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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殿下,您看!”李嬷嬷说着,谄媚的掏出了袖子里的祥云佩。“她胆大到用偷来的东西收买老奴!”
司马御面无表情的面上终于变得生动了起来,眉梢一扬,眼睛危险的眯起,“果然大胆!”
居然将他的祥云佩随意送人,果然是他太娇惯她了!让她践踏的他到如此境地。她是认准了他不会罚她是吗?
“老奴,自作主张罚了她。”李嬷嬷见到司马御果然大怒,立刻邀功道。
“好!确实该管教了!”
还不等李嬷嬷开口讨赏,司马御的冷眸射向窗外,起身向外大步的走去。李嬷嬷不敢多说,赶紧尾随在身侧,诧异的看着司马御,他只要派人将她压来不就好了?为何要亲自前往?
晌午正是艳阳高照热如火炉之时,看热闹的宫女都耐不住这炎热找地方纳凉偷闲去了,鹅卵石上只有两抹娇泄在小心翼翼的走着。
苏拂此时狼狈的如落汤鸡一般,只是分不清多少是汗水,多少是盘子里洒出来得水。一旁的茉莉也晒得小脸通红大汗淋淋。
“茉莉,这次是我连累你了。不过谢谢!”苏拂咬着牙,忍着脚心传来的剧痛,一面走着,一面说着。
“苏姑娘,快别这么说。在这宫里,除了你,根本就没有人在乎过奴婢的感受。茉莉是心甘情愿的!”茉莉拿着帕子给苏拂搽了搽脸,有用衣摆扇着风。
“你们倒是主仆情深!”一道冷冷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让着酷热难耐的天气,一下子便如堕寒冬腊月,凉气从脚心一下子窜上脊背。
苏拂心里暗暗叫苦,偷偷的回头打量着司马御,然司马御浑周身似笼在冰雾之中。尤其是那一双寒潭一般的双眸深不见底,正一瞬不眨的凝视着她。
茉莉惊讶的看着突然而来的司马御,本能噗通跪在地上,“殿下赎罪。”
“起来,你何罪之有?”苏拂心疼的想要搀起茉莉。
“真是没规矩,殿下没发话,哪有你说话的份?”李嬷嬷不悦的皱着眉,怒斥道。
“这罚的未免也太轻了些。”司马御负手而立,泛白的指节握着苏拂送人的那一只祥云佩。
苏拂吃惊的看着司马御,随即恍然,是她太过天真了。这老虎温柔久了,她竟然忘记了,那也是一只不容侵犯的老虎,怎会忘了他的脾气?
但就是这微微抬头的动作,瓷盘从头上跌落了下去,苏拂本能的转身伸手去接瓷盘,瓷盘没接到,却因地上的鹅卵石太滑身子一个踉跄。
——啪——声音清脆,瓷盘应声而碎。
茉莉紧张伸手扶住了险些摔倒的苏拂,苏拂也是退了一步才站稳了身子,但一只光裸的脚不偏不倚的踩在一个尖锐的碎瓷之上。
“嘶......”苏拂痛的抽了一口气,脸色瞬间变疼的有些发白,背脊更是瞬间密密的起了一层冷汗。
黑白的鹅卵石上,渐渐漫起了淡淡的猩红。司马御紧握着的指节越发的泛白,寒冷的眸子也是几不可查的一颤。他不能在心软了,若是她在不明白她此刻的荣辱都在他一念之间,恐怕她永远学不会规矩!而他所为她做的一切,就都成了笑话!
“茉莉,护主不利,原地罚跪一夜!”说完大步走向寝室,在走到苏拂身前时一顿,“你......进来!”
苏拂歉意的看了一眼茉莉,一瘸一拐的跟着司马御走进了外室。李嬷嬷刚想跟着走进去,却被小安子伸手拦在门外,“我们做奴婢的就在这候着就可以了。”
李嬷嬷听了安公公的语气,隐隐觉得有些不安,眼梢的喜气也退了一半。
——啪——司马御一掌拍在桌子上,桌子应声裂成了两半。另一只手拿出了送给苏拂的祥云佩,清冷的声音仿佛来自地狱,“说这个玉佩是怎么回事?!”
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司马御,虽然他的清冷一直都带着戾气,但是却从未冲她如此过。还是壮着胆子,去拉他的衣摆,委屈的说道:“还不是因为我没有钱打点......”
话还未说完,司马御便钳住了她的下巴,似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一般,“不要在我面前演戏了_!”
苏拂只觉得眼前的司马御变得有些陌生,但又不禁自嘲一笑,他本就该是这个样子。“你若喜欢我的真性情,又何必让我学规矩?还不是你喜欢我变得如此识礼柔顺?”
“如此说来,倒是我的错了?呵呵!”司马御眸色渐暗,到现在还在和我装糊涂吗?!
恭候等在门外的李嬷嬷虽然人在外,一颗心早就飞到屋里了。在听到司马御滔天的怒气时,在心里不禁暗笑,让你一个小小的宫女,竟不把我放在眼里,公主见了我尚且要给我几分薄面,就凭你?
小安子不屑的看了一眼李嬷嬷,难怪混到今日无主子护佑,原来是一个目光短浅的,难怪也只能教教公主、宫女们规矩了。又担忧的向门望去,殿下倒是头一次发这么大的火。
司马御盯着苏拂稚嫩的脸颊,若不是她显露出早慧的心智,他又怎会对如此青涩又平凡的女孩情不自禁?如今倒好,她又在这里和他装傻!他司马御就是这么容易被人玩弄在鼓掌之中的吗?
虽是第一次听司马御笑,但这笑却充斥着刺骨的寒意与冲天的怒气。苏拂被这一声笑从怒气中惊醒,她果然不适合这深宫之中,尤其眼前的男人简直就是阴晴不定,她此刻是深深的理解了,什么事伴君如伴虎,着小老虎亦是不好伴啊!避开了他犀利的眼神,盯着他下巴撒谎道:“我......真不知道这玉佩有这么重要。”
司马御眼睛危险的眯起,眉梢一挑,“看着我!听不懂吗?”
“看着我!”这一声怒吼似乎要贯穿了苏拂的耳膜,这一声怒吼让门外的小安子、李嬷嬷听了身子都不禁一缩。
苏拂只觉得下巴上的手陡然施力,仿佛是想要将她的下巴捏碎一般。深深的痛意让苏拂鼻子一酸,眼睛染上了一层雾气,幽幽的看向了他暴戾清冷的眸子。他昨夜竟然装睡,那么她的一举一动他都知道了?昨夜对他的内疚也渐淡。“......你装睡?”
她说者无意,但哽咽的话语一脱口似带着无尽的委屈。他眸色一闪,似觉得钳着她下巴的手指有些烫手,大力一甩,她便跌坐在地。“你到是先质问起我来了?!”
苏拂只觉得支撑着身子的手掌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不用看也猜到了是她今早自作自受的结果。果然是不作就不会死啊!看来一切发展到如此田地,就是她没有认清这个朝代,她的身份地位,才会一次次如此狼狈。她该怎么办?难道求生,她就该妥协在这深宫中吗?
苏拂第一次觉得茫然,似乎自从穿越而来所有的委屈都在这一刻临近了爆发的零界点。下巴、手心、脚心的痛似乎骚弄的她鼻子越发酸涩,眼里的雾气愈加浓郁。
司马御看着苏拂隐忍欲哭的小脸,愤怒似有些瓦解,语气也稍稍缓和了些,“我只想知道,你昨天在找什么?”
苏拂怔怔的回望着他清冷的眸子,这就是皇家无情吧?宠你的时候,可以帮你摘星星,一旦威胁他们权力地位的时候,他们便会翻脸无情。哪怕是童年曾经的玩伴,这信任都淡薄的可怜,皇家果然无情。
若说昨夜对他还有些内疚的话,那么今天就全部被他消耗殆尽!
幸好......幸好是他让她见到了这一面,而不是司马沧澜。她也不清楚自己此刻究竟是因为怄气,还是因为气极失去了理智,“好,你既然要真话,我现在就告诉你!宫里的荣华富贵我从未看在眼里!宫里的勾心斗角我更是不想参与!既你对我起疑,何不放我离开这牢笼?”
“好一个牢笼,这里竟然没有你眷恋的?!”司马御眉拧在一起,听到她想要离开,他竟然忘了他想要的答案,竟然被她的洒脱刺痛,果然是一只喂不熟的小野猫!
“所以你就用我送你的玉佩打点下人?!”门外的李嬷嬷闻言,脸色唰白,不禁瑟瑟发抖,看来殿下如此生气,是气自己心尖的人竟把他的玉佩随意上次给了她。
“要的时候我并不知道它是一对。”苏拂咬着唇,隐忍着委屈和泪意回答道。
听到这句话时,司马御寒潭一般清冷的眸子,瞬间再次燃起了地狱之火。在听到苏拂这话时,心似被什么刺痛,若一头受伤而疯狂的兽扑向了苏拂。“好!牙尖嘴利!”
——刺啦——刺啦——
空气里传来了丝绸被扯裂的声音,片片碎布在空中悠然飘落,凌乱的洒落在油渍斑斑的地毯上。
“不要!放开我!”苏拂忍着手心的刺痛,不甘的挣扎着。按理她不在乎那一层薄膜,只是看着这样盛怒的司马御她莫名的害怕,他仿佛一只吞人的猛兽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