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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出不虞
朱秋实乘坐的马车经过胭脂小镇的时候,一双黑手悄悄地向他伸来。
秋实对整个过程全然不知,内中的原委,除了把他确定为猎物人的身手了得外,更主要的因素,还是秋实丧失了警惕。
胭脂小镇距离八仙城有着近两百里地的路程,向前走不出几十里地就是榕城的辖地。解除了追杀防范的秋实,陡然觉得身心的疲惫。加上马车的晃荡,秋实慢慢地睡了过去。
车夫倒是感觉到那一时刻的情形有些不正常:他清楚地听到有一阵似飞鸟从耳边飞过去的风声,扭头看了看天空,却连一只苍蝇的影子都没有发现。他停下了马车,仔细察看了马车的内外,没有发现半点让他生疑的迹象。车夫只能相信是自己大惊小怪,捕风捉影。
车夫又上了马车,半眯着双眼,信马由缰任马车晃荡,自己悠扬地哼着小曲《双探妹》:“正月探妹闹元宵,我爱小妹生得好,常在门前走啊妹子呀,你知道不知道,快把话儿答呐儿哟”。
车夫显然是投入了进去,接着模仿着女声唱了起来:“小妹妹一听急忙开口道,尊一声亲哥哥细听奴家表,不是不知道啊哥哥啦,爹娘管住了啊,心中如刀绞嗨嗨哟。”
车夫每每唱到最后的叹词时,腔调拖得很冗长,还要将脖子随着腔调的婉转而抝过去,抝过去。
车夫将探妹探到上了床的时候,情绪高涨起来,当他清了清嗓子,准备声情并茂地展现和品味一番时,一声很客气的招呼打乱了他的思绪。
“你的眼睛是不是长在屁股上了?爷这是剃头铺,不是车马行,不是门窄,你怕就要冲进来。”剃头匠唾沫四溅,声潮逐浪高。
车夫再没有雅兴去双探妹了,点头哈腰地探候爷:“大人不记小人过。怪只怪这东西瞎了眼睛,分不清东南西北。”
“你有它一半的德性我还不来气,它倒知晓走到了门前停住了脚步,你还扬着鞭子驱逐。今天不是几个顾客候着丢不开手,我倒要看看你眼窝里长着的是不是一对脓疱。”
“是是是。”车夫拉着缰绳慌忙逃遁。
“下来下来,你怕也是瞌睡鬼投胎转世的货色,从胭脂小镇睡到榕城,连身都未翻动过。赶了几十年的马车,也没有碰见你这样时倒运衰的东西。”车夫找到了发泄愤怒的对象,拍着车厢向秋实发出一阵子的哆嗦。
秋实跳下了车厢,尽管觉得车夫的话语不顺耳,却不想与他计较。急忙伸手去掏荷包,结付车费。
一翻就翻出了个大惊失色,一翻就翻出了手忙脚乱。他的荷包不见了,铜驽和书信也不见了,幸喜怀表和手镯放在内衣的口袋里,不然,真是半分钱的财物也没有。
秋实没有放过身子的每一个角落,明知不会有半点收获,但仍作侥幸的努力。他象猴子一样从车上跳到地面,又从地面跳到车上,不是车夫友善的制止,真说不清还要忙活多久。
“我不是看把戏的,别搞得我眼花缭乱。不会该开口说身上的钱被人偷了吧?”车夫的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过秋实的脸面,生怕秋实摇头晃脑。
可怕的事情发生了,秋实苦笑着摇了摇头,不很响亮地说了一句:“大叔真是好眼力,真的让你猜着了。”
“我的娘C眼力还拉你到榕城?”车夫语调低了下来,近乎哀求地说:“大哥,不,大爷,你就发发善心吧,不看我的面子上,也要同情同情那不能言语的畜牲,可怜它一步一步地量完了两百多里地。”
秋实的手伸进了内衣,但马上又将手缩了回来,他不忍心将马千里和毛萌留给他的纪念物变卖了。
“大叔,你没有发现谁上了马车?我的盘缠和兵器都被盗了。”秋实一脸的无奈,随着围观人们的增多,声音逐渐地降低:“你将你的住址告诉我,我回八仙城时一定付你双倍的车费。”
车夫扯着嗓子向观众喊冤叫屈:“各位老少爷们都看得清楚听得明白,他这就是存心吃白食。马车一秒钟都没有停留过,车上只有他一人,车里不见了东西,真是被窝里躺着,不见了那玩意儿。他还想吓唬人,说是兵器丢了。以为你亮出了会几手拳脚就能震得住我?你就是卖血当裤子也要付钱给我。”
秋实双眼盯着脚尖,哪里还有颜面与车夫争辩?他只感觉到观众的眼光象是一根根的鞭子,抽得他浑身发抖,自己的脸面上也象涂抹了一层辣椒粉,火烧火燎的难受。
屈辱让他一时顾及不上纪念物的贵重,只想早一点离开这让他无地自容的地方。他伸手从内衣的口袋里掏出了怀表和手镯,送到车夫的跟前。
“慢!”人群中传来一声响亮的叫喊声,一位身穿长衫头戴礼帽,眼前架着一幅墨镜的年青人,分开人群走了进来。边走边说:“我看你就是傻大头一个,人家把你给买了,你还要给他数身价钱。”
秋实收回了手,车夫睁大了眼,观众脸面上呈现兴奋的神色。
“你丢失的是些什么东西?”年青人将一个包裹反手提在身后,走到包围圈中说。
“一把铜驽,一封书信,一个荷包。”
“一把铜驽,一封书信,一个荷包。”年青人当众解开了包裹,从荷包里一件一件地取出来,不多不少。
秋实惊喜,车夫惊奇。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车夫脱口而出。
“你自己干的事情自己不清楚?”年青人说:“你见财起心,偷了这位兄弟的包裹,丢在路边的草丛中,想回去时取走。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被我抢先一步拿走了。”
“老天爷!你睁眼看看,我他妈的董六冤啦!我何时看见过包裹?我有这样的胆量,还干这赶车跑腿的活儿?”车夫双膝跪在地面,双手拍着地面,呼天嚎地。
事实胜于雄辩,没有被揭穿的虚假的事实,一样让人有口难辩。
尊重事实,嫉恶如仇的人们立刻以实际行动,扞卫着正义的尊严。
口水,鼻涕,菜叶,瓜皮,如暴动的蝗虫,顿时从不同方位光临车夫的身子。
“各位老少爷们收收手,既然丢失的东西找到了,就不要太为难他。他不是穷困潦倒定然不会干出这样的事情。”秋实的话语阻止住观众的行动,他从荷包里掏出一块银圆,送到车夫董六的手中,说:“这是你的车费,赶快走吧。“
“我的车费要不了这么多,你给我铜板吧,我没有那么多的零钱。”
“我也没有零钱,你收下。日后能会面时再还我就是了。”秋实说完就向那年青人走了过去。
“大兄弟,不,大爷。我董六一生看重钱,但从不要昧良心的钱财。我对天发誓:我真没有动过你的包裹。”车夫董六没有回避向他飞来的几块瓜皮,爬上马车时仍叫喊了几句。
秋实苦笑着摇了摇头,年青人笑得神采飞扬。
“你是想答谢我是不?算你没有彻底地蠢过头。”年青人拍了拍秋实的肩膀,扭了扭脖子说:“想必你也是饥肠辘辘,就到食乐园酒楼喝一顿。”
秋实跟随着年青人到了食乐园,选了一个雅座,年青人点了酒菜。伙计走出雅座,年青人又笑了起来,秋实被他的笑声搞得一头雾水。
“兄弟,我又做了错事?”秋实四下打量自己,陪着发出干笑。
年青人笑声更嘹亮,身子随着笑声前合后仰。秋实想陪着假笑几句,最终出没有笑出来。
“你真是呆子,怎么连公母都分辨不出来。”
秋实更是一脸的茫然。
年青人笑声低了许多,伸手摘下了墨镜和礼帽,露出一张白皙的瓜子脸,泻下长长的乌发。
“你怎么会是姑娘?!”秋实惊讶不已。
“我生下来就是女儿身,想不是姑娘也不可能?”姑娘甩动一头秀发,停住了笑声说道:“我是吉庆堂堂主任逍遥的女儿,叫任凤。我不喜欢父亲给我取的这个名字,太女人味,我自己叫自己任龙,你就叫我任龙好了。”
秋实不由自主地向后挪了挪椅子,与任龙拉开了一段距离,脑海里翻腾的不是惊奇就是疑惑。
任龙眯着眼睛笑了起来,将椅子向秋实移了过去,伸手抓着秋实的手说道:“还没看出你有这个坏毛病,看不起女人还是怕女人?”
秋实哪里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原本不善言辞,在这样的诚遇上任凤这样的姑娘,想说点应付的话语,一时也没有半点素材。他眨了眨眼睛,急忙将话题转移过来:“萍水相逢,不知双方底细,有些,有些、、、、、、。”
“好吧,我先将我的底细告诉你。”任凤回答得很爽快。
任凤不假思索地道出了她的底细。秋实听了吓出一身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