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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为什么就不能陪我久一点！”顾婧宁气的眼眶一红，晶莹的眼泪滑出眼眶，极快的流了下来，正好落在他的掌心里，化为一点滚烫。
“你明明知道自己只有一年寿命，为什么不肯配合治疗，你疯了吗！”
“我没疯。”陆云骁用指腹温柔的擦去她的泪水，“我很清醒，没有一刻比现在更清醒，这一年里，我会好好陪着你，加倍补偿你，以后我不在的日子，你也要像现在一样快乐活下去，你若是哭，我只会更伤心。”
“好了，不是说要给我作画吗？”陆云骁显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亏我背了一上午的画板，你要是空着手回去，我可不原谅你。”
他笑着拿出画具摆放好，顾婧宁忽然牵住了他的衣角，泪眼朦胧的问道，“你到底有什么瞒着我？”
“我有什么好瞒着你的？”陆云骁哑然失笑，“别想太多了，我对你可是忠诚一片，这世上我瞒着谁也不会瞒着你。”
“那你到底经历什么了？”顾婧宁不依不饶，“到底是什么让你变成这个样子了，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不敢说，雷蒙斯说你不愿意配合治疗，不就是因为你的心病吗，你到底在怕什么，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会接受。”
陆云骁摆设画笔的手一顿，微垂的睫毛轻颤着，不知在想什么，眼底一片云翳，“别听雷蒙斯胡说，我好得很，如果我真的经历了什么，怎么可能活着回来见你？”
“什么叫好得很，你都快死了，你还好得很，你真的以为我被你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吗，你的身体内部机能坏成什么样子了，我作为你的妻子，难道要我这么眼睁睁的看着？”
“你看着我！”顾婧宁用力扳过他的身子。
枫叶林里没有人，只有铺天盖地的红，她玉白的脸成了唯一别致的风景线，陆云骁摸了摸她的头发，沙哑的问道，“看着你了，怎么了？”
“你实话实说，到底出什么事了？”
顾婧宁一字一句的逼问道，“到底是什么事，让你现在都无法放下，我之所以要同你单独出来，就是想让你告诉我，我要听真话，只有我知道的真话，好吗？”
她的眸子很亮，枫叶遮蔽了太阳，只有微芒的光从树叶的缝隙中洒了进来，顾婧宁灼灼的望着他，好像一眼万年，空气尽管胶着，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蔓延开来。
“我——”陆云骁艰难的开口，“我最后一战，受伤跌下山坡的时候，被倭军抓住了。”
顾婧宁的心里咯噔一声。
她跟着陆云骁见识过倭军的手段，知道一旦被他们抓获的下场是什么，陆云骁使他们心心念念的战利品，面对敌军首领，他们难道会心慈手软？
“他们，对你做了什么？”顾婧宁颤抖的问道。
陆云骁冷漠的看着石缝里的小虫缓慢爬行，见识过了真的人间地狱，对于生命，他已经不再存有半分的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