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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月无声。
热闹的大街,昏黄的霓虹照在川流不息的车辆上,拖出一道道橘黄的光。展胤时坐在车里,稳稳地握住方向盘,脸色冷峻,目光深沉。
张承影坐在副驾驶上,看着这个一向冷静的男人,不知道他今天怎么会如此失态。他所知道的能让展胤时失去冷静的人,这么多年也只听说过一个,而且还不曾见面,不曾听过她的名字。
他虽然和展胤时同出珞珈大学,但却比他早了两届,只是在国外工作时,偶尔听珞珈大学在澳大利亚的学弟说起过那件事。
他的心中忽然闪过一个猜测。
“停车。”张承影突然对身边的展胤时说道。
展胤时踩了刹车,将车停在了路旁。
张承影从口袋里摸出了一包烟,然后又掏出了打火机,安静点上了。他正准备将烟放进口袋,展胤时的手却突然离开了方向盘,一把从他的手中夺过了烟,点燃,两个微弱的火星在黑暗中闪烁着。
张承影记得大学那会儿他是不抽烟的,后来不知怎么就学会了,但是平时也极为克制,没想到现在竟又死灰复燃了。
“就我所了解的,赵明诚他们公司应该是江城在设计方面最具创意的公司,而且他们这次的出价也绝对合理。”张承影毫不忌讳地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今晚做出这个决策,绝不是你应该有的状态。”
展胤时没有说话,只是猛的吸了一口烟,黑暗中的火星猛地亮了一瞬,然后又暗下来。沉默半响,展胤时终于冷冷说了一句:“我看到她了。”
他曾无数次想过他与她见面的画面,他曾无数次在脑海中想象自己在和她见面之后应该怎样将她羞辱一番。这么多年,每一个夜里,每一个梦里他都会忆起六年前的那个画面,那个让他羞辱得无地自容的画面。
她是他的梦魇,亦是他的魔障。
“陆知雪就是我们在国外的时候大家说的那个女孩子?”张承影猜测道。
“……”
展胤时没有出声,但张承影却知道他已经默认。
“哈哈哈……咳咳……”一旁的张承影忽然大笑了起来,因为没有开窗户的原因,车内浓烈的烟味让他不由剧烈咳嗽起来,“珞珈大学财会系才子,国内最年轻的的CPA执业资格者,普华永道史上最年轻的合伙人,没想到还有这样一段被甩的经历。”
“好笑么?”他的脸在黑暗里微微发红,连声音也带了些羞恼。
“恼羞成怒,哈哈……”张承影戏谑道:“原来你也会恼羞成怒。”
展胤时没有再说话,车厢里只有张承影一个人的笑声。张承影笑了许久,终于消停了下来。
“那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没打算怎么办。”
“要不让和赵总说让他把这个陆知雪给她炒了,这才是我们合作的条件”
展胤时沉默了一会儿,然后冷冷道“不必。”
“那你到底想怎么样?”张承影在展胤时不由急道。
“没想怎么样。”展胤时的声音恢复了一如既往的冷静,然后再次启动了汽车,在他的脚踩上油门的时候,他的嘴角忽然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自己有安排,晚上我给你发短信,你按照我说的做就好了。”
“我说呢,”张承影像中彩票般从座椅上蹦起来,“以你展胤时从不肯吃亏的性子,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让她好过?”
展胤时却是没有再说话,反正他知道张承影一定会按自己说的去做的。
陆知雪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十点了,拉开门的时候拉格朗日一下子冲了出来,围着陆知雪的脚边打着转儿,不时撕咬着陆知雪的裤脚。
陆知雪摸着黑将屋里的电灯按开,但却没有像往常一样拿出狗粮喂拉了朗日,而是重重坐在了沙发上,恨不得将整个身子都埋在沙发里。
六年了,展胤时,为什么躲了你六年却还是遇见你?
当年,因为她的背叛,展胤时才远走国外。是她,一手将那个阳光少年推入了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
毕业六年,她几乎从不敢打听他的消息,她生怕见到他因为自己的那个圈套而就此堕落。他是她心底最阴暗的角落,亦是她每每触碰都鲜血淋漓的伤疤。
不知道睡到几点钟,知雪手旁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知雪迷迷糊糊接通,里面传出庄眉的声音。庄眉是知雪大学室友,亦是她最好的朋友之一。大学毕业之后,知雪一起留在了江城,她则回到老家荆市。
“知雪,十一长假过得怎么样啊?”庄眉的笑声从话筒里传出来。
“还不是老样子。”知雪的声音多少显得有些低落。
“我妈逼我在这七天里连续相了十个对象,简直要死了要死了。”庄眉长吁短叹。
大学毕业到现在,一晃六年,不少同学都已经结婚,剩下没结的更是被家里各种催,知雪不时在微博上看到他们发的这方面消息。和知雪同岁的庄眉已经27岁,知雪更是没少听她向自己抱怨被逼婚的事情。
“那这次你还没有遇见你的白马王子?”知雪无精打采地从沙发上爬起来,走到了储物柜旁打开了柜子门,拉格朗日赶紧从地上爬起来亦步亦趋地跟在知雪后面,它可是聪明地记得自己的狗粮就被知雪放在里面呢。
“连个屎壳郎都没有遇到,还谈白马王子?”庄眉气呼呼道。
知雪一边从柜子里拿出狗粮倒在拉格朗日的碗里,一边平心静气道“一个都没有中意的?”
“没有。”庄眉斩钉截铁地回了一句,之后有抱怨道:“这两天我妈她们单位的同事又给我推荐了一个,我妈愣是要我去和他见见面,真是烦死了。”
“又要我帮你去挡挡?”陆知雪一下子就猜透了庄眉的想法,这么多年的损友,几乎每一个庄眉不想去约见的对象,都会让陆知雪去把别人劝退。
“拜托啦。”庄眉笑道,“下周日下午两点,到时候我把地址和联系方式发给你?”
“嗯,好。”知雪一边回应着,一边心不在焉地将狗粮放回柜子里。
“我单着是因为一直遇不到合适的,你看看你,林致昉对你那么好你干嘛还和他分手?”庄眉说。
林致昉么?知雪的脑海中忽然闪过那个看似温和,实则犀利得如同刀刃一样的男人。
知雪笑了笑,随意道:“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
白驹既已过隙,往事何必多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