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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宝青坊,都城最大的精巧器件制造处,什么新鲜玩意都有。”聂长玦指了指前面不远处街道右侧的一家铺面。
楚过手中拿着刚买的糖葫芦,叼了一颗下来,眼睛一路盯着这宝青坊看——器件制造处,他倒是没有听说过,或者说没有见过系统的将器件列在一起的铺子。这里面有些什么呢?是寻常屋内摆设?还是些稀奇古怪的玩意?
楚过向来表现的过于成熟内敛,让人几乎快忘了他不过一个十七岁的少年。聂长玦瞥到他的神色,几乎已经猜透他心中所想,看他叼走糖葫芦的样子实在可爱的像一只悬狸,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楚过不解的看了他一眼,心里想着大街上的这又是发什么疯。
聂长玦满意的笑了,牵起他的手就往宝青坊里走,“走,我们去看看里面有什么好玩的。”
楚过:“......”他怎么有一种聂长玦是他老父亲的错觉。
一路被他拉着,楚过都来不及看这里面的玩意。
只感觉是一个极大的屋子,四四方方的,器件似按某种阵法排列起来,有寻常可见的桌椅等家具,只是格外精巧了些;也有很少有人家用得起的暖熏,还有些画本子里才写的取冰器等;更多的是些他没有见过的玩意,看上去形状古怪,但又似有实物可寻,楚过隐隐能猜到一部分的作用......
他瞥见了一个四四方方立起来的长盒子,里面吊了一个圆球,左右椅极有规律,整个器件虽然庞大但是细节处理精致......
“聂长玦,你走这么快做什么!”楚过下意识喊了一句,言辞中责备的意味十分明显,用力挣脱开了他的手。
店里的人都悄悄打量着他,有惊异,有好奇,有嫉妒。
聂长玦只得松开他任他去了。
楚过跑去那器件前,仔细打量着,心底十分想知道这是什么却耻于开口。旁边马上过来了一个青袍的和自己差不多大年岁的伙计,见他生的极好,想来是哪个富贵人家的小公子,便开口给他详细的解释了起来:“这个器件,叫做‘钟’,是从离聂国很远的都城运来的,和咱们的日晷是一个用处......”
见有人招呼他,聂长玦放了心,朝这厅堂后的一个室内走去。
门口站着两个寻常衣着的侍卫,但凡有武力的人却可感知到,不,准确的说是不能感知到他们的内力有多深厚。
见了聂长玦,两人微微顿首,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让他进去。
“稀客啊。”室内俨然是一个小厅,面积不大,各种东西却一应俱全。旁人来了只怕要惊叹一番,这间屋子里摆满了宝青坊里最贵的器件,且还添了些不外卖的孤品。
聂长玦倒是习惯了,朝他对面的一方比寻常靠椅要多了一层柔软厚料的软椅上就是一坐。
“顾老板别来无恙。”他毫不客气的端起桌上镂空花纹的茶杯,抿了一口醇香,淡淡道。
对面正是这宝青坊的主人——顾青。
宝青坊在都城的名头如此之大,它的主人却只是一个不到二十五的年轻男子。不到二十五是顾青自己说的,实际上他只差一个多月。
顾青人如其名,向来只穿青色,但样式却总能翻出些新花样。他生的白白净净,眉目细长但恰到好处的柔和,倒也极衬烟雨味道的水碧天青色。今日他着了一件斜襟子的青衣,领子两边竟不对称,但设计巧妙想必以暗绳系好了,衣摆长的有些过了,但在缝线处开了几寸的衩,叫别人看了只以为他穿了还没做好的衣裳。
“将军是个无事献殷勤的,说吧,想拿什么物件。”顾青声音也柔和澄澈,只是这话语却直白过了,让人听了只觉他不尊重对面人。
聂长玦也习惯了他的性子,不甚在意。何况他向来喜欢直来直往的人,就算是阴谋,他也喜欢光明正大的声势磅礴的,而不是些边边角角的小心思。
他也直接说道:“想拿几样精巧的玩意送人。”
顾青有几分惊讶的抬头看了他一眼,聂长玦可从来没有对哪个人上心到自己来选器件。以前连迎娶侧妃的大婚,都是派了管家随意选了些贵的去,也不问用途寓意。
想到这个,顾青心里还有些膈应。他的器物不是死物,虽有钱自凭买卖,但是若能得到一个懂它的好卖家,正是最好不过的。那日聂长玦着实搬了好一些新进的好玩意过去,他都没仔细挑选鉴赏过,想必现在不知在将军府中蒙尘了多久,聂长玦连新欢都有了,这些器物却还不见天日。
“是哪家小姐让你这么上心?”顾青看似漫不经心,实则却有几分好奇。
聂长玦眼中一瞬间有些柔软之色:“是个孝子罢了。”
顾青更加好奇了。
聂长玦又说:“选个精致小巧的吧,别给他拿些女人喜欢的玩意。”
顾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