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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时辰已到,朝臣们已经在大殿上等了许久。”锦雀给孟甘萝的脸上扑上了一些胭脂,镜中孟甘萝红唇艳艳,自是万分娇美。
“如此,便去殿上吧。”孟姝裘专门的将自己平日里坐的轿辇许给了孟甘萝,轿辇上天龙缠绕,威风的很。
“甘萝公主到!”殿内突然安静下来,孟甘萝的轿辇被四个太监抬着,后头跟着十八个宫女,锦雀立于左畔,红鸾立于右畔,风扬起轻纱,孟甘萝露出了半边脸颊,美的自是惊心动魄。
朝臣们屏住鼻息,目不转睛,四重华服层层叠叠,上头的孔雀也似活了一般,不知是谁痴道,“公主天容。”声音小的很,却入了孟甘萝的耳朵。
孟甘萝的嘴角扬了起来,礼乐声高雅隆重,一朝的重臣都在这里,个个脸上都是肃穆,燕青早已将这殿里层层包围住,无论是谁,都进不去。
孟甘萝冠上的流苏来回的荡了荡,轿辇停住,孟甘萝弯腰下来,这一瞥到真容,又是惊艳。孟甘萝最美的时候,也大抵是在她的及笄之年。
孟姝裘站在上头,见她过来,也没有下来,只是扬起了笑,遥遥对着孟甘萝招了招手。孟甘萝一步步的往孟姝裘那处走过去,锦雀等人都被留在下头,天子身侧,旁人自是不可擅自接近。
孟甘萝将手交到了孟姝裘手里,孟姝裘到孟甘萝的肩处,两姐弟倒是感情十分好的样子。“皇姐今日,极美。”
孟甘萝笑,孟姝裘都看呆了,冠上的流苏随着她笑,也轻轻的摇了摇。“皇上缪赞。”孟姝裘牵着孟甘萝的手,又往上头走,在最上头,合该是及笄女子的父母之位。
“阿裘将来若是有幸,必定要迎一位貌似皇姐的皇后。”孟甘萝低头不语,嘴角却是轻抿,越是往上走,她越发的有些不悦。
甩开孟姝裘的手,“皇上,可否告诉本宫,上头因何是先皇和先皇后的牌位。”礼突然的被停了,上头两姐弟离朝臣还有些距离,朝臣只知,两姐弟貌似是发生了什么矛盾,却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
孟姝裘的面色也有些发冷,“皇姐,礼法如此。”孟甘萝冷笑,突然放大声音,“皇上莫不是忘了,曹太妃此刻还在荣笙殿里,未曾薨去?”
满座哗然,下边骚动起来。孟甘萝倒是不知,她的好弟弟,竟然是长大了,这般待她。“皇姐,你莫要胡闹,完成礼法才是要紧之事。”两人站的极高,下头的人有些看不清两人的神色,却是觉得上头冷气逼人。
“若我不从呢?我的好皇弟,好陛下!”孟姝裘的腿有些发软,孟甘萝冷笑两声转过身正对群臣,“今日,乃是本宫及笄之日,本宫福薄,及笄之日,父母皆不在,及笄之礼,本就是由父母宠爱的姑娘的特权。盼及笄之后,少女成人,便可婚嫁。”
“今日,本宫便认天为父,认地地为母,愿天地昭昭,赐我厚福,护我北朝!”满座震惊,下边的人大多被气的哆嗦。
公主及笄,不认先帝先后,反认天地为其父母,孟甘萝之心,人人皆可指摘,天地之子,合为天子,莫非,孟甘萝要做女皇帝?
孟姝裘心里恨恨,面上却不敢多说,下头不知谁率先跪下,朗声道,“天地昭昭,护我公主,护我北朝!”
孟甘萝甩袖,台上牌位应声而落,孟甘萝睨了一眼孟姝裘,“阿裘,没有本宫,你什么都不是。今日回去,我愿你好生反省。”
女子及笄,无父母赐福,她便让这天地为她赐福,帝王辱她,她便辱之以帝王。孟甘萝弯下腰,垂头对着他,“阿裘,待你什么时候有能力应付本宫了,再来不迟。”
礼乐声再度奏起,孟甘萝离开孟姝裘,背对着他,一步一步,面含春风,倒是有些女子及笄时的媚态了。
“礼成,献礼!”元宝儿尖细的声音,回荡于整个大殿,有人专门给孟甘萝搬来了美人榻,锦雀立于旁侧,听诸位大人献礼。
“西南羡王,遥贺公主及笄,送南海墨玉一尊!”几个太监抬上来一尊墨色的玉,放于殿中,众人皆是称奇。
西南盛产玉,墨玉却是难得一见,更何况,还是一尊这么大的玉,看这样子,就是浑然天成,未经过雕琢的,上头花纹隐现,似龙似凤。
孟甘萝似乎十分喜欢,着锦雀上前查看,锦雀伸手一摸,竟还微微有些暖意,回到孟甘萝身边,孟甘萝一拍玉案,道,“王兄深的本宫之意,传,免西南一年赋役!”
下头送礼的使臣似乎十分惊喜,连番拜谢过孟甘萝,便下去。
“淮北宸王,遥贺公主及笄,送怀月珠两枚。”
下头两个宫人一齐上前,一人怀里抱着一颗碗大的珠子,领头的使臣对着孟甘萝行礼,“臣,恭贺公主及笄。”
孟甘萝点头,让那人起来,那人对孟甘萝拱手,“请公主允,熄殿内灯,以观怀月。”
“公主,万万不可,灯熄贼人则有可乘之机!”那朝臣面露忧色,又有几人连声附和,那使臣倒也不曾多言,只嘴角微扬。
“准。”孟甘萝扬手,殿内之烛,除甘萝面前两盏,其余皆灭,朝臣有些慌乱,未及片刻,殿内大亮,如明月辉映。
“公主,此珠名曰,怀月。”甘萝大喜,“王兄尽心,传,赏锦缎五百匹,良田千亩。”那使臣跪下,“臣代淮南王,谢公主圣恩。”
奇珍异宝,纷纷都被搬到了孟甘萝得到眼前,孟甘萝也是异常的大手笔,旁人不禁猜测,今日孟甘萝究竟是怎么了,一边收礼,一边送礼,似是要穷尽国库。
大臣们自然是不及为王者,送上的东西自然不如几位王爷的价值连城,孟甘萝也都一一酌情做了赏赐,一边坐着的孟姝裘脸色越发不好,不过正是这礼最热闹的时候,区区一个无权无势的傀儡皇帝,自然是没人注意,更何况,今日孟甘萝可是明显的表现出来,自己对他是极为不喜。
下边报礼的太监本来是礼单一串串的往外报,报到柳青云的时候,却是为难了。
孟甘萝也有些纳罕,不知道柳青云是送了什么惊世骇俗的礼,竟然累得那太监如此为难。“户部侍郎柳青云,贺公主及笄,送,送,送桃木簪一支!”
北朝有旧俗,女子及笄,父母当送桃木簪,含赐福之意,无论贵贱,家家都有这等俗礼,若无父母,则由长兄代赠。否则女子婚配之时,必定无福。
宫人手捧一匣,匣外有珍珠点缀,盒子便是价值连城。里头着一桃木簪,样貌是普通样式,花纹亦是常见。
孟甘萝从美人榻上站了起来,盯着那簪子看了许久,又小心翼翼的拿起簪子,直接簪到头上,往柳青云处看了看,道了声,“青云懂我。”说罢,便回去了。
柳青云将杯中的酒一口饮尽,笑的有些苦涩,既是不能做夫妻,他便做她的兄长也是极好,总是,他放不下她。
柳常欢握紧手中的锦帕,不知该喜该忧。
孟甘萝抿了一口锦雀端给她的茶水,继续听那太监唱单,朝臣们送的都是些珍稀玩意,倒是也能让孟甘萝提起兴趣,偶尔有些送的不那么珍稀,却也能让孟甘萝眼前一亮。
何如卿在下头,眼里晦暗不明,这么好的一出戏,还真是不枉他精心布置。
过了一会儿,孟甘萝有些昏昏欲睡,唱单的太监却是突然停了,“可是完了?”孟甘萝问了一声,那太监皱着眉头,苦着脸道,“未曾,只是这最后一礼,奴不知如何念出来。”
“哦?且说来听听?”孟甘萝直起身子,那太监哆哆嗦嗦的跪了下来,“皇上少傅贺公主及笄,送哈皮犬一只。”说罢,宫人们便抬进来一个笼子,笼子里头正好生卧着一只哈皮犬,个头不大,却是极为凶悍,一见孟甘萝,更是狂吠不止。
朝臣们皆是捂嘴偷笑,柳常欢都被这情景都笑了,孟甘萝满头黑线,“你方才可是说,何少傅送的?”
何如卿站出来对着孟甘萝行礼,“公主万福,正是微臣送的。”孟甘萝略略一思索,“如卿这是何意?”谁家女儿及笄,会有人送一只狗过来?她实在是猜不透,何如卿什么意思。
“臣那日无事,在街上行走,无意间听到有犬吠之声,声音洪亮,竟是十分不畏权贵的冲着微臣嚎叫,臣心生欢喜,想必公主也应当十分喜欢此等刚正不阿的气节,这便派人装进笼子,送给公主。”
孟甘萝咬牙,如此之随意,何如卿还真是清流啊。“何卿果然深知本宫之意,只是何卿不妨给本宫说句实话。”
何如卿沉吟片刻,“回公主,臣家贫。”孟甘萝翻了一个白眼,下头的人有的直接笑的晕厥过去,姑苏何氏的长公子,说自己家贫,这还真是天大的笑话了。
孟甘萝无奈,摆了摆手,“罢罢罢,诸位卿家,且开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