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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翊凡从马车上拿上了一件大红色狐皮披风,可转眼间,就见小楼已经不在原来的地方了。他又四处看了一下,才发现那抹靓影正在往前走着。他喊着小楼,小楼这才回头:“不是说好在原地乖乖等我吗?怎么一个人又跑了那么远!”他贴心地将暖和的披风围在她的身上,那温暖迅速的包裹着她。
而小楼却执拗地盯着街角的一个身影看去,这个身影好像是一位故人。也不能说是故人,因为他们总共也没有见过几次面,而且每次见面,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没什么,我就是看到了一个可能我认识的人,走吧,你陪我过去说几句话,说完就走。”天上的太阳已经转眼不见,被一层加之一层的乌云给厚厚的盖住,天空飘起了很细密的雪花,街角的小女孩儿拉着母亲的手清奇的说“雪”!这是一场分外洁白无瑕的雪,也是今年大魏下的第一场雪,这场雪来的似乎有些早了,但是却又在人们心心念念中到来。小楼行走在雪中,任雪花拍打她的脸颊,最后融化在那晶莹的皮肤里。
“这么多年,你认识的人可真不少啊,转头或许就能碰到你的一个熟人或者朋友。只是你对魏国有这么深的感情,那你对南梁国呢?小楼楼,难道你忘了梁国的一切了吗?每每提及,你总是有的没得在回避这个问题,可是我知道你根本没有忘记,因为你还记得我,这一点,你无法骗我。”江翊凡在她身边说着,虽然他的语气很轻,但是每一个字说的又那么沉重,这是他这么多年寻找她,心中唯一想问出的问题,可是却始终得不到答案。
“小凡子,你当真我忘了这一切吗?正是因为没有王,我才不愿意提起,也希望你尊重我。有些事情,可能我这辈子都无法释怀。也谢谢你能理解我愿意陪在我的身边,守护着我……”小楼叹息着,淡淡的说了出口。因为没有忘记,所以才不愿意想起,这句话就是她现在最最真实的状态。如今她依旧如小时候那般亲热地叫了一声小凡子,这一句就已经足以证明了一切。她不愿意回忆过去,却还要面对未来,可她也不知道未来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起码她现在不愿意去想象。
“小楼楼,有你这句小凡子,我便心满意足了,我也很高兴。我以后不会再问你不想说的事情了,你放心就好了!对了,白霖的尸体已经让我神不知鬼不觉放在了沈婉心的门口,想必今天早上她就会收到这份礼物吧。而且那尸体已经存放了好多,散发的弥天恶臭异味,那就不用说了,主要是那个腐烂到一半的样子,连我个大男人都恐惧万分,何况是她个弱女子!我是真佩服你。这种充满坏心眼儿的丫头,就应该用这招治治她!简单且粗暴!而且会让她一辈子都无法忘记。”江翊凡在她身边,差点就要拍手叫好了。
小楼轻轻地笑着,没错。在狩猎时那场大火过后,他们启程要返京。她在大火遗留下的东西中翻找了许久,看有没有还能用的,可是能用的东西几乎微乎其微。但是她却在帐篷不远处的一个土坑里发现了,被踩进泥土的一枚玉珠,初见时她觉得这珠子十分眼熟,几天以后才想起来这是沈知楠玉冠上镶嵌的一颗玉珠而后来她也确实在沈府见粗心大意的二公子依旧戴着已经缺少了一颗珠子的玉冠大摇大摆,横行霸道。其实幕后凶手也就是那么几个人。其实若是没有这玉珠,小楼也能猜到几分。
毕竟沈婉心和沈知楠最近可是意外的清净了许多,没有刻意来找自己的麻烦。可是这种平静怎能是他们俩的性子呢?按照正常人的思维来看,他们一定会在狩猎时对自己动手!虽然狩猎耳目众多。可是人多,对他们也是一种掩护,选择在这个机会下手实在是再好不过了。
而华音娘娘才刚刚收手不会这么快,第二天就对自己做出这样的事情,所以凶手只能是大小姐和二公子。当然了,沈筎笙参没参与她实在不得而知,也没有过多的证据。只是她也很好奇,这个五妹妹可能真的是福大命大,所以可以逃过这一劫。
“就当是给他们兄妹俩一个教训罢了。不过这对兄妹呀,可不是普通人,给他们这点儿教训还是太少太轻,若不能置他们于死地,他们一定会春风吹又生的……对了,七夫人小黎那边如何?每天否要你扮演蝶舞的鬼魂,也真是难为你了。其实演鬼魂不怕,最重要的是你还要演个女人,呵呵,我看跟你的气质也很搭呀,有没有一种回归真实自我的感觉呢?不必谢我了,这就当给你完成生辰的心愿吧。过几天不是冬至节吗?撒的网已经够久了,是时候应该收回去了。”小楼抿嘴乐。
江翊凡一脸苦恼,自己难道真有这么娘:“小楼楼,你怎么能这么说我呢?父亲说我没有男子气概,连你也要嘲笑我!我这样只是一种美男子的气质,只不过这种气质过多一些罢了。不过说真的,我办事你还不放心吗?七夫人这阵子可是疯疯癫癫的,嘴里一直喊着不要来找我,不要来找我,俗话说恶有恶报,看着她如今的下场,心里真是痛快。到时候你只管吩咐我就好了,咱们合力一定能扯回一网大鱼!”江翊凡握拳,似乎志在必得。
小楼点头,可志在必得,她可不敢有,就此扳倒大夫人,也实在没有太大的把握。只是如果能在沈秋和的心里埋下一颗随时会发芽的种子,这就已经足够了。正当她想着,有一个小女孩儿跑的匆忙没有看眼前,就这么直挺挺的撞入她的怀中,还被撞了一个跟头,只喊哎呦好痛。
小楼赶紧上前把她扶了起来,还好小女孩儿可能从小就皮肉紧实,摔痛了也只是说几声并没有哭闹,小楼看着她一身脏兮兮的样子,不仅伸手拍了拍她衣服:“没事吧……”
这小女孩儿却并没有回她的话,只是翻了个眼皮白了她一眼,然后转身就要走,小楼不明所以回头看她,可是小女孩儿刚要走的第一步就被人给截住了。小楼看截住的人不是别人,这是自己要前去问候的季信!
很长一段时间里,小楼都没有见过他。今日一见他依旧是那么瘦,在快要入冬的季节里,他身上的衣着显得有些单薄了,只是那下巴还长出了许多胡茬,明明年纪还没有自己大,看起来却好似苍老成熟了许多。
此时,只见他冷着脸对着小女孩儿居高临下地说着:“把钱袋拿出来。”嗯?只看小女孩儿一脸的倔强瞪着季信,一只手放在另一只手的袖子里,好似在极力保护着什么东西。小楼恍然,原来那一撞并非是自己大意或者是小女孩儿莽撞,她分明就是故意的,只是为了想偷自己的钱袋!
“快点交出来,我见过你这样的小毛贼,别以为你只是个孝子,官府就拿你没办法。我曾经是官府里的人,惩罚你这种小毛贼还是有的是办法的,所以快点儿交出来,别让我说第三遍!”季信有些急言令色,似乎很看不起这种偷盗的无耻行为。小女孩儿似乎很委屈,可是就是固执的不让自己的眼泪流出来,她用手背大力的擦去氤氲在眼眶里的泪水,然后从袖子里掏出了那钱袋,啪的一声扔到了地上。
江翊凡捡起来,递给了小楼,可是季信好像根本不能容忍偷盗之后把东西还给失主就可以了,他有些生硬的命令着小女孩儿对小楼说对不起。这季信有些固执,而小女孩儿比他更固执,面对几个大人的厉声呵斥她丝毫不怕也不低头,就好似一场委屈,眼泪一直在眼眶里打转,到最后,她忍不住了,才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别拿当官儿的来吓唬我,我最恨你们这些当官儿的人了,当官儿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烤红薯,呜呜呜……”
小楼和江翊凡对视一眼,这种谚语还是从未听到过。尤其是从一个七八岁小女孩儿口中说出来的,有一些委屈之外,还有一些玩笑,而季信脸上更是有些挂不住了。因为当官儿不为民做主的这种事情实在是太多了,如今却被一个小女孩儿这么大声的吼出来,他竟然有些难以自容。是让他唯一挺直腰板儿的是,他在地方衙门做捕快的时候,每一件事都是为了老百姓,他没有做过一件对不起老百姓和自己的事情。
因为他的家族惨遭灭门之灾,所以他最痛恨这种见不得光,却有真实存在的各种罪恶行为,这么多年一心只想着找这个女魔头夜楼来报仇,另一个就是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是拔刀相助太难了,他都不知道是什么支撑着自己一路流浪到京城,却一直没有倒下的原因。刚刚他在街头是从还未结冰的湖里打上了几条鱼,想在街市卖了,换点儿颜色买点儿东西吃,谁知却碰上了自己的仇人。
“呜呜呜呜,有本事你就真把我抓去,把我关进大牢啊,反正我额娘已经生病了,躺在家里起不来,我也没有钱给她治病。而我爹是卖桂花糕的,他做的桂花糕可好吃了,可是你们当官儿的,一来就要管我爹要钱,要的钱要比卖出去的还要多。没几天,我家的桂花糕就不做了,父亲还因为拖欠当官儿的钱被抓进了大牢。这样也好,你今天就把我也抓进去吧,我就可以见到我爹爹了!呜呜呜呜……”小女孩儿一边哭一边说着,最后还因为太伤心,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切斯底里地哭了起来
这……小楼叹息,因为今年的旱灾,全国上下的商贩全部要加重缴纳赋税,小女孩虽说的稚嫩,但是并无道理,因为交给国家的钱可能要比自己卖出去的还要高,一般的小摊贩,确实没有这个能力。赋税是一方面,小女孩儿口中这些当官儿的来要钱,一定不止这些,还是这些官官相护,看管不严,随意压榨百姓的旧俗害的。
当然追根究底还是魏法的漏洞所造成的,刑过不避大臣,赏罚不遗匹夫,每个人都要公平对待,权利这个东西不是要紧紧握住就可以无忧无虑,而是要适当的放下去给那些没有权力的人一些尊严和资格,数以之间以刑止刑,法,这才是治国安邦的根本。
小楼拍拍小女孩儿的肩膀,将钱袋送到了她的怀中。钱啊,果真是一个有趣的东西,它在某些人眼里不值得一提,可是在另一些人眼里却是可以救命的稻草,所以她何不把这些在自己心里根本无足轻重的东西转交给别人呢?“拿着吧,用这些钱替你母亲看病,你父亲的事我无能为力,说声抱歉。但是我诚心的祝愿你的母亲早日康复,你们一家可以早日团圆。”
小女孩儿抱着钱袋,仿佛听到了幻听一般,她还挂着眼泪的脸,就这么直勾勾着盯着小楼。过了许久才问道:“姐姐,你真的要给我?你不怪我吗?怪我小小年纪就回了会学会了偷盗,把别人的东西占为己有,我知道这种行为很不好,可是我真的没有办法。”
“我知道你没有办法,这些钱你先拿着,若不够,你再来找我,我就住在那沈府,我是沈小楼。”小楼笑着,摸着她有些夹杂灰尘的头发说道。
“好的,好的,小楼姐姐,您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记在心里的,你放心,等我有了钱一定会还你的,等我娘亲裁了,等我爹爹从大牢里出来了,我带着我们一家三口一起来谢谢您!再见!”小女孩儿实在喜出望外,笑着仿佛都合不拢嘴,抱着钱袋,头也不回的飞快奔跑着,鞋子都险些被她给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