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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二十多平方的房间,就是他们的工作岗位。
两人一岗,白天黑夜二班轮换。不算上什么班,华俊都喜欢跟鲁平共值一个班。
并不为了什么,而是两人是弈友,而且水平相当。
没有其他娱乐,又要坚守岗位,呆呆地坐着,会把人闷死。
好在他们两人爱好下围棋,吹吹牛,闲扯一些风流韵事,闷了两人杀上一局,时间过得飞快。
两人水平相当,假若每步棋都反复斟酌,一盘棋下来,怎么样也得二个小时。
至于监守露采区的职责嘛,小偷爱偷尽管偷去,老资还懒得管这些烂芝麻沉谷子旧事。
今日华俊第一局赢了,赢了鲁平一目半。
华俊起身开了瓶啤酒,喝了一碗,然后将酒瓶递给鲁平。
“今晚寂静得有点可怕!”华俊念叼着说。
“怕个鸟呀,死人都见得多了,还有啥可怕的?”鲁平应道。
最近几年,铁古山钨矿跟当地村民关系搞得有点僵。
当地村民说钨矿流沙污染了他们赖以生存的土地。
矿上说每年我都给你们村一定的招工指标。
农转非,是许多人梦寐以求的目标。村里面很多上山下乡的知青,打破了脑袋都想挤进矿山编制里来。
鲁平跟华俊都曾经是下乡的知情,他们的家曾在千里之外的大城市,年轻时被下放到这山沟里的农村,接受再教育。
当时一腔热血变成后来的无尽怨恨。
政策之门松动了,城市的想回到城市都是难上加难了。有关系的,走了!有手腕,有能耐的,走了!
读书考大学,可以改变命运。但那座独木桥上,千军万马,尸横遍地。
招工吧,先不论工作岗位,待遇怎样,能够把户口变成商品粮就是跃了龙门。
不管付出多少代价。
华俊娶了公社主任奇丑无比的妹妹为妻。
鲁平谈了多年的情真意切的女朋友,上了大队支书的床。
“狗日的,老资总有一天要把刘麻子的头扭下来当凳子坐。”每一次跟已经成为选厂女工的妻子亲热时,鲁平脑海里都会闪出这个念头。
有人境遇相似,只有在棋局厮杀中,才能发泄内心的一点不平。
鲁平还在反刍刚才的棋路。
“你慢慢思味吧,老资出去屙一泡尿去!”
这里不通水电,他们几个值岗人员,大信都要外面乱石堆中解决。
华俊拿了一把铁锹,拉开了那扇铁门,大摇大摆往门前下方那堆松土坡走去。
他们为了不影响居追境,每人出去大信都习惯带上一把铁锹,挖个小坑,方便完后又顺手用铁锹铲上松土掩埋了。
华俊蹲下去,时间有点久,站起来时,双腿有点麻,头也有点晕。
刚才下棋,坐在椅上一动不动,血液循环都受阻了。
唉,以后还是要适当活动才行。
华俊下来时并没带照明灯具,只是用打火机微弱的火光辨别方位,他叼在嘴上的烟,吸起来一闪一闪。
“沙啦啦,”脚踩在碎石上的声音,华俊惊惧地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