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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都是些日常的寒暄，我已经无心再听，简单敷衍过去，挂了电话。
心情糟糕透顶。
汹刚从包间里哼着小调出来，见到我的脸色吓了一跳：“老大，有人抢你钱了？”
我扫了他一眼，“汹，你要是知道自己的女人被逼婚，会怎么做？”
汹毫不犹豫地说：“去抢回来啊！男人怎么可能忍得了这种事情？得不到是一回事，能得到干嘛不抢。”
我苦笑，这个道理很实在，但却不现实。要娶红姐的男人是个大企业的继承人，红姐再不喜欢他，也改变不了他多金的事实。
在这个社会，有钱就能改变一切。
多少女人为了钱削尖了脑袋把自己送进豪门，就算红姐不愿意，她的家人也会拼命推，俨然就是把这个女儿的婚事当成了一桩交易。这几乎是一个女人一生之中最厌恶的一件事情，而我几乎无能为力。
汹拍了拍我的肩膀，“老大，别气馁，你年轻又长得帅，有什么事情不能去做？”
这小子还挺会说话。
我说：“你去忙吧，替我跟老虎请个假，今天下午我回一趟东城。”
汹笑了笑，“把山猫也带上吧，那小子靠谱得很。”
我摇头，“我在那边有更靠谱的朋友。”
山猫的确很靠得住，不论是夜场的工作还是人员的招募，他都给我办得井井有条，但我跟他之间始终保持着距离，因为我知道，有的人可以推心置腹，有的人却永远不可能成为知心好友，山猫属于后者，我跟他之间只有利用与被利用的关系，而我觉得我对他而言也仅仅是后者的关系。
所以不必自作多情。
山猫知道我要走，丢给我一串车钥匙，“停车场二号柱旁边，今晚场子我看就好，老虎要去赌钱。”
我摇了摇钥匙，转身离开。
从西城回东城，最快需要四十分钟的车程。
横穿整座城市，车水马龙的世界中后视镜中倒退而过。
我开始纠结我离开学校之后做的这些究竟正确与否，点过了三支烟，车子停在红绿灯的十字路口止步不前。
就像现在的我一样迷茫，不敢再向前迈出去。
现在夜场里，刚子已经完全取代了我的工作，给红姐卖力，我回去是什么样一个身份呢？分店二当家？不值一提。
我想回去见见兄弟们，希望他们还没有忘记我。
手机震了一下，是凌花的短信，“双，抱歉我今天跟你发了脾气，下次我还会去找你的。”
下次么……也许她总能找到我，就算我跑到天涯海角。
手机关机，丢到一旁，对着后视镜，看到自己的眼圈很红。
呵呵，红姐的婚姻，对我来说居然是这么大的打击么？
可是红姐多半还不知道我的这份感情，因为我从来就没有表达过，她也多半只是将我当成弟弟罢了。
穿越人潮，路易酒吧在商业街最好的地段。
我停下车子，进了屋，然后看见一个人正在卖力地擦拭着桌子。
他的右手有点抖，我打量了几眼，不禁叫出声来：“阿超？”
早在之前大皮来闹事的时候，阿超就被大皮卖了，我们把他送回了老家，没想到他还是回到了这里。
阿超看见我，似乎十分惊讶：“双子，你居然回来了。”
我笑着说：“你回来才让我惊讶，你手好了？”
阿超摇摇头，“好不了了！做点简单的活还好，不能搬东西了。”
我抱歉道：“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
阿超摇摇头，“自作自受，敢做不敢当还做什么男人？双子，我想过了，还是这里比较适合我，大皮已经扑街了，我想一切重新来过，所以就找到刚子，让他再给我一次机会。他让我从最基础的事情做起，说不会勉强我，如果我觉得做不来，随时都可以离开。”
我点点头，这的确是刚子处事的方法，能进能退，给足了余地。
我问他：“红姐在哪？”
阿超愣了愣，“红姐已经两天没来酒吧了，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我的心情更加低落，进去场子里，找到了刚子。刚子开始留胡子，场子里的人叫他“刚爷”，他已经小有名气。
刚子见到我，开心得不得了，拉着我喝酒，“混得怎么样？回来帮衬兄弟？”
我苦笑：“一般般吧！我想找红姐。”
刚子脸色微变：“你都知道了吧！”
我点点头，“红姐也告诉你了？”
刚子摇摇头，“她谁都没告诉，我自己打听到的，她虽然一个字都不肯透露，但她妈妈可是很好收买的。”
我说：“你倒是很有一套嘛。”
刚子呵呵一笑，“我知道你喜欢红姐，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让人横刀夺爱？”
我问他：“那个男人什么来头？”
刚子沉吟，“杜氏胶囊公司的长子杜灏，本来是个废物，但他老爹出意外死了，他继承了百分之五十七的股份，现在是公司话语权最大的人，红姐她家人想钱想疯了，杜灏也想女人想疯了，这事就这样谈起来了。”
我狠狠地咬了咬牙：“这样一个家伙也想娶红姐？”
刚子提醒我：“杜氏胶囊市场值保守估计有九千万。”
我的脸色一下子黯淡下来。
刚子拍拍我的肩膀，“红姐的性子你也知道，她要是不愿意，九头牛都拉不动，她家人这样勉强她，只会适得其反，我觉得你最好找她聊一聊，她的情况不太乐观。”
我问：“她咳嗽又犯了？”
红姐有先天的哮喘，不严重，但有的时候会发作得很频繁，有些影响工作，她就会回去几天。
刚子点头，“她一个人在家里，我们都不放心，你不回来，我们也不敢去打搅。”
红姐的家我去过一次，认得路，这一次再去，忽然感慨万千。
也许下一次我来，就见不到红姐了，又或许，有更多的事情需要我去面对，这个地方，我还能来几次呢？
按响了门铃，许久都没有人答应的声音。
直到我几乎要放弃的时候，才听见红姐的咆哮：“你们滚！我绝对不会嫁给那个王八蛋的！”
我的手僵直半空，半晌，开口道：“红姐，是我，刘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