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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徒劳的握住手掌，低泣着垂下脸去，眼泪坠在红叶上，让那红色变的愈发鲜艳，她低低的答应道，“好。”
“你坐在这里，我为你画画。”
她强颜欢笑，“我要多为你画几幅画，免得......免得你走了以后，我想你。”
陆云骁挑了挑眉梢，坐在巨石上眉眼如玉的望着她，半晌，眼珠一动，泄露出几分无法遮掩的笑意，“当然好，不过还是画我以前的样子吧。”
“这新脸——”他笑着摸了摸脸颊，摇头道，“我还是用不习惯。”
当初决定动脸上的手术，便是不愿意吓着他们，并未想到与他们还有重逢的一日，倘若带着那满身的伤，顾婧宁一定会心疼的哭泣不止。
“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天大地大，比不过你大！”顾婧宁一口气答应了。
她悄悄舒了一口长气，却还未从方才的紧张中缓过神来，沾起颜料往那纸上勾勒，却是一道不成器的曲线，她的手在发抖，画画的人，最忌手抖。
可她忍不住。
只要一想到他曾经经历过如此黑暗的地狱，她的心都要碎成几瓣了，哪儿还有心情作画。
试了好几回，心头的阴云愈发重了，她竟一口气喘不过来，忍不住落下一滴眼泪，怕陆云骁察觉，连忙用手去擦。
却忘了手里还拿着画笔。
那笔尖是纯净热烈的红色，瞬间在她脸上划了一笔，被眼泪溶解成橘色，沿着眼角蜿蜒而下，凝滞在下巴上。
陆云骁看的眉心一皱，无声无息的走到她背后，温柔的圈住了她的腰身，“怎么了，又哭了，什么时候你变回三岁了，像个孩子一样爱哭。”
“我才没有。”顾婧宁哭的厉害，“可是，我忍不住。”
“我一想到你从那儿出来，遭受了这么多的折磨，眼睁睁看着并肩作战的人被凌辱而死，我的心里就好难受，我恨不得为你去承受那么多，我只恨自己当初为何没有留下，如果我一听见你出事的消息就去找你，你一定不会被抓走的。”
顾婧宁哭的不成样子，沾着泪珠的睫毛泛着微光，霎是可怜，陆云骁看的好笑，用衣袖将她脸上花猫样的颜料擦去，握住她的手，将那颤抖的手指一一包裹住。
“不会，你若是去找我，下场只会和我一样，所以你必须要走。”
陆云骁淡淡的洗了笔，重新沾上颜料，在那素宣上勾划，一笔一划都稳定利落，“哭的连画都不会画了，还答应要为我画画，你简直就是个小骗子。好了，不许哭了，再哭我下次就不陪你出来了，凝神静气，擦擦眼泪，老老实实坐到石头上去，换我给你画画。”
“还是我来吧。”顾婧宁泪眼婆娑的要接过笔，被他轻轻拍了一下手，用眼神示意她坐回石头上去。
没法子，顾婧宁只好坐了回去，抱着膝盖遥遥的看着他，眼中似只有一片红枫天地，只装得下他一个人。
陆云骁会画画，她是知道的，他的山水乃是一绝，只是她从不知道他也会画油画。
等了许久，顾婧宁四肢都有些麻了，她抬头望了一下天色，见夕阳低垂，那余晖伴着红枫的颜色笼罩了天地，视野之内皆是茫茫暗红。
“好了吗？”她忍不住动了一下手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