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莨夏回过头,像杀红了眼一般的眼神一瞬不瞬的看着梁永康。她马上就要控制不住自己了,她冷冰冰的一笑,孝牙露了出来。
放在平时那是俏皮。可是现在放在这里就是催命符。
梁永康不知不觉松开了手,“表妹别这样。冷静下来。”
莨夏紧紧咬着唇马上就要要破了。这是来自碧血天蚕蛊的愤怒,而并不是她。就在她身体岌岌可危的现在。碧血天蚕蛊毫无预警的复苏了。
而此时它的复苏并不是什么好事。莨夏根本没有能力控制它。等它彻底觉醒的时候就会暴走。到那时候,没有人能压制得住它。所以莨夏只能忍着痛苦将它推迟复苏。
这样的方法简单而蠢苯,作为一个容器,怎么可能阻止里面的东西膨胀?更何况现在这个容器已经千疮百孔。
莨夏迟疑地扭头看了一眼眧眧可能所在的房间,艰难的扭过头来,“杀了我吧。”
梁永康一愣,随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他慌乱的摇了摇头,口不择言,“不会的,不会的,一定会有办法的。”
此时此刻还能有什么办法。如果莨夏死了,待她的血液变成冰凉,碧血天蚕蛊就会变回那一块玉佩。
若遇不到有缘人。她可能再也无法开启。也就是说它以后就只能有解毒一个作用,这样多好。
到那时候他无非就是一个权力,身份的象征。而并不具有任何的杀伤力。它可以择其主而事。也可以一直沉睡。
这是对所有人都好的事,唯独莨夏,心中还牵挂的那个人。还想为他做一些事情来弥补没了孩子给他带来的痛苦。
莨夏从不怀疑晋王爱着她。是她已经没有勇气再接近他。
此时此刻,莨夏叹了一口气,放下一切的感觉真好。哪怕放不下也要放下的感觉。原来如此,舒适。
她甜甜一笑,“表哥,杀了我。这是我求你的唯一的一件事。”
梁永康傻傻的望着她,心中愁肠百转的。他们是表兄妹。中间却隔着千山万水。梁永康很心疼这个妹妹。哪怕是她对自己做了很多事。好的坏的他都可以不去追究。他就是一个哥哥顶天立地的哥哥。然而,此时此刻,在她最无奈的时候,他却无能为力。
他颤微微的举起自己的手,贴近莨夏的囟门。眼泪却不由自主的溢出了眼眶。
这一掌下去便是阴阳两隔。他不敢,也没有勇气做这样的事。
莨夏目光中有深深的不舍。对人世纷扰的眷恋。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梁永康狠下心来,闭住眼睛。莨夏释然地一笑,心中满满的不舍,太多的牵挂抵不住碧血天蚕蛊在关元之处,暴虐。
她马上就要抵挡不住,此时已经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做不到。”梁永康颤微微的手拂过她的头发。毫无生气的滑落。
哪怕你屠尽天下,只要是你心甘情愿,我都愿意成为你的手下亡魂。
莨夏目呲通红地凝着梁永康,银牙咬碎才挤出两个字,“懦,夫!”
懦夫就懦夫,总比亲手屠了你要好。
梁永康闭上眼睛张开双手,笑着面对着已经要暴走的莨夏。
他们兄妹之间有什么呢?什么都有,又或许什么都没有。他不知道哥哥对这个表妹是什么样的情感。或许有恨吧?恨她太过强硬,给自己安排了一门婚事。
又或许没有吧,毕竟哥哥从来没有提过这个表妹的不是。他们三兄妹之间对莨夏最有成见的应该是妹妹吧。
妹妹还记得割舌之仇,还记得莨夏的种种不恭敬。
他兄弟二人都惯着这个妹妹,只有他兄弟二人知道,只有梁将军的人知道,只有所有见过他们的人知道。
这就像巴不得所有人都看见一般,却还假装没有人知道。
这样幼稚的想法也有梁永莹会持之以恒,并且以她在晋阳城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她觉得并不会有人挑战于她。她觉得只要有人挑战她的性格便是忤逆了她。从小惯出来的人,脾气和秉性就是不一样。她觉得自己就是天王老子,天不怕地不怕。哪怕是她最怕的父亲,那还有母亲管着。
总之她那样的性格。在晋阳城的十几年来从没有收到过波折。可偏偏莨夏的到来,不光抢了他日思夜想的晋王。更是折了她大小姐的面子。
也就是这样,她才会对莨夏恨之入骨。主要是针对莨夏的事情,不管对错她都会去做。
一家人惯出来的小姐脾气,他们做哥哥的管不住,做父母的也是管不住她。好不容易祖母说话算数,偏偏祖母在这个事件上就是不管。
他们哥俩愁的没少在一起絮叨。可是又有什么用呢。自己惯出来的就自己受着。
梁永康一瞬间想了这么多,过往种种,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觉得此生对不起莨夏,也对不起昙荨。
如果他早一点明白昙荨的心意,昙荨不会误入歧途吧?
可是就是这样,走着走着就错过了很多东西。昙荨没有等一等他明白自己的心意就变成了现在这幅样子。
梁永康背负着的也不见得有多么的轻,总归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无可奈何吧。
莨夏见梁永康闭了眼睛,心知此事难为。可是,怎么办?她必须要控制自己。直到大表哥的到来。
或许大表哥会看在她杀了他情妇的面子上给她个痛快。她更希望是看在姌鸢的面子上,让她求得平和。
谁知道呢,总归是一死。
人们常说好死不如赖活着,莨夏现在却极度渴望死去。追求所谓的平和,逃避所有的苛责,功过自有后人评说。
那样也挺好,总比自己自相矛盾的好。
碧血天蚕蛊躁动,暴怒的声音回响在耳边。莨夏只觉得死心裂肺的疼痛,脑子里再也容不下什么了。他突然就想起来成墨云。
还没有好好告别。
他可知。她爱……
算了,还是不知道的好。
莨夏在意识出现混乱之前。看见梁永靖直奔这边而来。
敢不敢的上?
不重要了……
碧血天蚕蛊在体内暴虐的一瞬间,天上卷起千层风浪,天道预警一般。
下一秒钟中,与那一片天相对的地面上燃起熊熊烈火。
许府的人瞬间慌了神。连忙组织人去救火。
商姝妤听闻走水,披了件单薄的的中衣站在门外面望着天上波云诡谲的气候。府苑中突然熊熊燃起的大火。
难不成她真的不能与只剩下小半条命的莨夏抗衡?
她才不信那个邪,不就是有个逆天的蛊物帮她么。自己收集了不少。到时候较量起来不见得自己就会输。
所谓的不知者无谓可能就是这样吧。就没有看到绝对强大的对手,之前总是会乐观地觉得自己所拥有的就是最厉害的。
也难怪商姝妤会怎么想。身在闺院中的妇人又怎么会懂得强势的江湖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多如牛毛。
莨夏不一定是这江湖上最厉害的。但是确实会要了她的命的。盲目的自信,让她不知不觉,随后招招手。将她所养的那些自称大师的用蛊高手唤出来。
可谁知她招了半天手。竟然没有一个人出现在她的面前。她下了血本请的那么多人,在千呼万唤了好多次以后,终于走出一个两腿发软的人来。
“剩下的人去哪了?”商姝妤看见来人不悦的问道,“想吃闲饭别在我府中。”
听完这些话,那人似乎早有准备。摊开发软的双手,嘴唇都吓的青紫了,“这,这是您的钱,您收好。另外我们给您打一副好棺材的钱也在里面。”
说完,那人就地扔下手里的钱一溜烟的跑了。
那速度可真是溜走的。
生怕商姝妤会抓他回来不成。
这种对蛊物的压制力量,没有蛊物傍身的人是感觉不到了。就好像不信神佛的人,是感觉不到神力存在的。
这就是一样的道理。不知道蛊物的人,是感受不到碧血天蚕蛊的威胁的。
他感受不到威胁,却不代表他不会受到伤害。
所以说就算商姝妤感受不到所有的危险。到时候她也一定不会错过碧血天蚕蛊对她的洗礼。
前院此时已经乱作一团。许少爷,许夫人也被吵醒,站在门口打着哈欠问出了什么事情。
在得知是起火时,许夫人冷冷瞪了商姝妤一眼。
那意思仿佛是在说:没那么大的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现在搞砸了吧,还得我来帮你收拾残局。
商姝妤毫不客气的回瞪了自己的婆婆,敷衍地行了个礼,“只有我看着就不劳家婆费心了。”
许夫人冷冷勾起嘴角,看好戏一般看了看商姝妤,“但愿你能摆平此事。别到时候一发不可收拾了求我才好。”
商姝妤小着摸摸自己高高隆起的小腹,“什么事都是说不定的。我也没成想自己能有这么个靠山。”
许夫人被媳妇噎的无话可说。许家少爷并不少,可是她亲生的却只有那么一个。现在没了,她也就只能靠肚子里那个小的以后争气,为她争取点什么,省的被妾室翻身了欺负。
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小九九。谁也不是靠善良活在世界上的。
商姝妤不屑一顾的看了看自己的婆婆。她从一开始就打心眼儿里看不上自己的婆婆。她本是第一才女,若不是父亲出事,她现在依然是高高在上的那个人。
京城中都没有人能入她的眼,更何况是什么都不懂的许家少爷,她打心眼儿里讨厌这胸无点墨的一家人。
若非虎落平阳,她选谁也不会选入许家的。
奈何她就是这样的命,只能嫌弃都看一看家婆。再看看前面的火势,不悦的指一指忙前忙后的管家,“真是什么事儿都办不了。一仇有什么了不起?赶快寻些人手去扑灭。”
商姝妤在家里弄的那一套。许夫人早就看不惯了。养什么不好?养些一天玩虫子的。看起来就脏兮兮。把家里的弄的奇奇怪怪。
可是她也没有办法,跟老爷说了几回,老爷也只是说由着她去吧。她的脑子比府里人都灵光。
许老爷做生意不在话下,官场上的事,他却一窍不通。加上昙荨常来访,许老爷也就觉得自家媳妇儿多的是门道。
这回她大方宽心的睡了觉,直到闻到房间里污烟瘴气令人作呕的味道才发现大事不妙。
而此时许夫人早就打点好行李出去了。
许老爷三下五除二穿上衣服,鞋子还拎在手里,就跑出门去。此时已经是火光冲天。许家怕是不中用了。
此时的许老爷才后悔莫及。不该那么相信媳妇儿才是。一边挽着报复的许夫人此时倒是泰然自若。
自己的东西一件都没有丢,全部都在自己手里。就算老爷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全凭自己的私房钱也能安度晚年。
许老爷可不是那么清闲。他想冲进火场将他珍藏的几个木雕拿出来。可为时晚矣。
他没有被火烧了屁股都是幸运的。只能暗暗叹息。瞪眼去找他那媳妇。却见那人早已哭的泪雨连连,“相公啊!我孤儿寡母的都这样了,你不睁眼看看,还让家里缝此大难。没法活了!!!”
“我不活了!!!”
商姝妤扒在地上哭的直捣地,许老爷也不好说什么。倒是许夫人挽着手臂看着媳妇哭的梨花带雨,没有半点波澜。
院中妾室的东西也都烧没了,还不都是平日里拥护商姝妤处处听她的觉得她了不得的结果?
许老爷看了看自家夫人,那包里装的满满当当,马上贴上去,“夫人,辛苦了。”
许夫人一脸不悦地甩开许老爷,“别我蹭我,我嫌脏。”
想她许夫人在嫁人之前也是幼承庭训的世家女。怎么过着过着就沦落为贩夫走卒之妻了。还被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娘们欺负。
好在她知道风水轮流转,这下,这院子里听谁的还未可知。她的地位却从此以后不一样了。
那些她看不上的妾室,也能一撮子打发走了。
想到这里,许夫人就心情舒畅。谁还不是娇娘子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