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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中距离第三初中并不算远,许秋再问了第三初中校门口旁,收发室里面那个已经到了花甲之年的老大爷门卫后,脑子里面立刻就现出了一副清晰的路线图——关于如何去往五中。
走出校门,入眼的还是来时那条夹在两栋居民楼间那条狭长且昏暗的小路。外面的阳光很足,可因为所处地理位置的关系,小路还是附近范围内难得的一所避暑圣地。
一些做生意,赚取学生口袋中钱财的商贩们在学校的上课时间段,大都无一例外选择将自己的小摊搬至在这里。
本就狭窄的小路经他们这些商贩的摊位一占,变得更加拥挤。快要到中午了,一会儿午休放学的时候马上就要迎来第二波人流的高峰了——第一波是上学,第二波是午休,第三波是放学。
商贩们虽然各自同身旁的人聊着什么,但眼睛里所闪烁的光芒确都是一样的。许秋可以从中看出近似于狼的绿色贪婪之光。
不出意外的话,等到校门打开的时候,刚才彼此间还无话不说的商贩们定会统一闭嘴,然后起身,再身手矫健地收拾好自己的摊位,第一时间冲到校门前,去抢一个好位置,以便学生们最先能看到自己。
朋友、对手,只在一瞬间。
等高峰期过去之后,他们便又会有说有笑地一同走到这条夹路中休息,打盹,仿佛刚才的那些都不曾发生过……
当许秋走入这条夹路的时候,所有正在洽谈中的商贩都一个接着一个地闭上嘴,盯着打量他们中间的这位黝黑干瘦的中年人。
这个不速之客是做什么的?是市场管理人员所派来的卧底吗?
盯了一会儿之后,众人又齐齐地开口,继续探讨着刚刚没有说完的话题,他们此时在心里笃定:“这人就是普通的中年人,没有什么好值得注意的。”
许秋无惧众人的目光,或者是无谓更比较贴切。
在他看来,这些人只不过是浮在水面上的灰尘,微不足道,既不会对案件的调查有什么帮助,更不会对自己的仕途有什么影响,许秋的内心是从来不会关注这些无用地方的。
只不过令他比较在意的是,刚才经过这条夹路进入第三初中的时候,他们这些商贩们并不在,他都感觉这地方有些憋屈;现在多出来这么些人,许秋闷得有些头疼。
午休的铃声刚刚响过,刘文超在自己的办公桌上伸了个大大的懒腰。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每一节骨头都因为刚才那个懒腰而得到了舒展,舒服得令他不由得想眯上眼睛就保持这么一种姿势,好使爽劲在游遍了全身以后从张开的汗毛孔缓缓而走,直至远去。
他今年37岁,两年前才刚刚结婚,媳妇也是第三初中的老师,算不上多漂亮,但性格安静比较符合刘文超的择偶标准。
对于一个历史老师来讲,最苦恼的事儿莫过于自己浑身上下所流露出来的气质在旁人看来是死板,木讷的。
他就经常被人说为“老古董,”据说这个外号还是在他从事教师行业这么多年以来,仅有一次班主任经历中被取的。
“真是次难忘的精力,当了一年毕业班老师,多出了个绰号,最不可思议的是,这个绰号还很贴切。”每每想到这里,他都忍俊不禁,也不知道当年他带得那些坏小子们怎么样了。
眯着眼睛享受着舒适,刘文超的胃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直接粗暴地打断了沉醉中的他。
“诶,”他摸了摸自己的胃,无奈地摇了摇头,几年前的那次胃病以后他就再也不敢落下任何一餐了。胃疼的时候那种死去活来的感觉,他比谁都清楚。
“走吧,吃口饭去。”
虽然整个上午刘文超都没有一节课,他的历史课下午才有两节,但批了一上午的月考试卷,还是挺累人的。
办公室其余五位教研历史、政治的袍泽们早就三三两两结伴去了食堂,估摸着这会儿都吃完往回返了吧?
那些家伙都是上午有课的教师,下了课就相约一起吃饭,唯独他孤孤单单一个人独守办公室。这是每周三都会发生的事情,刘文超已经习惯了。
起身刚要往门口走,忽然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咚咚”、“咚咚”
“是哪个学生吗?”刘文超有些好奇,正常来讲这个点学生不会放弃难得的午休时间来找他们这些老师,更不会来找一个小小的、呆板的历史老师。
“会是谁呢?”刘文超心中好奇,对着外面的敲门声应和了一句:“请进。”
不管是谁,毕竟敲门了就算是遵守了礼貌,刘文超觉得有必要把来人放进来。
“你好,”来人不是学生,倒是个看起来有些年纪的中年人。
这人国字脸,浓眉大眼,皮肤不黑也不白,就是标准的黄种人,长得很正派,特别像部队里的那些高层老干部。
他的身材不是很高,却也有一米七八左右,衣着得体的白色短袖衬衫,白衬衫也并没有塞在下半身所穿那条浅蓝色牛仔裤的里面,脖子附近也没有打领带。
刘文超见来人面生,好奇地问道:“你是?”
他搜寻脑海中的记忆,也没见过这样的人。当然,或许也是因为他从来不看有关法律方面报道的缘故。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中学教师,与法律这辈子是扯不上什么关系了,他是个老实人,也不会去尝试触碰那东西。
“你好,”来人笑着从裤子的口袋中掏出了一个黑色的竖开小皮本,“我叫冯丁平,这是我的证件,我是名刑警。”
“嗯?”刘文超一愣,下意识脱口而出:“刑警?”他又重复了一遍冯丁平的话。
冯丁平笑着点点头,一脸的人畜无害,“是的,我是刑警队副队长,冯丁平,如假包换。”
“你、你好。我……可、可是我也没犯什么错误啊……”
看着面前有些语无伦次的刘文超,冯丁平双手轻轻往下摆了摆,示意他放轻松,“别紧张,不是你的问题,我只是想向你了解一些情况,有关你以前带过的班级。”
看得出来,面前这个男人是个老实,甚至有些呆的人。他的脑袋上有些谢顶,鼻梁上夹着一副黑色带花纹,类似老花镜的近视镜,“在这个灯红酒绿的社会,这样的男人简直比熊猫都配得上国宝的称呼。”
这是冯丁平对刘文超的第一印象。
“我带过的班级吗?”刘文超紧张的情绪继续在脸上酝酿着,他呆站在那里一动不动,额头上早已密布起碎汗珠来。
“我只带过一次班……这……这怎么了吗?”
“倒是没有怎么,要是你不着急的话,请你先坐下,我想和你聊一分钟,如果你与某人无关的话,就可以结束对话了。”冯丁平微笑的表情下是不可抗拒的语气。
“好……好吧,”刘文超缓缓点头,慢慢回答说。
在刑警队副队长的威严下,本就生性胆小呆板的刘文超只得屈服下来,忍住了饿得不行的胃,又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作为一个逆来顺受的人,他更不会违抗警方的要求了。
“如果没记错的话,你13年的时候带过一届毕业生是吧?”冯丁平选择了他旁边的位置坐下身子,开门见山地问。
“是的,那是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带班,有什么问题吗?”刘文超回答的小心翼翼,像是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回答中都能感受得到他的咬文嚼字。
冯丁平继续用那种人畜无害的笑容安慰着他:“你不要紧张,警方又不是恶魔,不会对无辜的人怎么样,看你的年纪也老大不小了,不会连这些尝试都没有吧?你这样是怎么做了一年的班主任的呢?学生会畏惧你吗?”
说到这里,刘文超难得没有继续一副紧张的样子,反倒是露出了无奈的苦笑,他解释了自己为何能做一年班主任的原因。
“本来我的班级应该由王霞老师接手带领,我正常来说就是那个班级的副班主任,应该是很少看班的,就是给王霞老师打打下手。就这个副班主任,还是因为学校教师稀缺,我当时干的年头也不短,属于半新不旧的人,所以校长要求我做副班主任。可没等一个月,王霞老师突然怀孕了,只得回家休产假,我这个副班主任就顶了上去,做了个正牌的班主任。”
冯丁平听到这里,露出了理解的微笑,他那一口因常年吸烟而有些发黄的牙齿不经意间也露了出来。
“难怪,你这种性格当班主任也真是为难你了,碰到了不少麻烦吧?”
“麻烦吗?”刘文超朝天花板上斜着眼睛,回忆着,搜索着曾经的片段。“也是,确实是发生了不少麻烦,”
他有些自嘲地笑道:“不然我为何就当了一年?自己的班级自己都看不住,连学生都管不了,每次评比我们班都是倒数第一,校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干脆不让我当了。”
“那真是难为你了,”冯丁平意味深长地点点头,接着他话锋一转,笑问道:“你所教的学生里面,有没有一个叫做刘晓勇人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