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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寒琅着意停了一下,圆润的杏目一扫,笑道:“看我总是说错话,应该是皇后的姨娘又出身青楼,怕是不能给皇后置换什么好东西,难为皇后不嫌弃,就连我在公主府玩剩的东西,皇后都能看的上!”
出身一直是皇后的大忌,宫中虽有传闻,但皇后是柳丞相的女儿,又是皇后谁人敢嚼舌根。
此时,心中的隐痛被江寒琅生生扯了出来,皇后像被踩到尾巴的猫,尖声叫道:“来人啊,柳宝林不懂规矩,进退无度,冲撞皇上与本宫,杖刑!”
太监们闻言取来板子和布袋,兜头套在江寒琅身上,内府司的人看皇后的眼色行事,见皇后盛怒,自然是下了死手的。
江寒琅被人套了个正着,坐在地上不动,心中并不在意这杖刑,皇后没有打死自己的胆子。
棍杖一下一下落在江寒琅身上,江寒琅哪里吃过这样的苦头,才打了十几下,便几欲昏厥。
“不是什么大事,真出了人命反倒不好跟柳丞相交代,将人从袋里放出来,请太医来看看,好生伺候!”
“皇上!”皇后忽然提高了音量,眼神中充满了震惊。
唐华阳眉头紧皱,回头望了一眼皇后,语气微有不悦:“皇后今日僭越了!”
本就是皇后自作主张请江寒琅参加宴席,此刻皇后更是心中大骇,几次开口想要辩解,见唐华阳面色冷峻只得作罢!
江寒琅在袋中早已被打的皮开肉绽,布袋将这些血肉黏得死死的,扯下时便带上一片片皮肉,江寒琅心气甚高,只死死咬着嘴唇不肯叫痛。
江寒琅扶着内侍的手,晃晃悠悠的站不稳脚,满脸血污,目光怨毒,嘴角却偏偏挂着一抹邪笑。
众人纷纷低头,不肯看江寒琅这副狰狞的表情。
天将欲雨,黑云压城,整座皇宫都透露出沉闷的气息。
唐华阳站在御书房的窗前向皇城西苑眺望,似乎依稀看得到西苑的红砖顶楼。
本就衰败的宫苑,在这黑压压的风雨中,格外萧索。
唐华阳几乎在西苑中过完了他的整个少年时光。
当他尚且年幼之时,母妃不见宠于父皇,尽管身份贵重却常年隐居宫中。
彼时,江寒琅跟随青阳长公主来宫中小住。
江寒琅一身火红色的骑马装,手里扬着小皮鞭,下面坠着福禄寿的璎珞,张扬肆意。
唐华阳站在长长的宫道尽头,紧紧牵着母妃的手,怯怯生生道:“郡主表妹,你好!”
江寒朗彼时身份贵重,堪比皇子公主,许是天性骄傲,又许是那日另有急事,只是略微点头。
却并未问名号,排序,姓甚名谁。
唐华阳不受江寒琅待见的事情,很快便在宫中传开了,就连先帝也曾在宫宴上说过,“此子天性愚钝木讷,难担大任!”
本就不受先帝器重,从此更是尝尽世态炎凉。
然而当唐华阳再次在御花园中见到江寒琅时,江寒琅仿佛已经忘了他,忘了因她随意一句话,自己只能在宫中勉强求生,她甚至会冲着他笑,会拉着他的手。
不敢再见罪于江寒琅,唐华阳便一直跟在江寒琅身边。
江寒琅从未问过唐华阳的本名,只是一直阿水,阿水的叫着,以为他是哪位皇子的小书童。
“你叫什么,你长的真好看,像画上的人一样!”
“阿水,我带你去我家玩好不好。”
“阿水,你一直陪我好不好。”
“阿水,我定亲了,以后不能再见外男了,你若是女子就好了,我若是有妹妹就将她嫁予你!”
江寒琅一语成谶,唐华阳真的娶了她的妹妹。
唐华阳本就容貌俊美,此时面色沉静,神色中没有了往日的轻佻华彩,倒是透着几分儒雅温和。
然而此时却心潮澎湃,原本清亮的眼光也跟着几明几灭。
熙水知他心事,出声问道:“陛下是不是还在想江宝林的事情!”
闻言唐华阳方才回过神来,“熙水,你从型朕在西苑长大,从前的事情,你该记得一些吧!”
熙水,暗暗叹了一口气,“怎么能不记得,就是想忘也忘不了啊!”
唐华阳轻笑一声,“对呀,怎么能忘了呢,皇后生辰那日我与她在御花园里打了个照面,本以为关了她三年,她该收敛些,却不知还是那副高高在上的模样!”
说道这儿唐华阳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她早已不记得朕了!”
闻言熙水皱眉道:“皇上何必和宝林计较这些,那一位眼里除了前太子哪里还有别人。”
“这么多年了,早该看淡了,可越到这时候心就越热,她把朕害的这样惨,竟连朕是谁都不记得了!”
熙水听他这样说,心中百味陈杂,他道:“皇上既然这般想着,刚刚皇后动手的时候,您又何必拦着,三年前又何必将人从江丞相手中救下,死了倒也干净!”
唐华阳闻言,忽而默然,良久:“皇后下令的时候,朕原本也觉得痛快,可是看着那人一动不动的时候,却不知怎么一阵心慌!”
唐华阳转头看向熙水,“你说是不是因为恨极了,才不想就这么便宜她,定要好好折磨一番才好!”
熙水自幼跟着唐华阳,自然知道他对江寒琅的心意,爱而不得,纵使唐华阳早已贵为天子,江寒琅也并未将唐华阳放在心上。
唐华阳忍了三年,深爱的姑娘就在宫中,可却从未去看过一眼。
最终,唐华阳打破沉默,“准备些上好的金疮药,明儿个下朝看一眼朕的爱妃!”
唐华阳多年未曾踏足西苑,一时间颇有些恍如隔世之感,不得不说起初将江寒琅安排在西苑,是存了些小心思的。
唐华阳一直心存希望,说不定江寒琅哪日就记起了当年那个被她忽略了的皇子。
江寒琅住在西苑最尽头的位置,咸福宫向南,阳光正好,可却檐角斑驳,看上去生机勃勃,却也遮不住内里透着的破败萧索。
虽被囚于此,可江寒琅不愧是大家出来的女儿,院子里不见杂草,四周方整,丝毫不失格调,不落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