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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这个局大部分还是小楼设计的。小黎夫人二十出头,算的上年轻,自然没有大夫人那么多的经历和城府,杀过人也绝对不可能装作若无其事,所以她需要蝶舞的鬼魂来让小黎恐惧害怕,从而来惩罚她,来对青蝶夫人肚子里孩子迫害的弥补。一开始,小楼只是想让恶人收到惩戒,却没想到事情发展成这般,居然让自己看到狗咬狗戏剧性的画面,小黎竟然主动的把大夫人的种种罪行翻了出来。当然,这件事的最大功臣江翊凡,小楼也不能亏待他,她打算晚上就买一些好吃的,好好的犒赏他。
谢兰还在地上苦苦哀求着,可是,这次就算是天王老爷降临世间也无法救下她。老夫人平时对谢兰的德行确实赞赏有加,谁知今日却终于看到了她隐藏在伪善面具下的真正面目,实在令人触目惊心,难以置信。一家之主沈秋和都已经离开了,剩下的人待着也没有什么意义了。老夫人摆摆手,再也听不进去谢兰冠冕堂皇的解释,只是命人将她拖回自己的院子,暂且再在沈府住几日,并且同时还放了话,若是她今日就想回到谢家,也没有关系。
老夫人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沈家是不会容有这样种种罪行的女人待下去的。就算是沈知楠和沈婉心跪在地上苦苦哀求,也没有用,老夫人撵着右手上的一串檀木珠,徐徐闭上了眼睛,口中还念念有词,似乎想以这样的方式来隔断那孙子孙女的哀求声:“你们都退下吧,让我静一静。知楠,婉心,你们也不必再求我,你们母亲做了这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沈家不送她去大牢,已经对她分外仁慈了,如今你还让我这个老太婆怎么做!都走吧,走吧……”
“大姐,二哥,我真不想不到母亲居然是这么样一个人!而且老夫人已经宽宏大量,不送她去官府了,你们还不感恩戴德,竟然还求祖母放了母亲,做了这种事情的人怎么可能无事轻松?每个人都是一条命,母亲已经害了这么条人命,父亲不让她偿命,已经是格外恩赐了,你们竟然还不满足9要在这里为难祖母!难道这么多年的圣贤书,你们都白读了吗?这点道理你们都不懂吗?难道真是长时间的娇生惯养,将你们一个个变得这么自私贪婪了吗?只顾自己感受,不顾他人生死了吗?”
小楼不介意再添把火,更不介意大声的说出来,他们这对兄妹可没有表面上那么知情知理,那丑恶嘴脸可要比想象中的还要肮脏不堪:“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这是人人皆知的道理。祖母的宽宏大量,已经让孙女儿感受到您的关爱了,只是孙女实在看不下去这对娇生惯养,不懂感恩的兄妹的不依不饶,步步紧逼,让祖母为难,所以小楼就先回东风阁了,免得再脏了耳朵,污了眼睛。”
小楼回头拉着还未缓过神来的青蝶夫人往外走。青蝶夫人实在想不到,原来自己进府的种种,都与大夫人有关,她居然在背后居然做了这么多坏事,连成婚那日都不肯放过她。青蝶此时又怀念起那个可怜的孩子来,还没能与他的母亲见上一面,就早早的夭折了。她微微心寒的哭着对老夫人道:“老夫人,我实在是心寒,想不到从我刚进沈府,大夫人就对我有这么多的敌意。小楼说的对,我真的不想在这听下去了,实在会脏了耳朵,污了眼睛,妾身就先告辞了。”
小楼放了话,意思是不想在这里继续待下去,更不想再趟这趟浑水。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所以也没必要在这里继续待下去,只是她和青蝶夫人刚刚转身时,只听后面碰的一声,小黎夫人却一个箭步冲到了屏风处,一头撞在了那实木木棱上,顷刻间人就昏死过去,惹得沈如玉沈如意吓得尖叫起来。沈知霖见状急忙跑过去查看,一探鼻息,人已经没有任何气息,他回头惋惜对祖母道:“人,已经死了。”
柳儿也急忙扑去,一直在椅着她主子的胳膊,虽然她一直都看不上主子平日耍的小聪明和阴谋诡计,一直劝她弃恶从善,可是主子偏偏不听,如今才落得了这么一个下场。可毕竟主仆一场,柳儿还是忍不住悲伤的哭死来,可是小黎已经走到了她生命的尽头,再也没有折回来的可能。老夫人震惊得起了身,随后又瘫坐在椅子上,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让她实在心力交瘁。她真的是人老了,再见不得这种刺激的事情了。
所以她摆摆手,让三夫人全权处理,便由着桦若嬷嬷搀扶着离开了。三夫人孟娇得令,实在得意洋洋,走到小黎夫人处低头一看,用脚碰了碰小黎的胳膊,冷笑着:“哼!真是自作孽不可活,我看呐,你们都是蛇鼠一窝,落得如今的下场,也真是活该呀!只是还要辛苦我这个当家主母来给你们收拾烂摊子,真是受够了!来人啊,把七夫人抬下去,她毕竟是沈府的主子夫人,葬礼一定要好好的办!”
沈婉心见到一向被自己踩在脚下的人,有朝一日突然翻过身来又踩到了自己的头上,一股怒火无处发泄,便腾得起身,指着孟娇的鼻子吼道:“你说什么呢?什么叫蛇鼠一窝?你把话说清楚!你别以为我们完了,这沈家还轮不到你来做主,你就是我父亲的一妾,还掀不起什么风浪来,我劝你还是别惹到我们,否则今后有你们好果子吃!”
大小姐是一贯的盛气凌人,可这次的孟娇夫人也不再怕了。确实她先前吃了很多好果子,沈知楠在背后将她的娘家搅的鸡犬不宁,她何尝不知,如今借着今天的机会,终于可以扬眉吐气一把,两之前的新仇旧恨统统的算一遍,她直盯着沈婉心的眼睛,冷不丁的就甩起一个巴掌,狠狠地打在了她的脸上,顷刻间那漂亮的脸脸蛋儿就肿了起来,并且还泛起了点点血丝:“哼,果真是没教养的东西,竟然跟你的长辈这样说话!”
沈婉心震惊的看着对面同样火气旺盛的三夫人,以前她对自己说话都是唯唯诺诺,谦恭有礼的,生怕惹自己不高兴。可如今,她竟然落井下石还来打自己!真是插个鸡毛就当令箭了!此时又听三夫人缓缓说道:“俗话说无规矩不成方圆,你今天敢对我动手,明天可能就会对你的父亲,对老夫人动手。没如此没教养的女儿,我若不惩罚规矩何在,家法何在?来人啊,去大小姐的院中,把她的好东西通通搬出来,一个品行低劣的人应该也用不着这些。快去,都我给麻利点,否则我扒了你们的皮!”
沈知楠中闪着让人胆颤的阴森目光,他恶狠狠地威胁道:“三夫人,别忘了你今天的所作所为,若你真敢这么做的话,我劝你以后还是当心点走路比较好。”孟娇顿了顿,她可是见过这位二少爷的手段,虽然这个人整日不学无术,就知道吃喝玩乐,可是若是做起坏事来,那也是一个顶十个的,自己之前就被这二公子害过,如今听他这么说,冷不丁的也打了个冷战,似乎有些犹豫。
“二哥,你这是在为难三夫人吗?如此一来,可真的是要罪加一等了,只是三夫人的娘家人。我已经打点好了,毕竟她也是我们的长辈,三夫人的娘家人,也是我们的亲人。所以三夫人,你大可不必担忧了。”这沈府风向变了,虽然三夫人是一个朽木,但是小楼还是不介意帮她一把,所以在此之前,就已经让沈知霖动用他的军中关系,将三夫人的娘家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起来,如今可算是派上用场了。
三夫人略微感激地看了一眼沈知霖,娘家人是她心里最顾及的一处,她在沈府怎么样都无所谓,可是娘家人在京郊,她看不见也摸不着,心里是相当挂念,如今有了大公子的帮衬,她还惧怕什么呢?“大公子此言甚是有理,二公子实在是以下犯上,出言不逊,诋毁当家主母,我看稍等一会儿,把二公子的房间的东西也都统统搬出来,顺便在断了他们的每月的月银,日日粗茶淡饭,好生伺候着,看他们还能不能闭门思过,哼……”
戏演到这里就已经结束了,曾经热闹一时的正厅已经空空如也了,大夫人彻底失势了,沈府的天也彻底的换了个颜色。而这一切都是小楼一手操控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大夫人若是循规蹈矩,和气有加,倒也不会落得今天的下场。
小楼走在回东风阁的路上,只是,很快就被快步赶来的沈婉心给截住,她斗不过三夫人,转头就找小楼诉着满腔怒火:“你给我站住!我知道这件事情一定是你做的,你别想抵赖。怎么样?事到如今,你一定很开心很满意吧!你以为我们输了?不,你太天真了,我们还没有输,你这辈子也赢不了!”
小楼仿佛心情大好,竟然低头拨弄起腕间那只成色俱佳的镯子来,这可是老夫人亲手赐给她的,小楼也日日佩戴着,实在喜欢得很:“哦,是我做的又如何?不是我做的又如何?难道你以为我看不出今日门口那群孝子就是受你指使的?你在装什么好人啊,不累吗?我劝你以后这种把戏还是不要玩了,实在太过幼稚,免不了让人笑话。”
沈婉心是被戳穿后的暴跳如雷:“你别又左顾而言他,我告诉你,今天的这个仇,我记下了,这辈子我和你没完,别以为你是郡主就了不起了,在我眼中,你什么都算不上!有我沈婉心在的一天,就不会让你好过的。”
小楼没有说其他,反而偏头对着没有吭声,但却一直警惕着看着沈婉心的江翊凡道:“咦?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异样的声音?咱们沈府也没养狗啊,为什么最近我总是听到狗吠声,真是可怕,我最怕狗了,若是这野狗出来咬到我可怎么办呀,咱们快回东风阁吧。”小楼赶紧离开了,撇下沈婉心一个人在原地里气的直掉眼泪。
小楼回到东风阁却没有休息,而且让江翊凡赶紧备好马车出府,她将自己一早上就做好的糕点小心翼翼的用食盒装好,江翊凡不禁八卦,问她做这么多好吃的究竟是带去哪,小楼却不想这么早告诉他,只是一到目的地,江翊凡明白了,原来是世景王府。听说,王爷那日大火救了她,从那开始小楼就忧心忡忡的,原来是一直担忧王爷的伤势啊……
世景王爷那日被火灼伤,又与白冥生这种一等一的高手频频过招,大动干戈,想必身体一直会吃不消的。小楼一直在谴责自己,竟然对救命恩人这么冷酷无情,连最起码的探望,她也做不到。可是她真是自己这样的人,是不可能拥有爱情的。若是真的答应了王爷,伤害的也是他自己,所以一直以来,她都不想与他有任何的瓜葛,尤其是情可是事到如今,她想没有情,都不行了。她在马车里低头看着自己精心准备的食盒,终于释然的笑了,满心希望,他能够喜欢。
宁世景在书房看着兵书,手臂上的绷带依旧没有拆除,不过身体已经好了大半,暂无其他大碍。突然,一向稳重的锦八今日居然也有些慌慌张张起来,冲进了书房,只是脸上不仅有焦虑更有一丝喜出望外,他跪在地上,都有些语无伦次了:“主,主子,沈二小姐来看您了!”
比锦八更加喜出望外的是宁世景,他腾地坐起来,却又缓缓的坐了下去,这个小妮子,这么久才来看自己?自己若是再表现一出欢呼雀跃,岂不是被她看不起,只是他的矜持却忍不过三秒,便立刻乐不可支的呼着:“快把她引去正厅!锦八快来看看,本王穿什么衣服比较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