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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高一丈
朱秋实一进入八仙城,一双眼睛在暗中盯上了他。那是一双吐着欲火的眼睛,那是一双迸发着凶光的眼睛。
朱秋实并没有回到荣封第,他不愿给父亲多一份牵挂,增添无限的忧虑。诛杀毛莽是否如愿以偿,他心里没有半点把握,所以,更不想给父亲带来杀身之祸。
当然,他这些想法,只能说明他涉世不深,过于单纯的一厢情愿罢了。六虎帮与荣封第已弥漫着浓烈的火药味,只要有了一星半点的火星喷溅,结果不言而喻。
秋实诛杀毛莽的计划只要一实施,荣封第就难逃其责。结果的成败,直接关系到荣封第的存亡。毛莽一命呜呼,荣封第有着一线生机,毛莽有惊无险,荣封第就要面临犁庭扫穴的厄难。
秋实虽然认真考虑过,但凭着目前肤浅的江湖经验和人生阅历,就是再认真也不可能想到这些。他如此执着和坚定实施自己的诛杀计划,说到底就是凭着自己的一腔热血和视死如归的精神。
他错误地认为,即使行动失败了,自己死得其所,只要荣封第里的人不知晓他的行动,没有参预这次行动,毛莽绝对不敢殃及无辜。一人犯法一人当,这句古话他记得很清楚。可是,他不清楚当今是个什么样的年代,更不完全清楚毛莽是个将杀人与杀鸡放在同一起跑线上的刽子手。
朱秋实没有太多顾虑地走进了八仙城中的顺风堂。这是几天前,在却然大师的引领下,暗中知晓的秘密。
顺风堂经营的业务,表面上看起来,实在是光明正大:有偿给人寻人觅物,联系运输车辆,传递书信包裹等等。但他们真正的经济命脉和源泉,就是搜集商业上和江湖上的情报。
是江湖上的英雄和枭雄养肥了顺风堂,是顺风堂给一些君子和小人提供了踏破铁蹄一时难得的线索和情报。
八仙城中知道顺风堂底细的人不多,江湖上不知道顺风堂内幕的人很少。
秋实有了上次的铺垫,此刻进入到顺风堂就显得是轻车熟路。他向坐堂的伙计说出了江湖暗语,坐堂伙计顿时笑得比弥勒佛还要慈祥,点头哈腰将秋实送上三楼去会见堂主鲁顺风。
秋实没有半点客套,急切地单刀直入。鲁顺风笑得很开心,秋实简短的两句话,如同是给鲁顺风递上一份自己的江湖履历资料。他最喜爱的就是这样的主顾,给他们办事没有太大的风险,却有着双倍的回报。
“对于毛莽,我们了解得不是很透彻,目前尚处于象是了解自己右手有几个指头这么一个层面上。在八仙城,他是重量级的人物,手中又拥有枪支人马。出卖他的情报那是干着与虎谋皮的事情。这个,这个实质性的问题你不得不考虑。”
鲁顺风虽然是眯着眼睛,但那一线犀利目光一秒钟都没有离开过朱秋实的脸面。
“钱不是问题,要的就是情报准确。”秋实的话斩钉截铁。
鲁顺风要的就是这个结果。他衷心希望天下人能以秋实为榜样,诚如是,顺风堂定然会迎来一个前程锦绣的明天。
“只要实质性的问题不是问题,想找点问题出来就是难事了。”鲁顺风极为亲热十分和善地向秋实报出了自己都觉得有点趁火打劫意味的数目。
秋实豪爽的举动让鲁顺风暗地发出一声怨恨:天下的钱财怎么都钻进这些不知深浅的傻小子的口袋里?
钱,是人创造出来的,却又残酷而又现实地统治着人。
钱,本身并不神奇,却能焕发出不可思议的魔力。
鲁顺风入道以来,第一次以超越寻常的详细和流利,向秋实声情并茂地提供出秋实所要掌握的信息:
毛莽的嗜好很少,除了爱权爱钱和爱杀人外,就是到澡堂里泡澡。如果没有特殊情况,假若一年有四百天,他最少最少也要去澡堂泡上三百九十九晚上再加上半晚上。况且,去澡堂很有规律,丢下晚饭的碗筷就去澡堂。连撒泡尿的时间都不耽误,也不愿轻易地撒出这泡尿。他要的就是躺在澡堂里上下通泰的这种享受:上身被人轻轻地摩擦,下身要紧不慢的撒尿。
毛莽很容易满足,尿撒完了,周身擦遍了,浑身舒服了,钻进车子走人了。
毛莽只去八仙城那家叫清白的澡堂泡澡,当然,八仙城也只有这家叫清白的澡堂。毛莽进驻八仙城用心良苦地号召市民开设澡堂,却无人问津。清白澡堂在他的关怀下,家底是快要清白了,老板却没有搞清白,这家澡堂子到底是谁开设的?
秋实没有雅兴去欣赏鲁顺风说评书的才艺,悄悄地退了出去,谈兴正浓的鲁顺风仍仰着脖子闭着眼睛侃侃而谈。当他打算喝口茶水继续说出下一段落的时候,睁眼一看不见秋实的人影,怅然若失地晃了晃脑袋。
秋实离开顺风堂不久,暗中跟踪他的那个人幽灵一般地进入了顺风堂。
秋实找了一个偏僻的旅店住了下来,紧闭了门窗睡了大半天,红日西沉的时候才翻身下床。吃饱喝足就开始作行动前的准备,不待夜幕彻底降临,秋实悄悄地打开房间后面的窗户,一个深呼吸,身子如同穿堂的燕子,从窗户中飞了出去,瓢花落叶一般站立地面。左右看了看路径,猫身借着地面上的阴影,流星飞火一样,向清白澡堂奔走。
秋实飞上了清白澡堂的房顶,凭着鲁顺风提供的澡堂进出的路线,没有花费太多的精力进入到澡堂的顶棚。秋实从腰间取下铜驽,将三支喂毒的驽箭装进驽腔,左手紧握铜驽,右手的食指一刻也没有离开铜驽的机关。
一阵吉普车的轰鸣声由弱渐强地向清白澡堂传来。片刻功夫,吉普车在院子里停息下来,顿时掀起一阵纷沓的脚步声,从院子向澡堂扩散。
秋实心跳加快了许多,呼吸也有些急骤,把握铜驽的双手更加有了力度。他目不转睛地盯着澡堂,警惕地注视着门口。
只要毛莽一现身在门口,秋实就会扣动铜驽的机关,同时发出三支驽箭。秋实作好了充分的准备和打算。
诛杀毛莽只能出其不意,速战速决。不然是休想全身而退,这也是秋实早就考虑到的重要环节。
门开了,两名士兵簇拥着毛莽走进了澡堂。
秋实没有放过这千载难逢的最佳下手时机,他右手的食指连续地扣动了铜驽的机关,三支驽箭随心而发,不偏分毫地射进了毛莽的胸脯。
毛莽啊的一声,嗵的倒在地上。
两名士兵慌乱不过两秒钟的时间,马上开枪向顶棚射击,密集的子弹打得顶棚尘雾飞扬,打得顶棚象是筛眼。
早有防范的秋实,当然不在乎雨点样的子弹。诛杀成功的秋实,行动更是敏捷,呼吸间,秋实就溜到了刚才进入顶棚的入口。
只有到了入口处时,秋实才惊吓得灵魂出窍,才觉悟到自己钻进了已经布置好的天罗地网。
入口处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堵死了,他冲向那里的响动引发起一阵弹雨。
秋实本能地向澡堂方向冲过来,顶棚下方的子弹更密集,澡堂里的人声更鼎沸。低矮狭窄的空间的制约,根本就没有秋实出招还击的机会。秋实使尽了周身的本领,最终也没有逃过子弹的追击。他身上连中两枪,身子一歪,倒向顶棚。不堪重负的顶棚有失所望地塌落下去,发出很沉闷的轰响。
命悬一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