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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明砚在黎明前的寒风中飞奔了五百米,终于追上了萧漫。
她气喘吁吁地停在她面前时,高挑瘦弱的女孩脸上已经挂满了晶莹的泪珠,那红通通的眼睛、悲伤沉痛的目光,以及微微瑟缩着的身体,让小姑娘吃惊地张大了嘴巴:“漫漫姐?真的是你吗?你怎么会在这里?怎么......弄成这样了?”
她关切的语气让萧漫心头一动,不管不顾地上前抱住了她:“明砚,你哥哥真的没有回来吗?”
“我哥?我哥没回来啊,怎么了?”
“他......他出事了......他、他不会回来了。”萧漫将头埋在谢明砚的肩膀上,温热的眼泪很快渗透了谢明砚的薄外套。
她被这话弄得一头雾水,睁大了眼睛,疑惑地问道:“漫漫姐,你不是跟我哥吵架了?他刚才还打电话来呢,说今天就回家,怎么会出事呢?”
“什、什么?明砚你说什么?!”萧漫从谢明砚单薄纤细的肩膀上抬起头来,忘记了哭泣。
“我哥半夜打电话回来,说准备回家了。”明砚看着萧漫,一字一顿道:“他还说,忘记给我买好吃的了。”
“......”
有生以来,明砚第一次跟明硕结成了同盟。
明硕负责去学校给明砚请假,而小姑娘则信誓旦旦地保证,要给萧漫找一个“她保证会喜欢的”住处。
两人上了公交车,从镇上的一边颠簸到另一边,在一座绿色的公交车站前停了下来。
“漫漫姐,我领你去高奶奶家,今天你就住在他们家吧,我哥回来之后,可能会先来这里,到时候你就能见到他了。”两人沿着窄窄的马路向前走,明砚始终握着萧漫的手。
镇上人和车都很少,马路修得窄,就算大摇大摆地横穿马路,也不会被车撞到。
“明砚,谢谢你,要不是你跑出来追我,我现在......”走了这么长时间,萧漫的情绪早就平复下来。
她冒冒失失地离开病房,多亏了盛望清暗中帮助她,还往她口袋里放了不少钱,要不然,她根本到不了灵溪镇。
虽说还是找到了谢家,可如果明砚没有追出来,她可就真的不知道该去哪里了。
在踏出的谢家的那一瞬间,她曾悲观地想: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谢明磊了。
没有萧漫喜欢的人,也没有属于萧漫的家了。
两人走进高家小院的时候,正是早饭的时间。
驮背的老太太笑得满脸都是皱纹,伸出干枯的手拉着萧漫,一个劲儿地叫着“丫头丫头”,还把自己家里甘甜的红薯和卤花生堆在了萧漫面前,咧嘴笑道:”吃吧吃吧丫头,不要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
尽管拼命控制着食欲,萧漫还是一口气喝了两大碗粥,吃了四个大红薯、一堆卤花生、七个白面馒头和一小碗红豆腐,明砚吓得躲在高奶奶身后,不敢说话。
高家两位老人却表现得很平静,老爷爷收拾了餐桌,老奶奶给萧漫收拾出了一间客房,新被子里的棉絮又轻软又暖和,萧漫一躺下就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