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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出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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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一艘雕梁画栋的大木船徐徐行进在三岔河口,几名身高马大的洪帮弟子伫立船舷。

身着便装的高明站在码头上,看着大木船持续靠近。

等木船靠岸,高明一个箭步跳了上去。

船舱内,洪帮大佬宋文、宋武兄弟都在。高明进了船舱,先朝宋文拱手道:“大哥。”又转向宋武说:“兄弟,好久不见。”

宋文指了指旁边的椅子,示意落座。

高明站着没动,“大哥,这次我失手了,没能干掉林沪生……”

“这是我能猜中的结果。”宋文语气平淡,看样子并不想因此责怪高明。“上海青帮大佬林沪生手段高超,心狠手辣,你根本不是他的对手。高明啊!我今天找你来,是想听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

高明想了想,说道:“林沪生已经被杨**盯上了,**怀疑他就是传说中的土匪大旗杆……”

宋武突然哈哈大笑,“杨炳乾也太愚蠢了吧?林沪生怎么可能是大旗杆呢?”

宋文扭头,朝宋武投来锐利的一瞥。

宋武见状立即收起了笑声,对高明说:“兄弟,你继续。”

“杨**并不愚蠢,相反他有着更为深远的用意。”看一眼宋文,高明继续解释说:“我们**怀疑林沪生就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土匪大旗杆,其实是做样子给韩筑霖看的。林沪生已经成为韩杨二人斗法的筹码。我们**不会听从韩筑霖的建议,而轻易杀了他,因为留着林沪生这条命会起到更大的作用。”

宋文微微点头,再次指一下旁边的椅子。

高明落座,愧疚地说:“大哥,是您助我坐上了治安军大队长的位置,可是我却不能替你分忧,实在惭愧……”

宋文抬手制止高明继续说下去,一声长叹,“唉!别说是你,连我都不是林沪生的对手啊!这两天,我忽然想明白了一件事情,你们说林沪生到天津来是为什么?”

宋武说:“不是给他师兄寻仇吗?”

宋文转向高明又问:“你说呢?”

高明沉吟道:“我感觉林沪生这个人的野心大得很,他要的或许是整个天津卫,因为他连日本人都不放在眼里。”

“说的好,我亦有同感。”宋文感慨地说:“井底之蛙,鼠目寸光,说的正是我们几个啊!跟林老板一比,真是天壤之别。他个人的能力以及背后的势力无人能够撼动,而我们必须想到万全之策。”

宋武不服气地说:“你也太高看他了吧?有那么悬乎吗?”

“他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高明接过话茬儿,“林沪生到我治安军第二大队担任副官,这才短短几天,便组织了一个戒赌兄弟会。传言说,有资格进入戒赌兄弟会的都是军中精英,以致官兵趋之若鹜。我暗中调查了一下,仅连排以上的军官入会者多达十四人,占我第二大队军官的半数。”

宋文也有些疑惑了,“林沪生到底用了什么奇妙的办法来聚拢人气?”

高明一乐,说:“不瞒大哥,其实我也想知道,所以我也申请入会了,还在等待他的批准。”

“好,争取跟他搞好关系。”宋文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说道:“林沪生曾经跟我解释过,说他来天津卫与我们洪帮无关。当时我并不相信他,但是现在看来也许他说的是实话。与我无关最好,但是也不能掉以轻心。高明做得很好,把林沪生放在你眼皮子底下,随时掌握他的动向。”

“是,大哥。我会看紧他的。”高明表态说。

宋文不无感慨地说:“林老板啊林老板,如果他这样的人能为我所用,那真是如虎添翼、帮派之福啊!可惜啊r许这仅是我的一厢情愿。”

在与曹仲达的谈话中,周长河透露了蒋庐山的身世。像白掌柜的诧异一样,曹仲达对周长河的做法十分不理解。为什么极力撺掇他们父子相认呢?并甘心承担身份暴露的风险。

周长河对此的解释是,多家太可怜了,多九爷太可怜了,普普通通的这户人家不应该成为各方势力角逐的牺牲品,他会继续为之努力,争取早日让蒋庐山回归家庭。

“我们积极参与抗日工作,所有的努力都是为了早日赶走侵略者,为了平民百姓能安居乐业。不能因为我们的工作需要,便不顾及他人的利益。战争不是所有人的事情,谁都有活下去的权利,我们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给予他们一切帮忙,都是必要的,这其中就应该包括多九爷这样的普通人。”

对于周长河的想法,曹仲达用了四个字来评价,说他“妇人之仁”,并提醒他不要因此惹来大/麻烦。

周长河一笑置之,他决定的事情谁也说服不了。

周长河回到多家时,已经是深夜了,好在家里有人给他留了门。他蹑手蹑脚地穿过院子,这时多子的房门打开了。不用猜,肯定是担心弟弟“多福”出意外而睡不着觉的多子。

“姐,还没睡呢?”

周长河主动跟多子打招呼,想争取一个好的态度。

“吃饭了吗?”多子朝周长河走了过来,“锅里还留了一碗粥,我给你热一热。”

周长河急忙说:“不用了,我吃过了。你早点儿睡吧!”

“睡不着,想我们弟弟多禄了。”

多子的声音有些异样,估计已经落泪了,但是天黑不太容易判断。周长河同情地看着多子,搬来一个小板凳给她,“那我陪你聊聊天?”

多子落座,哽咽着说:“你知道吗?我们弟弟多禄以前跟你一样,经常晚上不回家,跟着杨大公子在外边瞎胡混。那时候,我们大家都习以为常了,没有人替他担心过。可是这人说没就没了……”

多子说不下去了,嘤嘤地哭起来。

周长河同情地掏出手绢递给她,“哭出来好,哭出来心里能舒服一些。”

“你现在又像多禄当初一样,经常晚上不着家,知道我有多担心你吗?”多子拿手绢擤着鼻涕,瓮声瓮气地说:“你要是真替爸爸着想,真替我着想,就老老实实在家呆着,别到外边疯跑,惹事生非。”

周长河一乐,“姐,你看看我这身军装,我现在是治安军的副官,怎么可能天天呆在家里呢?不过你放心,我会抽时间多陪陪爸爸,多陪陪你。这样总行了吧?”

多子叹气说:“唉!你随便吧!我心里烦,只是随口说说。”

周长河犹豫了一下,试探着问道:“姐,你想过没有?如果有一天,你的亲弟弟回来了,你肯定特别开心对不对?”

多子吓了一跳,“胡说八道什么呢?大晚上的,你不要吓唬我!”

显然多子误会了周长河的意思,误以为死去的多禄会在某一天回到这个家里来,情急之下还捶了他一拳。

周长河急忙解释说:“你不要误会,我不是说多禄,我是说……我现在也不能完全保证他能回来,但是我肯定会努力争取的。等着瞧吧!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是谁了。等他回来,爸爸一定很开心。对,一定是这样的。”

语无伦次,吞吞吐吐,周长河的奇怪表现引起多子的猜疑,“你到底想说什么呀?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房间内,躺在床上的多九爷被周长河的大公无私感动得哭了。

周长河与多子的对话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一墙之隔的房间,传到了多九爷的耳朵里。尤其他那些充满暗示的话,多子或许听不懂,但是多九爷心里一清二楚。好人啊!无以为报啊!多九爷欣慰之余,又隐隐有些自责。

自从周长河来到多家,多九爷一直花样百出地压榨他,后来嫌骗钱来的太慢了,直接改成偷。衣服、裤子和包袱都搜过好几遍了,最后连周长河脱下来的臭袜子也没有放过。在多九爷心里,周长河的钱不花白不花。既然他能毫无缘由地突然空降多家,说不定哪天他又会消失得无影无踪。因此不如及时行乐,把他的钱吃到自己肚子里才不亏。

反观周长河的所作所为,不仅像亲生儿子一样孝敬他,还真把自己当成了这个家里的一员。此次蒋庐山回津,因仇视多九爷,迟迟不肯认亲。周长河比多九爷还要着急,绞尽脑汁想办法,以早日促成他们父子相认。

与周长河的无私境界相比,狡诈、贪婪、自私并缺德的多九爷简直是一无是处。

但是,就在刚才,在被周长河感动的那个瞬间,多九爷忽然做出了一个大胆的决定。多九爷并不知道,这一决定将彻底改变他命运多舛的人生。

狂风骤起,多家的院子顿时变成了风暴眼。清凉的秋风裹挟着树叶、沙砾漫天飞舞,同时似有一只无形之手猛烈得拍打着窗棂。这场狂风来得太突然,让人猝不及防。

面对不期而至的大风,多子的第一反应是直接往周长河的怀里钻,而周长河则在第一时间将她紧紧抱住。

或许心有灵犀,没有任何征兆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地发生了。两人刚刚抱在一起时,多子并没有意识到有什么不妥,周长河那宽厚的肩膀就像一堵替自己遮风挡雨的墙,她唯一的担心是这场蹊跷的狂风何时能停。

就这样被周长河紧紧抱着,多子不敢睁开眼,耳畔掠过扑啦啦的风声。

不知过了多久,多子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她慢慢抬起头来,正看到周长河火辣辣的目光。

“呀”了一声,多子软绵绵地挣脱了一下,没想到周长河反而抱得更紧了。风没有停,是的,大风还没有停嘛!多子一边这样宽慰着自己,一边心甘情愿地倚靠在周长河温暖的怀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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