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应含絮离开后,应夫人感到孤苦无依,遂收了青柠为义女。
这一日,青柠送阿敏和阿喜上了回北银国的马车,途径灵安城客栈的时候,看到何不笑一个人提着一捧包子往里走,过去问了才知何不言又出门游医去了,只是过去何不笑一直被困在宫内,突然有了妹妹的何不言不懂得如何安置她,习惯了四海为家,便不负责任地把妹妹一个人丢在陌生的客栈,也不懂得去安排个宅院什么的,青柠听后觉得何不言在这方面简直粗线条得不行,遂自作主张把何不笑领回了应府。
应夫人又多一个女儿,当然很乐意,但没想到这次连应老爷也竭诚欢迎。
原来打从女儿们一个接着一个失去,应老爷在朝中为官便听到些闲言碎语,称他没有女儿福,大女儿失踪、生死未卜,二女儿叛国、被处死刑,三女儿早夭,简直是凄苦伶仃,应老爷从前重男轻女,如今也终于感觉到没了女儿们晚景凄凉,当下二话不说,留了何不笑在府中长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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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应长风从兵部归来,一身疲惫,想起上次大娘提起后院造了个温泉池,便直接脱衣往里走,扑腾一跳,惊起水花四溅,竟还伴随着一声声尖叫。
倒是吓到了应长风,待水花落尽,见一衣衫半裸的女子缩在温泉池的角落,满目仓皇地看着自己。
应长风恍然意识到是自己闯入了人家的地盘,鞋也不顾穿上,忙卷起衣裳抽身逃走。
晚些时候,何不笑提着他的战靴敲响他的房门。
应长风尴尬地站在门口看着她,刚泡完澡的她双颊绯红,青丝半湿地随意垂在肩头,美得不可方物。
“不……不笑妹子,适才……适才我……我不是故意要……”应长风想要道歉,可是一介武夫不善言辞,紧张得连话都说不清楚。
何不笑倒是比他淡定几分:“长风哥哥可能不知道我住进了应府,我知道你不是有意……不要紧,只是……我的名字叫何不笑,何以不笑,而并非不笑,应老爷和夫人们都叫我笑笑,长风哥哥以后也可以这么唤我。”
“笑……笑笑?”应长风笨拙地唤她的乳名。
何不笑忍俊不禁,方才在温泉池的尴尬一扫而空,应长风也跟着笑起来,憨憨的模样,尽显萌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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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城收到远方来信,时值夜半,也难掩激动心情,在灯下展信细读。
“皇上和皇后上个月刚为池迟归过完三岁生辰,慕容雪和如仙的一双儿女也满月了,连青柠都怀上二胎了,一对对的,皆是有情人终成眷属,你猜……你猜还有谁和谁在一起了?”倾城回首问靠在榻上研究地图的月澈。
“谁?”月澈漫不经心地问。
“应长风与何不笑,你能想得到吗?你一定想不到吧!我估计连何不言都想不到,想当初他还非要把笑笑推给你!”倾城沉溺在远方佳音的喜悦里,笑了半天,发现月澈压根就不曾融入到这份喜悦中,不由觉得委屈,丢下信笺,靠近他,扯开他的地图,埋怨道,“你有在好好听我说话吗?月澈。”
月澈这才抬眸,敷衍道:“那你替我回一封信,祝福他们。”
倾城恼了:“这些事为什么要我替你做?你为什么不亲自写!你难道忙得连回一封信的时间都没有嘛?三年了……月澈,都已经三年了!你寻找应含絮一点希望都没有,你究竟要找她找到什么时候?!”
倾城的委屈和恼怒一下子爆发出来,月澈抬眸,眼神却依然冷漠如初:“就算我找不到应含絮,一辈子都找不着,我也不可能和你在一起,倾城,你是我的妹妹,你究竟何时才能清醒?你跟着我天南地北地跑是何苦?我们不会有结果的。”
倾城涕泪俱下,哽咽不能言语,委屈无力倾诉:“我母后……我母后她很想我……”
“那你就回去,不要再跟着我了。”月澈说,然后继续研究他的地图,“我寻找应含絮三年不是一点希望都没有,我听说大漠有一位牧羊的女子,与她长得相似……”
“相似相似!别说相似,就连一模一样,你这三年里都打听到了不下于百个!”倾城将他打断,斥道,“可是千里迢迢赶过去,哪一次不是失望而归?”
倾城说的都是事实,月澈无力辩白,只是和过去百次一样,倾城同样也阻止不了他这一次的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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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漠之行路途艰难险阻,月澈为了不连累这三年来一直陪他四处搜寻的侍从,坚持一个人深入大漠,带着两匹骆驼和足够两个人两个月的补给。
若非倾城非要跟着,粮食和水也能少带一些。
“穿越这片大漠,就能看见一片绿洲……”月澈遥指苍茫无垠的前方,“我希望应含絮能在那一头等我。”
倾城问他:“即便希望渺茫,你也非要横渡大漠吗?我听说,这几日会有沙暴。”
月澈没有回答,他用一路坚持往前走,表明他的决心。
三年来,倾城无时无刻不感到绝望和委屈,可是月澈并未因此停下脚步,倾城觉得月澈固执,不懂得回头是岸,可在月澈看来,反而是倾城一意孤行,非要跟随,自讨苦吃。
这又何尝不是两个人的相互折磨?只是应含絮作为一股无形的力量,一点点消磨着倾城的意志,却从未打消过月澈的念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