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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昌和乔木赶到仓洵山的时候,疏燃仙尊的讲会还没开始,乔木带着幽昌找了一个清雅的位置坐下,就想着法子找话题和幽昌拉近乎,幽昌环顾四周,略带敷衍地应和,乔木却也不在意,一个人还是说的很起劲。
“疏燃仙尊到!”门外报道的门童喊道,幽昌抬首望去,只见一身白衣,这是幽昌对仙族之人的唯一记忆。
疏燃一入场,很多散落四处的人都迅速聚拢在了他身边,点头哈腰,嘘寒问暖,幽昌对这种行为很是不屑,可却被疏燃眼里的落寞吸引了,这个仙族中的领头人没有幽昌想象的那么傲慢自持,反而在被人群簇拥时格外寂寞,他应该并不喜欢现在自己的处境,幽昌这么想。
“你怎么不去在仙尊面前露个脸,指不定仙尊看你有脸缘,收你做个关门弟子也是很有可能的,那对于你来说可是会减少了数千年的摸弯滚爬,你不去?”
幽昌推了推身侧忙着给她布茶点的乔木,问道。
乔木看了一下被人群簇拥的疏燃,默默摇头,“也不是不想去,只是想要走这条捷径的人太多,我从来没有那个幸运,能修成散仙对我来说已是庆幸,我还花了比一般人更漫长的时间,我觉得这样已经很好了,接下来我就是要找一个貌美娘子与我一起畅游山河,其他我暂时都不想想。”
乔木说的一脸坦诚,不那么英俊的脸此刻眼神湿润,或是数百年的修行之路已经把他磨得厌倦,现在只想要活的自在一点,幽昌突然对面前这个嘴上管不话的多舌男有了另外的了解。
讲会是在一个山顶庭院里举行的,巨树参天遮日,形成天然屏障,地上百花盛开,芬芳一片,参差不齐的天然石座位和环境融为一体,幽昌可以看出这个疏燃仙尊是一个爱惜草木之人,不然是不会养护成这般景色的,略带欣赏的看向人群中被困却仍要优雅谈笑的疏燃,以表同情。
“仙悦仙尊到...还有...”仙童的声音不似以往底气充足,反而充满胆怯。
幽昌好奇地站起身,就看见了那抹刻骨铭心的身影,司若尘一身金银相见的锦衣,贵气非常,傲视一切的眼神正巡视着全场,然后与幽昌不期而遇。
“龙尊大人到!!!”
仙童已经激动到语无伦次,而刚才就已经喧闹的现场此时就完全失控了,人群瞬间向司若尘围堵去,幽昌嘴上噙着笑,就那么和司若尘隔着遥远的距离对视着,分毫不让。
令幽昌惊讶的是,再次与司若尘相遇,他竟然那么平静,甚至眼神中含着思念,让幽昌不禁生出错觉,好像记忆里那个曾对她冷语相向,袖手旁观的司若尘只是一场噩梦一样,受不了他突然的深情,幽昌撇开了眼。
“虚伪!”
幽昌怒骂道,把身旁的乔木一惊。
“幽昌,你说谁呢?”
乔木满脸不解,幽昌无心解释,看着司若尘处置那些失控的人群相当熟练,分分钟把他们哄的极其听话,然后向自己这边走来,幽昌的第一反应是跑,可是该往哪里跑呢?
“是你么?”
司若尘一个瞬移就堵在了幽昌面前,幽昌条件反射般,一把推开离自己很近的司若尘,然后自己连退了几步。
“不是。”
幽昌干涩的一句,就转身离开了,留乔木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儿,解释着:“这位就是龙尊大人啊,我和朋友平时隐世修炼,很少见人,您那样突然出现不免吓到了她,如果莫染有什么得罪之处,还望龙尊见谅!”
司若尘眉头紧锁,不耐地瞥了乔木一眼,把乔木威慑地瑟瑟发抖,“莫染?说谎也要看在谁面前,你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她的朋友!不过也要谢谢你,不管怎么样是你把她带回了我身边。”
司若尘话没说完就去追了幽昌,待司若尘走后,乔木才瘫坐在原地的榻上,大喘着气,“什么鬼?那龙尊身上是装了测谎仪么?连我说谎都知道!可吓死我了!啊!!”
乔木突然又大叫起来,这次是被面前面容不善的女仙子吓得。“您又是谁?又有什么事啊?”
“你连我都不知道?我乃芙蓉山仙悦仙尊是也,刚才龙尊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他去了哪里?”
女子质问道,乔木一听不免心上为难,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那龙尊显然是冲着幽昌去的,这仙悦仙尊又如此焦急地找龙尊,面容不善,如果被她看见龙尊和幽昌在一起,会不会当场把幽昌杀掉,乔木实在不忍,心上一思量,干脆扯了谎。
“龙尊说他在这仓洵山待得不舒爽,杂人太多,想要一个人去散散心,还托我对仙悦仙尊说,让您不用担心,龙尊觉得舒服之后自然会去寻您。”
乔木撒谎不眨眼,说的真切切,没有引起仙悦的半分怀疑。
“看来还是我勉强他了,这闲杂之地真该辱了他龙尊的身子,这样也好,他走的时候还知道知会我一声,看来他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说明我对他来说就是特别的?”
仙悦自言自语着,乔木陪笑了几声就找机会脱身了,本来是想制造机会和幽昌好好接触的,现在人不见了不说,还惹上了大人物,还对人家撒了谎,乔木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没有了希望,再待在这里也没有意思,反正自己是个小透明,走了也不会有人在意。
落跑的幽昌在庭院外的石板路上迷了路,根本下不了山。转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认命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幽昌,好久不见。”
司若尘出现在幽昌身后时,幽昌是知道的,也该是司若尘故意让幽昌发觉的,幽昌却固执地不要回头,也不回应他。
司若尘也不着急,缓缓走到幽昌身侧,也随地坐下,就挨在幽昌旁边,幽昌甚至都可以闻到他身上那淡淡的龙涎香,折磨着幽昌的鼻腔,困扰着幽昌的思绪。
“你还活着真好,我曾经对我自己说,如果你还活着,我一定要找到你,然后履行我对你的承诺,带你去看这五方天地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带你回落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