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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算也是个有良心的。
离尘听她这么说不再多言谢，本来也不是个会言谢的人。
他将秦素一又往怀里搂了搂，对小女孩道：“原本她要送你回哪里？我送你回去，你把铃铛还给我吧。”
孝不信他，把铃铛拽在手里不给，可看他始终抱着秦素一，看上去十分关切的样子，想了想，试探道：“你要送我回去？”
离尘点了点头。
孝看了看手里的铃铛，又看了看离尘怀里的秦素一，道：“那等你送我回去了，我再还给你。”
成交。
离尘背着昏迷不醒的秦素一，身侧跟了个“闻香识路”的孩子，尽职尽责的当起了保镖。
小女孩是个不安分的，刚开始还忌惮冷冰冰的离尘，走了一段却又藏不装痨的本性了。
“她怎么了？是受伤了么？看上去伤的很重的样子。”小女孩指了指始终昏迷不醒的秦素一问。
离尘“嗯”了一声。
“哎，我都告诉她了那里很危险，但她一点都不听，非要去。”小女孩痛心疾首的看着秦素一，“幸好只是受了伤，没有殃及性命。”
离尘握着的双拳忍不住越捏越紧，脑海中止不住的浮现出在湖底见到秦素一时的场景，还有触摸到人时的浑身冰凉，这些都无时无刻不在告诉离尘，若是再晚一刻，或许就抓不住手里的人了。
小女孩可不知道这些惊险，依旧在他身边叽叽喳喳，时而自言自语，时而又提几句她同秦素一一道找地方时候的经历。
“她可厉害了，那些这里没人敢惹的恶鬼，一遇上她就像是被砍菜切瓜一样，没几下就被打死了。”小女孩边说边手舞足蹈的比划。
离尘始终没有说话，沉默的仿佛是个面瘫的哑巴。
小女孩自顾自说了好一会儿，见离尘始终不答话，终于也觉得无趣了。
但不说话，显然不符合她的性格。
于是自觉是此处的元老级人物的小女孩又关心起了离尘来。
“你是特地来找她的么？你们两是恋人么？她非要找东西，该不会是为了你才去冒险的吧？”小女孩突然觉得自己抓住了什么了不得的八卦，顿时眼冒金光，巴巴的看着离尘。
离尘原本是不想理睬她的，任由她一路聒噪，他自当成是鬼叫。
可是听到小女孩询问两人是否是“恋人”时，心底立刻升腾起一股满足，竟然的点头应了。
小女孩一连问了好几个问题，离尘只是面色柔和了不少的点了点头。
“呀，那她对你可真好。”小女孩乐得很，也不知道乐呵些什么。
但这份快乐，在离尘看来，就是为他们而感到快乐，自然，他也跟着心情更好了起来。
可下一刻，小女孩的一句话又让他笑不出来了。
小女孩道：“所以你是跟着她殉情而来的么？”
离尘的笑容尚未展开就僵在了嘴边。这孩子能不能别三句不离死？听着十分的晦气，总觉得在诅咒自己背上的秦素一。
可惜小女孩没有听出离尘顿了一顿的画外音，继续不怕死道：“既然那么相爱，为什么不早些拦着呢？非得等人淹死了才后悔呢？”
小女孩在心中认定秦素一是淹死的，既然是淹死的，肯定不会是寿终正寝，那就是还有同命运抗争的机会。
有机会却放弃，不是傻是什么？更何况还有个如此相爱的恋人。
小女孩没空去看离尘，自然不知道他的脸色现在有多难看，所以才继续大胆乱说：“你说你，跟着下来干什么？等她醒了，看到你肯定很生气，会怪你不好好待在人界的。哎，我告诉你，我可看到过好些对这样的了，真是一点都不知道珍惜自己。”
小女孩虽然看着是个孩子，说出来的话却十分老成，颇有几分历经红尘沧桑的感觉。
离尘觉得自己必须要打断她了，可刚出口一个“你”字，这孩子又开口了，并且全然不顾离尘的反应。
“她该不会是因为跟你置气才跳河的吧？”小女孩的脑洞还在继续，“哎呀，都两百岁的人了，怎么还是这么冲动？你说你也是的，有个这么漂亮的媳妇儿还有什么好不满足的？没事同她争什么？美人生气你也舍得？”
小女孩似乎越说越生气，越说越觉得是离尘惹了秦素一不高兴，所以才导致了这出悲剧，于是狠狠的将离尘批了一顿。
离尘起先还想打断她，后来见她完全沉浸于自己的小世界中，也就不去管她了。
小女孩骂了半天，又道：“你都愿意随她殉情了，我想你也是把人放在心尖上的，又何必为了些小事情闹得她不愉快呢？我看那些一对一对的，哪家不是好好把女孩儿捧在手心的？更何况你媳妇儿这么漂亮。她想干什么你就陪着呗，她高兴了，你不就高兴了么？你把她哄高兴了，她不就更喜欢你了么？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真是急死人了。”
这两句倒是说的有些像个长辈。
别的离尘一句没听进，但最后这几句却是进了心里。
自己一直反对秦素一为陈昊君冒险，两人几次闹得不愉快，可是最终却也没能阻止秦素一以身犯险。
如果当初自己没有阻止她，或许她会求助自己，也就不会遇到危险。
这次侥幸让自己赶上了，下一次会不会就没有那么幸运了？
想到这个，离尘顿时打了个冷颤。
罢了，往后的事情往后再说，现在人能开开心心，平平安安的就好。
又或许过了这么久，秦素一已经不似当年那么脆弱了。
想到这，离尘扭头对小女孩道：“我明白了，谢谢。”
小女孩没听出离尘的话中话，只觉得是这孩子开窍了，“不谢不谢，哎，既然到这儿了，便在这里多相守一段时间吧，否则喝了孟婆汤过了奈何桥，就再也不记得彼此咯。”
正说着，魂魄们的居住地已经出现在视线范围内了。
小女孩道：“走吧，我给你们找个住处去。”
离尘背着秦素一却没动。
小女孩疑惑的回头看着他。
离尘伸出一只手：“铃铛还我，你快回家吧。”
小女孩鬼使神差的交出了铃铛，又好奇：“你不去么？”
离尘道：“我带她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