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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总猛地一个激灵，视线马上转移，望着镶金的浅灰色手机，他一点点地敛回了高傲的神色，低头，弯腰，蕴含着一缕缕卑微。
那一头沉默，不言一语，空气中，有一抹威严静静流转。
嘴角上扬，牵出一道讨好的笑容，陈总兢兢战战，放缓了嗓音，“您好，陆少，是我。”
得意，傲气全都隐没了，不同于刚刚一身的神气，盛气凌人，陈总矮了一头一般，客客气气，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肆。
显然，对于陆煜，他是忌惮的。
“你是谁？”在高楼大厦里，陆煜眸子一片冷幽，语气淡漠，坐在顶层办公室里，他一手拿着电话，一手拿着钢笔，颇为慵懒。
一笔一划，依然继续着，没有停下来，陆煜一双手修长，骨节分明，在文件上签字，行云流水。
陈总听了，愣了神，一会儿后，他才反应过来，带着一分尴尬，动了动唇瓣，他硬着头皮道，“陆少，您真是贵人多忘事，我是老陈啊，就那一天，我们见了面，一起到餐厅用餐，共度了愉快的一夜，而且，我还是你的合作伙伴，与你多唠嗑唠嗑了，您对我总该有一点印象。”
套近乎，陈总一套一套的。
不久前，见过面，一同用餐了，陆煜多多少少都该有点印象，陈总如此想着。
俊颜上没有一点情绪，陆煜眉目深邃，薄唇浅色，刀刻一样有棱有角，他一手好字，彰显着矫若游龙一般的遒劲，使人赏心悦目。
“没一点印象了。”没有抬头，不作一点犹疑，陆煜嗓音低沉，清醇，尽显疏离，“你找我，何事？”
不唠嗑，不废话，陆煜直奔主题。
要忙的事很多，他想挂电话了。
“额……没一点印象也没关系，现在有了就行了。”陈总笑容僵硬了一些，有点要挂不住了，“陆少，我打电话找你，当然是有好事相告，你肯定会感兴趣的……”
手机离夏梦菡近在咫尺，只有一步之遥，并且，手机开了免提，那一头陆少的声音微哑，响亮，她听得见，听得清，细细听着，隐隐有点熟悉。
想了许久，却依然想不起，她索性不想了。
所有对话，一字不落，皆入了她耳里。
见陆少耿直，直言不讳，没有给陈总一分颜面，令陈总窘迫，一时陷入难堪，她在一侧乐呵，权当是看了趁戏。
“不感兴趣，挂了。”微微拧着剑眉，没耐心听他多言，陆煜打断了他，面上覆着一层寡凉。
陆煜的反应，举止，都出乎陈总预料，使他有些措手不及，陈总急急忙忙道，“等，等会儿。”
若是陆煜挂了，他一切计划就泡汤了。
“我的耐心有限，没空陪你闲聊。”陆煜埋头签字，清寒着嗓声，透露着一丝不耐烦。
“你要找的人，我找到了。”生怕他挂了电话，陈总带着点点焦急，赶忙道。
陆煜听了，浑不在意，拿下手机，就要摁下挂断键，依照他一贯凉薄，孤傲的脾性，能与一个陌生人多聊两句，已然是破例了。
“精彩，精彩啊！”另一边，夏梦菡美目盼兮，浅浅笑着，稍稍抬头，她好整以暇，声音清脆，“陈总，你变脸真快，简直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今儿个，我算是见识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