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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ase.2 血色嫁衣(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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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年正在跟老人愉快的聊天。尽管板正的发型让青年看起来更成熟一些,但是他过于平滑的皮肤跟略微带笑的眼令他看来依然显得年轻。

“看不出你年纪轻轻去过这么多地方,懂得挺多嘛!”

已经上岁数,身体却依然精壮的曹修文忍不住感慨。

“啊,其实也不算什么。我只是比其他人仔细一些。”

蓝麟略一垂眼,再度与曹修文目光接上之时,眼底只剩空然的冷漠。

“譬如比起枪跟警棍,你更擅长用刀。”

之前两人握手之时他已经注意到,老人右手处虎口位置有割伤痕迹,手掌跟手指内侧都有茧——只有常年使用同样的工具才会留下这类痕迹。还有他刚才拿起观赏的照片,是老人在野外打猎时候手提野鹿的拍照。在照片里老人手边并没有猎人常用的猎枪,腰间斜侧的皮带上别着几把刀。

“另外,戴着假发的你显得比实际年龄更年轻。”

接到报酬去闹事的青年们记得给他们钱的人是个中年,可是对方的真实年龄呢?用墨镜遮住眼睛附近的皱纹,再戴上黑色的假发,外加从军者依然显得健壮结实的身体,谁又能从外表来肯定这个人的年龄!

“你这是什么意思?”曹修文不快的说道。

人的潜意识能说明很多事,“当我提到自杀的女孩时你抬手扶头。这是很典型的拒绝回答,带有攻击性的动作。”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曹修文的声音听来急促而凝重。

“不要紧,要知道我不是警察,接下来我所说的话,都仅仅是假设。”

蓝麟的双手食指交叠,他向前倾身,无形中缩短自己与坐在他对面之人的距离。

“假如,你认识她,在案子发生之前。所以对你来说,她不是案件中的一个受害者,一个你见过的许许多多,忘记名字的人。在之前你就见过她,跟她说过话对吗?她——曾经向你诉说着什么。”

低低的声音带着浓厚的余韵,在空气中荡开。像是在唤起谁的回忆,又像为谁讲述一个故事,平缓的语调很容易将人带入讲述者的思维。

曹修文的眼瞳微微紧缩,他仿佛回到那个细雨淋漓的傍晚,站在雨中的女孩侧过头,对他说……

‘我是一只没人要的野猫。就算丢掉,也不会有人来捡。你看,没有人来——’

被雨水淋透的女孩,脸上淌下的不知是泪还是雨。

‘——没有人。’

“她,是不是在向你求救呢?”

那种的场景转换,坐在警局办公室的女孩死死抓住他的手腕,表情看来有些痴狂。

‘为什么他还是没有来?这种事发生在我身上,为什么爸爸——他没有来!’

牵引他思绪的声音仍在继续。

“你没有办法放她一个人。你说了一些话,她感觉好多了。只是,看上去好多了而已。”

记忆中的她抬手擦去泪水,勉强扯出一个笑容。

‘谢谢你,曹爷爷,我感觉好多了。’

她说,我感觉好多了。

“你不该相信她的谎言。明明有那么多次暗示,你没有注意到。”

那是一通电话。她有他的号码,只打过一次。那一次,他接起来,她说,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只是突然想听你的声音。真的没事。’

最后一次听到她的声音。

再度见面的时候,是在她死亡的现场。

“看起来一点都不像她是吗,选择那种惨烈的方法死掉。有那么一瞬间,希望不是她。”

鲜血四溅的石灰地面上,躺在其间的人已辨认不出相貌。看着眼前景象的他,仿佛进入另外一个时间跟空间。

这是什么?

眼前的……是谁?

不对,不是的。肯定弄错了什么。

她说过没事了。她说过需要帮助的时候会来找我,她明明说过——

坐在蓝麟对面的老人不知何时,已经任由泪水滑落脸际。

“那孩子,在向你求救。”

蓝麟声调一转,变得尖锐激烈起来。他冷漠的眼神像能刺穿人灵魂一样,盯着对面的人。

“那女孩跟她很像不是吗,同样的无辜,同样遭遇不幸。你在那里却没有救她,再一次的任由她去死!”

“不!没有,我想救她,我——!”

曹修文激烈的反驳起来,他几乎从座椅上站起来。

“你想说看到她的时候,已经晚了?你想说,发现她的时候,已经死了?”低沉的声音,吐出辗转停顿的字节。

曹修文的整个身躯都在颤抖。老人干枯的手抱住头颅,似乎不狠狠挤压着就会从肩膀上掉落一样。

“的确,秋莲看上去已经死了,跟你所认识的那孩子一样。可是,你真的有好好检查过吗?或许她只是暂时的休克,或许,及时的医疗能够拯救她的性命。可是你做了什么?你在她的胸口,补了一刀,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

“是你杀了她,是你亲手杀死向你伸手求助的孩子,再一次的杀死她。”

老人像是承受沉重一击,猛得浑身一震,颤抖的喉结再也发不出声。

蓝麟站起身,他知道,此时在眼前之人耳边回响的,是少女求救的声音。

永远没有止境,无法停息的亡者的呼声。

“我想,她应该真的很信任你。”

说着,他轻轻打开门,走出去,再将门虚掩上。

他知道这时候里面的人需要一个独自寂静的空间。

对,孤独而安静。

适合迎接死亡,属于心灵亡者的空间。

愿你安心。

愿你安息……

坐在沙发上的老人站起身,走到桌台之前。一只颤巍巍的手拉开抽屉,伸向里面。

……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是一名离家出走的少女。像是死了一样站在空无一人的路上,任由浑身淋得湿透。

她家住在不远的地方。那一天,她的父亲又没有回家。

看到这个情景的他,从屋里拿出一把伞。

‘我找不到回家的路。’她说,‘没有人等我回家。’

老人从抽屉里抽回手,再度抬起时,已经握着一把枪。

……当他伸出手的时候,女孩的双手握住他的手。

‘好温暖啊,你的手真暖。原来握着谁的手是这样的感觉。’

手枪,指在头颅之上。

……‘我可以叫你爷爷吗?’

“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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