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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鸨子前门后门总共有八人把守,想要从门口处神不知鬼不觉的潜入房间,有些不太可能,可是从楼顶入手也失败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看着床顶的麻幔流苏出了神。自己该何去何从,她也不可能一走了之,除非再也不回这大魏,那她还能去哪?西北方的朔国,还是南方的梁国?可她哪都不想去。
如果她真的逃了,得月楼势必会报官抓人,到时候自己这杀手身份一暴露,不仅仅是官府的人,她的各路仇家就都会找上门,那个时候,自己可真的如同丧家之犬,过街老鼠了。
不想再过刀口上舔血的生活了,她要重新活一次,就必须要拿到卖身契!可是又该怎么去拿呢?
窗外夜色如水,她用手垫着脑袋,思量了许久……
小楼现在已经不左院下人的房间里了,而且搬到了得月楼接客姑娘的房间里,一个姑娘一间房。
床上铺着丝绸被面被褥,正面设着大红梅花鹿斑点靠背,石青梅花鹿斑点引枕,秋香色大条褥,床榻是粉红曼帘被束在两边,用金线流苏捆绑。
两边设一对梅花式檀木红漆小几,地下面西一溜四张椅上,都搭着银红撒花椅搭,底下四副脚踏。
中央一张西域番邦特色的红色缠花地毯,门口是一排红色琉璃珠的垂帘,因为刚刚有人进入,现在还在不断晃动,发出清脆的声响。
一大早晨起来,就有管事的姨妈挨个敲门,来催促着姑娘们赶紧学习技艺。
眼看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卖身契的下落她仍然一无所获。
其他姑娘的技艺已经突飞猛进了,可是她还是对琴棋书画一窍不通,只是练功那么难她都学会了,何况这等技艺。
她却是故意的,故意不那么出彩,因为有学的好的姑娘已经提前开始接客了,她可不想那么急。
手里提着已沾满墨水的笔,眼睛却不在笔尖之处,她盯着顶楼老鸨子的那间房,一动不动出了神,而笔下的郊外的山水春花图,早已经惨不忍睹。
啪,她的手臂上挨了重重一敲,笔一下子掉落在纸上,变成了泼墨油画,本来就没有任何意境可言画此时已经全部报废了。
“小楼不合格!”指导姨妈对她毫不留情,小楼也不以为然,这几天里,她的手臂已经陆续多了许多道青紫了,她甩了甩手臂,面对这疼痛仍旧面无表情。
接下来,每样技能训练她都会收到类似的惩罚,几天下来,身上又添了不少伤痕。
远处,老鸨子身后跟着四五个姑娘走来,不愧是见多识广,饱经风浪的女人,气势果然不凡。虽四十多岁,脸部保养的几乎没有一丝皱纹,两道乌眉又细又长又弯,倒是显得人有些刻薄。
老鸨子身着的是大红暗花金线锁边广袖长裙,身披同色略浅绣花披帛,头上顶的是牡丹花苞发髻,满头璎珞宝钗,珍珠流苏自然垂下,好不奢华。
她微翘起来的丹眼轻轻一扫,将要接客的姑娘大致看了一遍,最后落在小楼身上,以及她的画上,老鸨子不怒自威,也不看徐姨,就冷冷开口:“徐妹,这就是你给我找来的姑娘?”
徐姨有些惶恐,笑容堆积在脸上,头微微低着,显得格外谦恭:“妈妈,您别着急,这女娃娃虽然学的慢,但是底子好啊,您看她长得多像一朵芙蓉花儿啊!”
老鸨子眼皮又是轻轻一合一闭,满是不屑:“人长得是灵气,可是咱们看的好没用,得男人们看的好才可以,跟了我这么多年,都白学了!”
“是是是,妈妈教诲的是!”徐姨依旧没有任何脾气的着受老鸨的数落。
“没了这些,床上功夫好一些也罢,且再给她一些时日,不然,就我亲自教她!”
“怎么感劳烦妈妈,我会上心哦,请妈妈放心!”
老鸨子巡视一圈后,转身离开。只是徐姨回头狠狠的瞪了小楼一眼,那目光简直能从人身上活生生的剜下一块肉来!
本想着小姑娘长得的透灵,脑袋也一定透灵,谁知是个愚笨的主,害她三番五次在老鸨子身前没了面子!真是气死了!
小楼这般不济,倒是没有其他的人嫉妒她,但是,也少不了趁机讥讽,落井下石的。
一个和小楼年纪相仿的女子名叫月玲,见小楼样样不精不灵,屡屡遭姨妈数落惩罚,不禁讽刺:“呵,长得好又有什么用,学了这么久还样样不行,你当真是蠢的可以!”
小楼将画叠起来,对于月玲的话只是充耳不闻,她不想与别人费口舌,也更是不屑。
“喂,你怎么不说话,哼,无地自容了,真是不知道徐姨从哪里捡来的野丫头,就你这般,怎能入得了得月楼,呵呵,不如早些去那下贱的瓦舍,妓馆,窑子,那里才适合你!”
这风月场所也分为三教九流,青楼,勾栏乃是上等,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富家子弟,姑娘们基本都是才艺双绝,真是春宵一刻有千金,普通人家是消费不起的。
这瓦舍妓馆乃是中等,规模没有青楼大,姑娘们也都是普通。
而这窑子里的妓子,几乎等同于工具一般,乃是下等,通常在穷乡僻壤的僻静角落,接待的人也都是农夫,屠夫,或者有疾之人,只要有钱,女子们就愿意接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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