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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墨蓝色的天,犹如一条恒古的河流,带来的是天穹之下一片寂静,几声蟋蟀的凄切的叫声非常明显,银白色的月光洒在地上。
夜,总是,如此如梦如幻!
冥店里,几人静静地听着王谦讲诉,王谦说道李淑上吊的时候,突然站起来,走到文秀面前蹲下,看着文秀的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你表姐因为你死了一次,现在又因为你死了第二次,所以,她要杀了你!”
文秀没有说话,低着头,也不敢和王谦对视。
听到这里,基本上已经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表诉得很清楚了。
“哦,难怪,刚刚李淑的鬼魂要害文秀姐。”蓝雨恍然大悟,说道:“那,谦哥,天意哥,你们得帮帮文秀姐呀,虽然这件事情上,文秀姐有错,但是罪不置死呀!”
王谦努了努嘴,坐回凳子上,道:“我不能要出手?要找人帮忙,你去找宣恩那个老和尚,这件事情,他比我先出手,那串佛珠,好几年前就给了。”
“谦哥,你怎么能这样,鬼害人,你们也是人,有能力帮忙,难道不应该出手吗,况且,对你来说,应该是很简单的事儿吧?”蓝雨义愤填膺的说道。
王谦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又慢慢的提起桌子上的茶壶,又倒了一杯茶,眉头紧皱喝了一口,道:“蓝雨,田成哥,文秀嫂子,我跟你们说实话的,这件事情是有因果关系的,李淑因为文秀嫂子死了,她来报仇,我怎么阻拦?我凭什么阻拦?我若是阻拦了,因果就算在我身上了。”
田成沉思了一会儿,想开口说什么,,涌到嘴边的话又给吞了回去,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王谦的话说得很清楚了,直白点讲,就是文秀自己造的孽,李淑报仇情有可原,王谦不愿意帮忙。
文秀坐在凳子上,一言不发,但看得出来,她很害怕。
蓝雨可不会考虑那么多,她拍了拍文秀瑟瑟发抖的手,望向王谦,说道:“可是,谦哥,我不知道什么因果轮回,我只知道那个李淑现在是鬼,她要害人,两个活生生的人!”
“是啊,”王谦点了点头,道:“之前的李淑,又何尝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呢?”
“可是……可是……”蓝雨顿时语噎,愣了一下,又道:“那,之前呢,在大青山里,你还不是救了我,那个女鬼来找我报仇,我和她还不是有因果,那你为什么就能救我呢?”
王谦被蓝雨怼得无话可说,无奈的摇了摇头,道:“我救你,是因为我答应了宣恩方丈,所以我必须救你,但是,文秀……”
“文秀怎么了?”蓝雨不服气,说道:“你和田成哥还是一个村里长大的呢,你还叫文秀一声嫂子呢?”
王谦闭上了眼睛,好半晌才开口道:“正是因为这样,我现在才允许他们两位躲在我家,至少,在我家里,他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但……”
“也正是因为这样,我才更不好出手!”
蓝雨疑惑道:“为什么?”
王谦望向文秀,又望了望田成,说道:“李淑……是我朋友!”
“啥?”蓝雨惊讶道:“谦哥,你说……你和那个李淑是朋友?”
王谦又掏出一支烟,抽了一口,眉头依旧紧紧的皱着,道:“文秀嫂子,上次醒来的时候,说认识我,你还记得吧?”
蓝雨茫然的点了点头,她没懂什么意思,田成也是一脸懵。
这时候,文秀终于又开口了,道:“王谦,当初读高中的时候,我们俩是校友,而我表姐那时候,也在那个学校读书,想来,你们应该是那时候认识的吧?”
“对,”王谦点了点头,叹了口气,道:“后来我去读大学了,大学毕业那年,我最后一次见到李淑,是在她的葬礼上。”
话到这里,所有人都沉默了,整件事情也理通顺了。
李淑是来复仇的,
田成夫妻是来求助的,
王谦不出手是有原因的,
蓝雨……
只有蓝雨好像是来专门骂王谦的!
“谦哥,可是,现在……现在田成哥和文秀姐该怎么办啊?”蓝雨扯了扯王谦的袖子问道。
这时候,王谦手里那支烟,抽完了,他没有回答文秀的问题,站起来就回他房间了。
留下蓝雨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所措。
倒是蓝雨相对冷静些,说道:“田成哥,文秀姐,只要你们现在待在冥店就没有问题,一定不出任何意外,我听谦哥说过,这里是他的道场,没有邪祟敢来的,你们今晚先住在这里,我去劝劝他,一定会有办法的!”
田成和文秀对视一眼,无奈的点了点头。
……
竖日,清晨,天上下着小雨。
蓝雨一大早就带着田成和文秀来到了凌云寺。
她本来想着先宣恩方丈帮忙,毕竟连实力王谦都说过,宣恩方丈的深不可测,在加上两年前宣恩方丈就曾帮助过文秀,这一次应该也会帮忙。
但她没想到,又碰壁了。
凌云寺里,宣恩方丈手里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道:“几位施主,实非贫僧不愿意相助,实在是如今的贫僧心有余而力不足。”
蓝雨和田成文秀三人不明所以。
蓝雨开口问道:“怎么会呢?宣恩方丈,谦哥之前都说您佛法精深,是世外高人,您怎么会对付不了一个鬼魂呢?”
宣恩方丈摇了摇头,道:“贫僧时日无多了,一身修为尽皆化为舍利子,如今即便是空有一心怒目金刚之志气,也难得降服得了那位已经被仇恨蒙蔽的厉鬼了。”
“宣恩方丈……您……刚刚说什么?时日无多?”蓝雨惊讶道:“方丈……什么时日无多,我……”
宣恩方丈坦然道:“既是施主所想的那般,贫僧不日就将会前往极乐世界,参拜我佛如来。”
蓝雨有些难以置信,道:“怎么会……您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阿弥陀佛,”
宣恩方丈说道:“施主,有些事情,贫僧不便多言,只是……”
宣恩方丈看向田成和文秀,说道:“如今这两位施主被因果缠身,贫僧所能做的,也只有让两位留在凌云寺,暂保平安,而若是想要真正拔掉因果,怕是只有王谦施主出手方能化解了。”
“可是谦哥他现在不愿意帮忙,宣恩方丈,您能去劝劝他吗?”蓝雨恳求道。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王谦施主乃是真正的方外高人,自有大智慧,贫僧无法劝解,且,王谦施主如今大因果劫难将至,更是应该明哲保身之时,贫僧更是不能劝他!”宣恩方丈说道。
蓝雨一惊,疑惑道:“方丈,您说的什么啊,你是说谦哥如今有什么劫难吗?他是有危险吗?”
“施主,贫僧所知不能说……”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让人有无限的遐想,但是那迷蒙的雨雾中行走却令人不堪那泥泞的路,而端坐屋里看窗外的雨于灰暗的天色中如丝飘落,就常常让无端的愁绪弥漫了心扉,似乎那雨不但湿了地,还湿了心。故而雨天的**之余又多了几分惆怅!
远处,似有山的轮廓。老城的一切,在渐行渐远中,慢慢扩展,最后汇聚——风化——逐渐消失,以浮尘的形式停在这灰白间,之后,一点点沉淀——尘埃落定,发现,沉淀出的,是那同样灰白的,属于历史的过去。
一把油纸伞,一场朦朦胧胧的雨雾缭绕,一个一袭黑色风衣的王谦,俊郎的面孔上带着一丝丝忧郁,轻轻地踏在小雨淅淅沥沥的青石板上,来来往往的行人,在细雨中都在漫步,青石板街道上偶尔能见微微碎花般的青苔。
王谦慢慢地走着,撑着油纸伞慢慢地走着,他走得很慢,也很随意,却在眨眼间便离开原地数十米了,在一看,便是百米之外。
王谦前面有一个正在奔跑的人影儿,那人影跑在街道中,没有撑伞,似乎走得很轻很轻,都没有溅起一点水珠,甚至于,连地上的积水都没有荡起一丝一毫的波纹,看上去更像是在凌空飞行,她只顾着前行,好像没看到她面前有人挡住了,径直冲了上去……
本应该相互碰撞的情况并没有发生,那人居然直接穿过他前面那人的身体,有一瞬间,近乎于重叠,她在狂奔,时不时地往后看,表情很惊恐,是在逃避王谦!
四周的人,没有一个注意到他,仿若不在一个世界一般直接略过了她,依旧做着自己的事情,全然没有看到一个在雨中惊慌失措奔跑的人。
王谦虽然速度很快,但同样的,四周的人也仿若看不到这一奇怪的一幕,很快,王谦追着的那倒人影儿就跑到了一处巷子里,一个死胡同里。
但她并没有停下来,反而是向着墙壁冲了过去,后面的王谦,看到了这一幕。
王谦脚下轻轻一点,周围的空气好像出现了波动,他整个人消失在原地,再一次出现的时候,却已经在百米之外,那个人影儿的面前。
“李淑,你要躲到什么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