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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瀚阳，以后别给我干这种事听见没有？”江言心气咻咻地臆想，“万一，我是说万一你出了意外，我怎么跟你妈交代？她不得恨死我呀？”
“看来你挺关心我的嘛，”张瀚阳笑起来没个正形，“放心吧，看在你紧张我的份上我不会让自己出意外的，我还想陪你到八十岁呢，你让不让我陪？”
“谁会开车撞小雪？”江言心自言自语，完全把张瀚阳的挑逗抛在脑后，“每天朝九晚五地上下班，她能得罪谁呢？”
“你管她得罪什么人呢，”张瀚阳有些憋气，“她出事了，你不正好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一个女孩遭遇车祸，你不同情吗？你的心是什么做的呀？”
“姐姐，你知道这世上每天有多少人死于车祸吗？我同情得过来吗？她是你曾经的同事，你心里不痛快我理解，可我又不认识她，也没亲眼见她被车撞，你还让我嚎啕不哭啊？”
“行，我说不过你，”江言心摆手，“我想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性命危险？”
“我不知道，”张瀚阳摇头，“出车祸后那俩小子急着找我，没把人送医院去！”
“他们怎么能这样啊？”江言心气疯了，“见死不救还是不是人？”
“你别瞎激动行吗？”张瀚阳缓着声音解释，“谁都想不到会出现这种意外，如果我在场，一定让他们把人送医院去。每个人的素质不一样，你不能按你的标准去要求别人。再说了，这事没那么简单，万一救人了，小雪醒来一口咬定是他俩干的，他俩就是长十张嘴也说不清啊。”
“小雪被送往哪家医院？”
“姐姐，你气疯了吧？我哪儿知道啊？我甚至不知道有没有好心人把她送医院了。”
江言心拉开门，说：“我去拿件外套，我们去车祸现场看看。”
“你疯了吧？”张瀚阳坚决反对，“你为什么要搅进这件事里呢？和你没关系的。”
“因为你搅进去了！”江言心激动得吓人，“你是因为我搅进去的，我必须要确认你没事！而且让我知道一个曾跟我有交集的人正在死去，我不能不管。”
“我没有犯罪，”张瀚阳极力解释，“拜托你了解了解法律，顶多到最后警察找到我，我如实相告就行了。你要去现场，万一凶手还留在那儿呢？或者警察取证还没有走呢？你怎么解释？更可怕的是你跟小雪有过节，出事前几天你俩还吵过架，在警察看来你是有杀人动机的。”
“身正不怕影子斜，”江言心一脸自信，“我相信警察没那么无能。”
张瀚阳尾随江言心回她家，在她的要求下，把在客厅里胡乱唱歌的沈忆彤抬到床上。
“瀚阳，你来了，”沈忆彤突然睁眼，紧紧拉他的手傻笑，“我给你唱首歌啊，你是风，我是沙，缠**绵到天涯……”
“我是你大头鬼呀，”张瀚阳蛋疼地叫起来，“沈忆彤，你这副鬼样子会吓坏小朋友的知不知道？”
“她喝醉了，什么都不懂，”江言心皱眉抗议，“你就不能对她温柔点吗？”
“同样是女人，同样是喝醉酒，”张瀚阳叹气，“差距怎么这么大呢？言心，当初你喝醉酒的时候特温柔，小鸟依人的模样我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呢。”
“恭喜你呀，记忆力不错。”
江言心撂下一句话，来到闹闹房间，摘下小家伙玩游戏时佩戴的耳机，边给他穿鞋边说：“小姨跟张叔叔要出去，沈阿姨喝醉了，所以你不能一个人呆在家。”
“可我的游戏……”闹闹瘪着嘴，恋恋不舍地盯着电脑屏幕。
“今天玩游戏的时间已经到了，”江言心严肃地告诉他，“你答应过小姨的，不能只想着游戏，眼睛会坏的。”
俩大人牵着一孩子出门，挺像一家三口。张瀚阳驱车来到那条深巷，远远望见地上一滩血，还有被车撞得变形的垃圾桶。小雪已不在那儿了。
“我说过吧？”张瀚阳叹气，“不可能还在这儿的，这里再僻静也会有人经过，行人再冷漠也会有见义勇为的，小雪肯定被送到医院抢救了。”
“会是哪家医院呢？”江言心不死心，“这附近有几家综合医院，我们去找找吧？”
“不去，”张瀚阳翻白眼，“你是她家属还是朋友？都跟你说了，非常时期别惹祸上身，要搁平时我肯定不拦着。”
“她情况到底怎么样了我得打听一下吧？”江言心不甘心，“好歹同事一场，而且她是许安荣前女友，出事了我问都不问，说得过去吗？”
张瀚阳冷笑：“不觉得可笑吗？连许安荣本人都不闻不问，轮得到你操心？再说了，如果那俩小子不来家里找我，你知道这事吗？当作不知道不就完了？”
“我自己去吧，”固执到江言心下车，还不忘叮嘱张瀚阳，“把闹闹安全送到家，顺便看看忆彤怎么样了。”
“我不干！”张瀚阳发脾气，“你不听我的凭什么要求我听你的？前面有未知的危险，你认为我会放你一个人去吗？你要敢去，我就带着闹闹在外头晃悠，才不要管什么沈忆彤呢。”
“你就不能理解一下我的心情吗？”江言心特别无奈，“小雪现在一定很无助，很可能有人拉她一把她就活下来了。”
“她活下来就会感激你吗？”张瀚阳问，“不可能，她会成为你无穷无尽到麻烦倒是有可能。我明白告诉你，你到关心起不了任何作用，现在只有医生能救她。如果你非要去，就请等她的情况稳定了再去，对她，对你，都好。”
江言心依然犹豫不决。闹闹拉着她的手恳求：“小姨，你别去了，我不想去医院，你带我去吃冰淇淋好不好？”
“闹闹确实不能见太血腥的东西，”张瀚阳说，这对他的童年来说不是什么好事。”
江言心心好累，明明想去做一件事，觉得自己应该去做一件事，却不得不向现实低头。她现在只能祈祷小雪赶紧好起来，然后她去探望她，把所有误会解释清楚。至于许安荣回来后会做何选择，她不敢去想，也害怕去想。真到那时候，她是否能坦然地放弃或接受，都只能认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