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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素自己功夫肯定也是不弱的,但为何还要装出一副老弱病残的模样,去江湖上找了一些二流的打手,显然就是为了要欲盖弥彰。
而那些二流打手,显然就是李素要自己动手的掩体,或许秦淮早已经中毒了。
顾萌萌想到这里,便也不管不顾,直接抓住黎殇的手,道:“我要下去,确认他是否有恙!”
顾易和海兰楚月均是开口劝道:“别去了,这李素已经打算不自己动手了,否则又为何要带着自己的儿子过来?”
顾萌萌这才忐忑不安的继续注视着宴会上的动静。只见李素给秦淮敬酒以后,李景云才像是一个被家长允许过的孝子,端着酒杯就走到了秦淮跟前,开口道:“侯爷,您能喝了我的酒吗?我爹说您是为国为民的大英雄,我,我特别崇拜你!”
李景云这番话说的,其语言之羞涩,话语之结巴,仿佛真的像是一个见到自己仰慕之人的小可爱。
房檐上的三个男人均是露出来了不可描述的表情,似乎是都为这李景云身为一个二十多岁男子的藐视。
顾萌萌却是发现了不对头,见秦淮立马就接了那酒,正要往嘴里送去,顾萌萌心中一惊,竟是用了自己的本音:“不能喝酒!”
这一嗓子吼了出来以后,在场所有人都是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萌萌,顾萌萌见自己的马甲已经掉了,干脆也不加遮掩,一把扯开了自己的面纱,道:“我回来了,可你没有认出我,还说我死了。”
秦淮:“……”
李家父子:“……”
黎殇:“……”
顾萌萌脚尖一点,轻易地划到了秦淮面前,端起了那杯酒,一把撒在地上,地面上的液体立即出现了白色的泡沫,还发出“滋滋”的声音。
顾萌萌还得意洋洋:“怎么样?我猜对了呢!”
黎殇:“我徒弟真tm厉害!”
秦淮却没有把注意力放在别处,直接抱住了眼前人,道:“你终于回来了。”
一旁的李景云早已傻了眼,也不知道是事情败露吓的还是被自己爹知道以后吓的。
所幸李景云也没有很笨,见事情如此发展,他赶紧跪下来请罪:“侯爷,我什么也不知道啊?而且……我真的不知道啊!”
见李景云马上就要哭出来了,想他好歹也是个王府世子,竟然被吓成这般模样,秦淮摆摆手,示意道:“先下去吧?此事与你无关。”
也不知道是不是顾萌萌的错觉,总觉得秦淮在说“与你无关”四个字的时候,有意无意的往李素旁边看去。
如今已经出了这么多事情,又是刺杀又是暗害,若是再不撤席,韩子戚就真的时候傻子了,他道:“侯爷,王爷,世子和侯爷都收到了惊吓,今日天色已晚,不如我们改日再叙?”
李素见秦淮和这白衣圣手的徒儿关系不一般,自然也知道今晚的事情不会那么容易结束,所以也就没有多言,带着自己哭唧唧的儿子走了。
而秦淮,他终于等了顾萌萌回来,自然是决定要好好和自己媳妇儿彻夜长谈。
而屋檐上的三条单身狗,狠狠地被喂了一把狗粮,随即觉得他们还是赶紧回去洗洗睡吧!
黎殇还在感慨:“女大不中留,这丫头也不说请她师父也去侯府里享享清福。”
顾易无情的说出一个真相:“其实,秦淮是我们顾家的入赘女婿。”
黎殇一旦想到自己也要去顾家帮忙做饭洗衣砍柴火,就立即怂了下来:“当我没说,不过也真是没有想到,这堂堂定北侯,竟然是个倒插门9得靠着我徒儿养活他,啧!”
顾易:“……”好像这几年黎殇是把顾萌萌养活大的一样。
也不知道海兰楚月作何想法,竟然也幽幽的冒出来一句话:“你就没有想过成亲吗?”
顾易冷不防被人这么一问,顿时脸色也绯红起来,轻轻的咳嗽着来掩饰心中的尴尬:“那啥,我还不急不急!”
但其余二人对顾易这厮的婚事显然也没有那么感兴趣,方才恐怕也是海兰楚月随口一问,现在到把方才的事情忘在脑后了。
顾萌萌是被秦淮放在身前,二人同骑一匹马回去的,若是别的人不知道,恐怕还以为是秦淮在醉梦居要了哪个花魁,回去做填房呢!毕竟现在顾萌萌还穿着伶人的衣服。
秦淮一路抱着顾萌萌到了宜兰园,然后把顾萌萌放下,自己则是去了书房里,顾萌萌见此,自然也亦步亦趋的跟了过去。
但见秦淮从后面的里卧里出来,手里拿了一把戒尺,对顾萌萌道:“你自己老实交代!”
顾萌萌突然觉得自己像个劳改犯一样,随即也安安分分的站在一旁,弱弱的开口道:“就是当时我觉得自己要死了,然后就想着去外地碰碰运气,结果还真给碰到了。不过我还没有说你——”
顾萌萌说着,就夺过来了秦淮手中的戒尺,然后又说道:“你怎么可以说我是个死的?”
秦淮:“……当时究竟是怎么回事?我说的是颜戈的问题!”
顾萌萌听到这里,自然也知道秦淮要问的是三年前颜戈是否做过什么过分的事情,顾萌萌知道,自己是万万不能说出来的。
山河未定,淮北军又怎可先开始内乱?
秦淮见顾萌萌默不作声,自然也没有继续纠结下去,开口道:“既然如此,我也不愿意多加强求什么,你不可以再次离开了。”
顾萌萌道:“你以为我想啊?不过,我这次回来,是有正经事做的。跟着我师父一起,来这里调查李素的。”
秦淮闻言,眉头却也是微妙的皱了起来,道:“此事过于凶险,你不要再查下去,也告诉白衣圣手,让他最好独善其身。”
顾萌萌还要继续问下去:“为——”
却直接被秦淮挡了回去:“不要再查下去,这是我唯一想说的。”
秦淮说完,却是头也不回的离开了书房。顾萌萌见此,心中也恼怒不已,一把扔下了手里的戒尺,一边气呼呼的离开了宜兰园。
秦淮这般不讲道理,她还能怎么办?当然是选择同意他的霸王条款了。
顾萌萌悄悄地离开了宜兰园,又慢慢地去了原先住的地方,既然秦淮已经说了,她总得把意思传达过去啊!
但不出意外,黎殇听了顾萌萌说的话以后,顿时炸了毛:“这个秦淮心里究竟是在想些什么?就这样糟蹋我一颗为国为民公平合理的赤子之心吗?”
顾易和海兰楚月继续装死,假装自己什么也不知道。
顾萌萌却是狐疑不已:“话说,我亲爱的师父,你为何如此执着这么一件事情?”
以白衣圣手的身份,无论到哪里都是座上宾的待遇,顾萌萌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这么谪仙的一个人儿,却每日愿意冒着生活的苦难,以及贫穷的欺压,风餐露宿一般的非要去执拗于这些真相。
黎殇像是被人戳破了脸皮一样,顿时间语气暧·昧了不少:“那啥,我这不是为了正义而奋斗嘛!”
顾萌萌更加肯定了一件事——黎殇肯定瞒了自己什么重要的事情。否则她才不会相信一个天天好吃懒做打家劫舍偷鸡摸狗的白衣圣手,会是一个为了正义而奋斗的小天使。
一行人见黎殇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而且大部分都是顾萌萌的直系亲属,自然就没有理会黎殇那自以为很热血的誓言,都去洗洗睡了。
而黎殇张了张嘴,却最终什么也没有多说。
他还能说什么呢?作为上柱国府唯一的嫡子的秦淮都不让他继续查下去了,他还能多说什么?他只是一个江湖人而已,可以快意恩仇,可以打家劫舍。秦淮却不同,他是大梁的顶梁柱,定海神针,只要虎视眈眈的敌国听到定北大将军秦淮这个名字,立马就可以吓的屁滚尿流了。
立场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秦淮之所以不让他们继续追查八年前上柱国府一家灭门惨案,无非就是这场权贵斗争之中,牵扯的太多了,而为了当今皇上能够稳稳当当的坐上皇位,他上柱国府必须要亡!
也只有这样,南安王李素才能全心全意的辅佐当今皇上平安的度过那最早的时机。
“想什么呢?”顾萌萌提了一壶酒,正坐在黎殇旁边,月光依旧皎洁,没有被乌云遮挡半分。
黎殇苦笑了一声,道:“还知道孝顺你师父啊!”
顾萌萌哼唧唧的撒娇:“我被自己男人赶出来了,还是师父好,知道收留我。”
黎殇一听就炸毛:“什么?他敢这样做,明天师父就和你一起回去,给你找回场子!”
顾萌萌抱着黎殇的手臂,笑道:“我就知道,我师父真是个好人!”
“那是自然!”黎殇骄傲的挺起胸膛,随即笑道:“我若是就此收手,你觉得可惜吗?”
顾萌萌道:“师父既然都要收手,我当然是没有什么问题的。公道自在人心,人在做,天在看,李素若真是个孙子,自然会有人收服他,我们也未必非得惹上这么一身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