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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1章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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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知止而后有定,定而后能静,静而后能安,安而后能虑,虑而后能得。物有本末,事有始终。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李承乾背了个开头,太宗的表情逐渐融化,脸上浮现激动之色,但没有出声打断李承乾。

一旁的孟浮光给李承乾使了使眼色,又坐了坐鼓励的手势,示意李承乾背下去。

前边背的还算顺利,李承乾有了信心,后边的文章也鱼贯而出: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制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

还没背多少,太宗有些颤抖的手扶起跪在地上的李承乾,道:“你能明其中的意思吗?”

李承乾把之前孟浮光的说辞说了一遍,又道:“儿臣觉得,格物致知修身,当从小抓起,少年心灵纯洁,乃是江山之根,社稷之本,若能自小明白这些道理,加以良诱,日后定能齐家治国平天下!”

听了李承乾的话,太宗突然放声大笑,赞道:“好,好啊,哈哈!”

看着父皇放声大笑,李承乾明白自己这次过关了,顿时松了一口气。

弱弱地问太宗道:“父皇,我说的对吗?”

太宗伸手宠溺地摸摸李承乾的头,道:“我儿何止是说的当然对,简明扼要,可比博士们那些絮絮叨叨的讲解精辟多了!”

李承乾开心地就差蹦起来了,太宗对着身边的孔颖达道:“太傅费心了,劣子顽劣不堪,能背下这篇文章,又能深知其中奥理,太傅功不可没啊!”

孔颖达赶忙拜道:“太子殿下这几日身体有恙,老臣每日来乾兴宫也只是稍加指导,并没有教太子《大学》这篇文章啊!”

太宗一怔,太傅没教过,难到是这厮自己学会的?

不可能,绝不可能,自己的儿子自己清楚,完全就是那种拿着家法赶着都未必肯读书的料,怎么可能自学。

百思不得其解,太宗转面看着李承乾,问道:“这篇文章,是谁教你背的,这其中的奥理是谁跟你讲解的?”

李承乾眼珠子转了转,还是把目光投向了孟浮光。

他?怎么可能?这家伙只是个千牛卫掌刀使,他读过书也就罢了,但他是用什么办法让这个好逸恶学的太子背过并理解这篇文章的。

想到这里,太宗觉得自己很有必要问到问道。

“乾儿,你母后这几天念你念的紧,你快去给她请安吧!”

李承乾得了旨意,不敢怠慢,在他看来,和太宗在一起多待一刻钟,时时刻刻都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于是赶忙离去。

命左右退下,孟浮光被太宗叫到了太子的书房。

太宗坐在桌案后边的椅子上,随意地翻着桌上的的一卷书,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此时的孟浮光真的是亚历山大,单独面对这位皇帝,颇感手脚有些僵硬。

“启禀皇上,微臣孟浮光!”

太宗漫不经心地问道:“孟浮光?可是侯卿家举荐的那个孟浮光?”

孟浮光道:“微臣正是受候县爵举荐,才有如今的官职!”

太宗又问了孟浮光和太子是怎么认识的,为什么关系这么亲密,孟浮光自然是不会将勾栏瓦肆的事说出来,便将那天早上巡逻时的事说了,一口咬定就这么点关系。

太宗似乎有所怀疑,但却找不到理由,便道:“你是怎么让太子心甘情愿地去背书的?”

孟浮光心中早就知道皇帝会问这一茬,道:“启禀皇上,微臣小时候,父亲就说当兵太危险,而我又是我家的独苗,他不想我犯险,所以让我专心读书,未来做个文官!”

“微臣小时候也是顽劣不堪,不认真读书,但我父亲有一个让我心甘情愿的好办法!”

闻言,太宗瞬间来了兴趣,若是将这个方法学会,那以后太子读书的问题可就解决了,这是一劳永逸的好事啊。

带着三分激动,太宗奇道:“哦?有何妙法,速速讲来!”

孟浮光道:“启禀皇上,其实这个办法很简单,就是一个字:打!”

太宗本就是性情中人,当下觉的孟浮光说的颇为有理,便道:“怎么个打法?”

孟浮光微微一笑,道:“一天不上课,打!一天背不了一篇文章,打!背了文章讲不出道理也要打!教诲不听,要打,看不顺眼,还要打!古语有云:棍棒底下出孝子,黄荆条下出好人,您看,我这才打了太子一顿,他就背出了一篇文章,如果以后天天打,那日后太子绝对是一个熟读五经,知孝知礼的贤君!”

这话说的太宗是一愣一愣的,纨绔不化的太子突然开了窍,原来是因为挨打的缘故。

若是这挨打真的有效,倒是不介意考虑天天打一顿,只是自己忙于国务,根本没时间去时刻盯着太子,转面一看,看到了孟浮光太宗便道:“好,这办法好,只要你以后能保证太子好好读书,那我就御赐你家法,命你帮朕打太子!”

孟浮光顿时就蒙了,自己编一套说辞,皇上竟然信了,还要御赐家法?

听说孟浮光从小就被父亲鞭打逼读,想来定是经纶满腹,当下问道:“你对仁政有什么看法?”

这个问题看似随口一问,但却包含了极多的东西。

最起码,能看出眼前这个年轻人到底是个草包还是真的腹有诗书,这以后可是要把太子交给这个人,万一是个草包,岂不是完犊子了。

孟浮光想了想,张口就背了一篇《孟子·梁惠王》。

太宗听了,则是深深陷入沉思,他自己本就是一个极力推崇仁政的皇帝,对于这篇文章,更是感触极深。

口中不停地念叨着:“谷与鱼鳖不可胜食,材木不可胜用,是使民养生丧死无憾也。养生丧死无憾,王道之始也!”

孟浮光又道:“正是如此,倘若天下人人安居乐业,衣食无忧,那天下便安定了!”

太宗却又不敢相信,自言自语道:“果真是如此?倘若天下人人丰衣足食,天下真能安定吗?”

孟浮光道:“陛下孰不知,如今天下虽战乱初定,但流难困苦者极多,尚有人食不果腹、衣不遮体,大势虽定,天下将安,陛下如今要做的,便是施行仁政,正所谓:‘谷与鱼鳖不可胜食,王道始也!’”

太宗背靠着椅子,思索良久,才道:“真是没看出来,你这个小小的千牛卫掌刀使,竟然是满腹经纶,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孟浮光眼见太宗是听进去了自己的谏言,赶忙恭谦两句,若是被皇帝视为倨傲之人,那以后的日子可就难混了。

“好,现在我可以放心地把太子交给你来管教了,以后你就随便打,只要不打死打残,随便怎么打,朕都不会过问!”

孟浮光受宠若惊,赶忙谢恩。

有了皇帝的御口金封,这以后李承乾再敢造次,管他三七二十一,就是一顿暴打。

皇帝走的时候,还给孟浮光留下一句话,说是以后闲了有空,要请孟浮光去太极殿一起研究仁政。

人家是高高在上的皇帝,怎么会对自己一个小小的巡逻官上心,绝对是随口一说,当下也没放在心上。

本想趁这次机会,找太子借点钱,给庄子上做大规模的温室开销,但这厮被派去拜见皇后,想来一时半会是回不来了。

无奈,孟浮光只好先回官宅。

至于筹钱,只能从段珪、杜荷、侯杰和刘仁景身上张罗了。

粗略估计了一下温室的数量,一亩地按照六百六十个平米算,一亩地足以建造十个温室。

而钱大用有说过,整个庄子上的地加起来有二百亩之多,这样算下来,足足能盖两千个温室,每个温室按照三十斤树脂六百文来算,两千个温室就得......等等我拿个计算器来。

一千二百贯!

也就是一千二百两银子,再加上日常开销,最起码得半年才有产出,所以,总共弄个两千两就应该够用了!

两千两银子对于那些家伙来说,应该不算太多吧。

这样想着,孟浮光刚回到官宅,糖糖就说有客人,孟浮光来到堂屋一看,原来是段珪。

孟浮光暗道:真的是想什么来什么,正要找你呢,省的上你家去了。

“嘿,张兄,你回来哇!”

段珪还是那一副不正不经的样子,上来肥厚粗短的手对着孟浮光的肩膀就是一巴掌。

孟浮光真想还回去一脚,但想想还是算了,最主要的是,自己要找人家要钱。

“我说段兄,我家的情况你也看见了,茶叶都买不起了你还来噌茶喝!”

段珪却不生气,道:“嘶~你这好歹也是官家一员,这家里也真的寒酸了点!”

孟浮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哎哟,段兄你这话可是说对了,你是不知道啊,我家都快揭不开锅了!”

孟浮光长袖遮面,一脸悲戚地“哭诉”道。

段珪一看这情况,连忙安慰道:“我说张兄啊,你别苦哇,你现在的日子虽然苦了点,但有我啊,来来来,你看!”

说着,段珪从腰间接下钱袋,拿在手里掂了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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