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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座酒店大厦外面,漆黑的林肯房车载着尊贵的英国贵宾,在十几辆保镖车护驾中,冲破黑夜,气势动众地在酒店外面停下——
安保人员清出了酒店前场地,将喧嚣的围观人群远远地隔在警戒线外。
各方记者,新闻媒体,平民观众,自然都想收集现场第一手消息和一睹对方的尊容。
杰雷#8226;斯格顿——这是个拥有众多传说的风云人物!
传说,这是最受英国女王宠爱的伯爵,商场冷血铁腕,两年间让家族品牌遍布了大半个欧洲与东南亚。
传说,斯格顿家族独揽英国黑白两道,无人敢惹。
传说,他是14岁考上哈佛的天才,有着与年龄不符的稳重与睿智。
传说,他是中英混血儿,容貌俊美如天神,但却没有一颗爱人的心。
传说,他风流潇洒,从未有过正牌女友,也没有任何关于他婚约的消息;传说恨他的女人比爱他的女人多,因为没有哪个女人忍受得了他的花心与博爱。
传说,他胸口有一道深深的伤痕,几乎要了他的命……
传说,有很多传说。
时间飞逝,红尘离合间,他再次来到了这片土地。
酒店外面,打头的那辆房车平缓地停下后,后面护驾车里的保镖快速下来守在周围,并打开房车车门——
警戒线外的众人瞬时都探长了脖子,场面一场格外喧闹!
只见房车里走下来一个高大的外国男子,西装笔挺利落,棕色的短头发。
酒店大门口的站着长长的两排迎宾队伍,冷亦背着手和经理站在队伍前面。可当他看到那个棕发男子时,不禁蹙起了眉心……
棕发男子走到他面前,行了个完美的礼仪,“冷先生,好久不见。”
“约拿?”冷亦扫了眼他身后,面色冷肃,“杰雷少爷呢?”
冷亦以前是杰雷的管家,但自从替他接手了中国黑市后,约拿便代替了他成为了杰雷的左右手。
因为他以前也在英国斯格顿家,两人自然认识,不过那时约拿年龄还小。
在周围的目光和拍照声中,约拿与冷亦象征性握了握手,呵呵笑道,“少爷啊,他中途下车了,没来哦。”
“没来?”冷亦脸色顿沉,“不要告诉我他不知道A市的富商都在酒会上等他?还是你失职?”
“怎么会。”面对前辈,约拿不太好意思地笑道,“他突然对这个酒会没兴趣了我有什么办法。”
“他去哪了?”
“这个……”
总而言之,那些富商一个晚上的期待,化成了泡沫。
只是等来了那个人的空驾。
酒会大厅,约拿代表着主人在向在场的人道歉,并且演说中各种排嘲。在场的宾客听到这个消息,脸色各色,最后只能皮笑+肉不笑地保持着风度。
季邵枫温文地晃着酒杯,笑地洒脱,“不愧是他呢,光明正大地放大家鸽子。”
“像他做得出来的事。”凤罹镜面无表情地瞥了眼台上的代表人。
他们认识杰雷,对他的处事风格自然并不觉奇怪。
只是周围的人可没有那么客气了,渐渐就有了不满的声音。
“这个斯格顿先生也太不给面子了,作为一个国外的商人我们可是给足了他台阶。”
“少说两句,这话传到了他耳中你还想要他投资你公司?……”
凤罹镜侧目看了眼旁边的冰玉,但冰玉脸色比他还平静。
冰玉合下眼睑优雅地仰头将杯底的香槟一饮而尽。她以为,杰雷风光地回归后,她会在人群中默默地看他几眼,说不定心底还平定不了。
小小的失落后……她亦松了口气!
说到底她只是想远远地看他一眼,并没有怀着别的想法。
当初杰雷离开后,她不是没想过他。但听着他的那些风流韵事,她从伤心,到难过,最后慢慢麻木。她爱的是以前那个温柔绅士的古杰雷,她最爱的弟弟。不是这个浪**荡男子,身处豪门世家,身边不乏会有这种行为作风的男人,她一向反感的,甚至恶心。
人会变,月会圆,也许大家都不是昨日的那个人了。
由此便算了吧,见到了,说不准会破坏心底那份美好也说不定……大家都平静地过着,这样最好。
她所需要的,只是守着那份回忆,这已足够她缅怀此生!
来到酒会的吧台前,凤罹镜突然出现在旁边。
他侧目看了她一会,“夏儿呢?最近还好么?”
“昨天还念叨你这个干爹呢,过两天来我姑妈刚好回来,你来我家吃饭吧?”冰玉靠在吧台前,两人熟络自然地聊着。
“呵,那个小鬼,越来越机灵了……”
他无疑帮了她很多,这冰玉无可否认。
但感激与爱情并不能划等号,凤罹镜明白,所以从未纠缠过她。
没有聊几句,原先凤罹镜身边的那些女人就冲过来挤在他们之间,最后簇拥着他离开了吧台前。
这年头好男人不多,她们怎能看着他被前妻撬走?
看着他与那些女人谈笑风声,冰玉不禁好笑了一声,无限感概。两人青梅竹马,对彼此自然再了解不过。凤罹镜这么做,无疑是有意疏远两人看似暧+昧的关系,打破八卦媒体的传言;因为换作以前,他公开追求她的时候,别的女人根本近不了他的身……
也许,就是因为他这种极端和宽容,所以他们最终才没有结果吧。
她好像跟谁都没有结果。
冰玉叹了口气,没关系,她只要有夏儿宝贝就够了。
恍神间,手机响个不停——
“喂,诚叔,我很快就回去。”
电话是家里打来的,里头管家诚叔声音急切。
冰玉听后眸子陡然增大。
好像听到了无比惊恐的事……
“什么……你说什么?他来做什么?”
“进门没有?!”她突然对着电话低吼,“把他拦住,不许他进门听到没?”
附近的人,纷纷侧目看着她。
秘书拿着份文件走来,“总裁,星达的林总跟你谈谈下季的合作问题……”
“让他明天来公司找我!我有急事先走了。”
丢下这句话,冰玉拿上外套慌慌张张地离开了酒会大厅。
远远的,凤罹镜看着她匆忙的背影,无声一笑,似乎想到了什么。
对啊,能让她如此惊慌的,还有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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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渐深,灯红酒绿。
出了银座酒店后,带着冬日冷意的夜风袭来,但丝毫冷却不了冰玉慌乱的心!
——酒会迎接的那个男人,突然出现在她家里。
他想干什么?他来干什么?他准备干什么?!
冰玉开着车,凶猛地往家里赶去。
回到A市富人区-丽江花园,远远地就看到两辆陌生的轿车停在夜色中的古家别墅大门前。眼前的景象无疑是提醒着那个外来客已侵入了古家。她第一担心的是夏儿,知道她生了孩子的人不在少数,冷亦就是其中之一。难道冷亦告诉了他这个消息,他准备来抢她的孩子?!
……除非从她尸体上踏过去!
“小姐……”
见冰玉风风火火地回来,诚叔与张嫂第一时间迎上去。
“人呢?”她冷冽地扫了大厅一圈。
大厅中的佣人脸色也很紧张的样子。
旁边站着几个陌生的男子,即使冰玉进来他们也没有看她一眼,只是神情严谨规矩地站在一边,是随从。
诚叔欲言又止,望了一眼楼上的某个房间,“三……他去他的房间了。”
他几乎要脱口而出,叫出三少爷。
包括诚叔和张嫂古家的佣人几乎是以前的那些人,大家对杰雷,对古家以前的事都清楚。而且,他们几乎都曾屈服在以前那个古家三少的‘淫’威下,这会见到他出现,就像重温恶梦,哪里敢开口将他拦在外面?
还不只有一个个站在那低着头,谁也不敢出声说让他在外等的话。
冰玉知道其中原由,并没有怎么责怪他们。
“夏儿呢?”
“刚刚睡了。”张嫂低了低头。
冰玉这才松了口气,又望了眼楼上以前杰雷住的房间,告诉自己要冷静。或许他不是回来抢孩子呢。
两年的时间究竟不是白过,她很快镇定下来,决定与对方好好谈谈。
毕竟是……客人吧?
交待两句后,冰玉上楼,只是站在那扇门前,她还是微微犹豫了一下。
她不是神人,虽然有心理准备,但重新见到他她还是会——紧张、害怕!
“亲爱的姐姐,请进吧。”
优美的声音从门内传了出来,字正腔圆的中文,清脆、熟悉。如丝缎在空气中滑过,动人之处尤胜当年几分。
忍住心中涌起的惊悸和颤魏,她缓回神推门走进去。
屋内没有开灯,光线有些黯淡。家具的阴影深深浅浅,一时难以分清,却没有看见意想中的那道人影。
在玩什么花样?
冰玉蹙眉,月光从前方窗棂照进来,书桌前的沙发椅背上放着件外套……
她突然警惕地回过身!
一道高大的身影,正抱手倚在阴暗中的门边。
“……杰雷?”她握紧了手。
身影动了动,换了个站姿。
很显然,他就一直靠在门边看着她进来,走过他旁边,茫然地站在房间中央四处张望,但他却没有出声在暗中观察她。
任谁被捉弄都不会有好心情,冰玉微怒。
这人一向心思莫测。
空气中响起他轻轻的笑声,带着一丝不同往日的陌生,“我似乎来的不合时宜,如果不想看到我,我会马上走。”
冰玉抿了抿唇,一时说不出话来。
来都来了,这会客气还有什么用?
难道就只为吓她一下就走?!
“你……来做什么?”望着黑暗中那道身影,她最终还是没有下逐客令。
“姐姐,是该叫姐姐吧?”耳畔边继续传来他的声音,还有开关声。
灯光突然大亮时,冰玉不适应地闭了下眼睛。
再次睁眼时,她看到了那张萦绕在脑海里熟悉的面容。是杰雷,酒会上那些人趋之若鹜的贵宾,令人谈之色变的商业霸主。他很闲雅地靠在门的旁边静静地望着她微笑,穿着烫得一丝不苟的米色衬衫,极有品味的领带。这个人,他变成熟了,那张俊脸已经完全属于一个阅历丰富的男人。虽然还是带着微笑,但不难看到其中的冷傲!
两年前的杰雷已经是倾倒众生的男子,两年后的他只有更出色。
不怪那些女人为他疯狂。
两人都望着对方,一个在审视,一个在出神。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时间轨迹,她与他会以这种方式见面,意外地让人不知所措。
“姐姐,情人节快乐,很高兴见到你。”他带着完美的微笑,向发愣的她走来。
夜色很安静,清风从窗外吹来,吹动着他欧洲王子般微卷的短发。
中英混血的他,比起以前更结实了,也更高了些,眸子一只是鲜亮的祖母绿,一只是墨玉般的黑,很邪魅。看久了,有种会被带入不可救药的深渊的错觉……
两年的时间可以改变多少?作为一个已过30岁的女人,她的容貌应在风雪中增多沧桑,而他,却变得更加地健壮、高贵俊美!
过去的杰雷与眼前这个人的身影重重叠叠。
冰玉眼前模糊了又清晰,清晰了又模糊,轻微的眩晕和不真实。
她侧过头,声音轻轻发颤,“嗯,节日快乐,你来有什么事就说吧。”
杰雷在身后不远处停下了脚步,从玻璃窗上看见她脸上的表情。
她似乎不是很高兴?
他微微一顿后,觉得自己似乎不受欢迎。客气地笑笑说,“我想,我应该解释一下。我造访古家纯属是意外情况,我逃了一个酒会,路过丽江花园时,突然想起好像古家是在这里,便打算着是不是该进来打声招呼。”
夜风带着冷意,冰玉正在关窗的手微滞。
只是路过……古家好像是在这里……
呵呵,原来,他连古家都已经忘得差不多了。
见她没有说话,身后的男子手悠闲地袖在西裤中,继续解释,“只是进来后,觉得周围的环境有些熟悉。不由自主地来到了这间房间,我想,这应该是我以前住过的房间吧?”
这下,已经不是健忘的问题了。
有什么……不对劲。
冰玉咬了咬唇,从玻璃上看着后面那张熟悉而陌生的脸庞,“你,你不记得你以前住过这里?”
“哦,不好意思。”他保持着往日的小习惯,眉眼弯弯,笑容风度翩翩而礼貌得体,“我做过一次洗脑的手术,没有关于我在古家的任何记忆,只是从我之前留下的资料中大致得知,我曾经随我母亲改嫁到来过古家,两年前才回到英国。
听说古老先生和古大少爷不幸去逝了,我想你应该是古小姐吧,按理我应该叫声姐姐。”
冰玉回过头,怔怔地看着他,目光渐渐变得空茫。
像一道晴天霹雳,震得大脑一片空白。
她看着眼前这个有着杰雷外表的男子,瞳仁渐渐颤动。这一瞬间,属于冬日的寒冷冷到了她心底,然后结成了冰渣,在现实的撞击下支离破碎……
他的解释再明白不过了,他不记得她,不记得他们以前的事。
他舍弃了他们那段感情!
怪不得,他看着她的目光,是那样的陌生。
一天之内,她承受着他带来的一次次沉重的打击;先是收到他即将来中国的消息,她做好心理准备后;他却没有如愿出现在酒店里面,而是在她毫无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出现在她家里;在她沉浸在过去那个杰雷和眼前这个人分不清现实回忆时,他告诉她,他早已忘却了她……
原来,至始至终活在记忆里不愿醒的人,只是她一个,像个傻瓜一样!
人家不愿想的事,直接洗脑删除,多么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怪不得,他可以活得如此潇洒,美女在怀,事业如日中天,完全没有任何后顾之忧。
冰玉为自己感到悲哀可笑!
杰雷见她眸光发愣,非常绅士礼貌地提醒了句,“……姐姐?”
冰玉颤颤地收回目光,将现实嚼咀几遍后,用力咽下。
“是……是这样啊。”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我明白了,不愧是你……真厉害呢。”
拿得起,放得下,多么果断的作风!不过,像他。
只是没想过,他对自己,亦可如此……
杰雷听不懂她的话,只是看到她复杂难过的表情,心里升起几分异样——好像心脏被狠狠地握了一下!
但在他那副完美的笑面之下,看不见任何不妥。没有人知道他到底在想什么。
他不是个会轻易露出真实情绪的人。
半晌,杰雷轻轻挑了下眉,微笑变得更加无可懈击,伸出手道,“姐姐你好,一直想象着你是个什么样的人呢,果然是个漂亮的女士。”
陌生又客套的礼貌夸词。
这时候除了握手,别无其他。
冰玉逃避似地埋下头,打算将手伸出去。只是,她的目光突然落在他手上的戒指上面。
她手上也带着一枚一模一样的,是对戒,是当初杰雷向她求婚的时候替她带上去的。
然后她跳海了……
杰雷觉得到了她的目光,看了看手上,“这个啊,我好像一直带着,虽然记不起它的来历但应该很重要吧。
怎么姐姐知道它吗?”
冰玉忍邹涩,摇了摇头,暗下将手背在身后摘下了自己的戒指,然后与他友好的握手。
没错,不能再陷进去了,大家都有了自己的生活……
过去,始终是过去。
“既然来了,就坐坐吧。”她的声音很轻很轻,是绝望过后死水般的平静,“你想吃点什么吗?我让人去准备。”
杰雷耸耸肩,倒是大方磊落,“刚好没吃晚饭,那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颇有兴趣地扫视房间四周,最后走到那把小提琴面前,若有所思。
这是他原来住过的房间,是冰玉最珍贵的回忆。里面每一物都放在原来的位置,保持原样,是她亲自打理的。事过两年,依然纤尘不染,一如昨日!
冰玉看了眼他高大的背影,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当晚用过晚餐后,杰雷便离开了。
原以为他们的见面会千斤巨澜,结果不过一个小小的水波便无声无息了。果然,现实不是八点档的肥皂剧,不会有那么多巧合与浪漫。
*……*……*……*
第二天,冰玉照常上班,去公司与星达公司签合约。
总裁办公室里,林总坐在对面客气道,“古总作为一个女人可以将古氏集团经营到这个地步,实在令我们男同胞敬佩。”
“没办法。我不扛谁扛呢。”她美丽而干练的脸上,几分无奈的微笑,“不过,也不只我一个人了,还有我姑妈。总得把古氏经营下去,交给下一代为止。”
希望她能撑到夏儿长大吧。
林总突然想起了什么,来了神,“昨天来的那位斯格顿先生与你们古家不是曾有渊缘吗?现在市面上流有各种传言,有说他只是为了巡查中国的生意,有说他是为了收购一些中小型公司而来,也有说他将投资大笔资金。现在一些不景气的中小型公司惶恐不安,也有很多大型企业怀有期待,不知古总可有消息?”
“……”正在喝咖啡的冰玉愣了下,唇瓣含着杯壁半天后摇了摇头。
林总又道,“既然古总你们认识,何不籍此机会。以你们的关系,说不准古氏会第一时间得到他……”
“不好意思林总,这我真的不清楚。”
“是么,那如果古总你有消息,还望给个信我,毕竟现在一些企业都争相恐后期望着他的投资……”
“嗯,我会的。”
林总走后,冰玉陷入了久久的沉思。
商场诡谲莫测,多少人为了利益出卖亲情友情爱情;或许她不该有那些儿女私情,顾着那点矜持和面子?
可是,她真的做不到,面对那张脸,她想守着最后的尊言。
当天下傍晚到到古家时,出乎意料的,冰玉再次看到了昨天晚上停泊在大门口的那两辆车——是杰雷的。本以为,他不会再来了。
但吃惊过后,她马上想到了夏儿,平常的这个时间,夏儿正精神地等着她回来呢。
绝不能让他们碰面!!
冰玉嘭地关上车门,来不及思想其他便慌张地冲了进去——
古家的别墅正厅中,杰雷正坐在家庭温馨风格的沙发区中,颇有兴趣地看着对面那个小奶娃……
小奶娃一岁半左右的样子,漂亮极了。穿着绿色的青蛙套装,大大的帽子里翘出几缕微卷的黑短发,小脸雪白雪白的,眼睛很大很亮,一只绿色,一只黑色。她在沙发里面玩积木,一低头,圆圆的小下巴就会堆出一团嫩肉。
虽然很还小,但不难看出来是个混血儿!
似乎也查觉得对面那个叔叔跟自己长得像,小奶娃好奇地凝视着杰雷。
“哒噗?”含着奶嘴,还在丫丫学语的阶段。
杰雷明显来了有一会了,奶娃对他已经不陌生了。
大家带着笑,气氛看似挺好。
“你叫什么名字?”他前倾着身,望着小奶娃双色的眸子。
他身后的秘书小姐推推眼镜,严肃的脸上也充满兴趣。
保姆低着头,面对贵客不太敢出声。诚叔汗哒哒地在旁边道,“斯格顿先生,夏儿还不会说话……”
“哦?叫夏儿啊。”杰雷一只手手背撑着下巴,似有所思,“很美的名字。”
也不知道哪句话刺激到小夏儿了,晃动小脑袋看了下诚叔,突然一拧眉,很不甘心地一握小拳头作自我加油状,“啊咿哒噗哒噗——”
古家的人对其行为举动比较熟知。
诚叔又汗哒哒,替其翻译道,“‘我迟早会说话!’似乎是这个意思。”
看着这个过于漂亮秀气的奶娃,杰雷眉眼弯弯,笑得帅气。
他伸出手,用修长的食指戳了下夏儿拧起的眉心,“作为一个淑女,就要文静点,不能那能容易气躁。”
杰雷如是教导。
诚叔和小保姆微愣,想解释。
小夏儿个性十足,眨眨;眼,似乎也听出了什么。即尔缓级地垂下眸子,积攒了一气。然后撅着屁股一下站起来,将裤子一拉,雄伟地露出鸡鸡!——
“啊哒!!”他拇指朝自己脑袋一指,竖着两道略粗的眉。
动作一气呵成,超爷们。
在场的人目瞪口呆!
保姆吸了吸鼻子,呆呆地道,“‘我是男人!’他貌似是这个意思……”
杰雷和秘书看着这个漂亮得像女孩的奶娃,目光由上缓缓地向下,最后落在他身上某个标志性的物件上面。
场面一时无语,“……”
“斯格顿先生,夏儿是小少爷……”诚叔微欠了欠身,用手帕擦着额边的汗。
他想夏儿小少爷一定是受凤先生所影响,因为凤先生经常教导,是男人就该有男人的样子。他虽还不会说话,但并不代表他听不懂。诚叔望了眼气质优雅笑容僵硬的杰雷,暗叹了口气,这个人的儿子怎么可能普通,估记小少爷的智商全长脑子了,导至语言方面没跟上……
在那些人发呆的时候,保姆尴尬地过去替夏儿拉上裤子。
听诚叔解释完后,夏儿小宝贝像模像样地抱起小胳膊,闭着眼睛嗯嗯地点头同意!
终于维护了他‘男人’的尊言。
彪悍如夏儿,陡是杰雷这会也说不出话来。
不怪杰雷一时看错,作为混合了他的清客冰玉美貌的混血儿,夏儿真的过于漂亮,皮肤很白,五官秀气,声音还特别尖。除了他的个性,几乎可以当女孩子看。
“是,是吗……”半晌,杰雷终于接受这个事实,呵呵地僵笑了两声,“看来是……叔叔误会你了。”
“啊噗哒噗!”夏儿无所谓地小手一摆,终于爬回去玩他的积木去了。
绵厚的青蛙套装,帽子是鼓起两只眼睛的青蛙脑袋,沙发上面的小奶娃身子小的像圆圆的肉团。
多少柔软可爱的生命。
杰雷看着他,一时沉默,那张一直保持着微笑的白玉脸庞唇角渐渐降了下来。他没有以前在古家的记忆,总觉得是有过糟糕或痛苦的事。这个夏儿的长相,只要是个人都看得出来跟他有关系,是他那个姐姐古冰玉生的?他突然想起昨晚见到她时,心里那种异样的感觉……
他虽然忘了冰玉,但他却知道,他曾经深爱过一个女人。
那种感情刻骨铭心到需要去洗脑才能去除。结合这些,很容易联想到什么……看着前面玩得开心的夏儿,杰雷无预兆地扬了下唇。
他和他那个‘姐姐’……有过曾经?
看见他意味不明的笑,诚叔没来由地一慌,很怕他会做出什么。就在这时,保姆眼尖,发现了站在门口的身影——
“唉?小姐回来了!”
大家回过头,见冰玉正黑着一张脸复杂地望着这边。
杰雷缓缓地回了一个侧脸,看向她的目光很微妙。
冰玉错开他的目光,以他们眼下这种陌生的关系,让他知道了夏儿的事,她心里几分慌乱和忐忑起来!
“啊咿?”小奶娃见了冰玉。
他突然积木一扔,翻着小身子下沙发,然后无比利索和快速地爬过去抱着她的腿。脸上欢快又雀跃!
冰玉很快平静下来,“夏儿,妈咪回来了,你今天有听话么……”她无比温柔地抱起了他,像抱着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嗯嗯!!”夏儿用力点头。一脸‘那还用说’的表情。
“哦?真棒!”
她笑着抱着他走过去,当那些人是空气。
哼,知道了又怎样?谁也别想带着她儿子。
夏儿用肉呼呼的小手一指沙发中的‘客人’,兴奋又激动,“哒啊,噗哒哒哒哒……”
“哦,家里来客人了是吧。”冰玉看了一眼杰雷等人。
杰雷马上换上一副明媚的笑脸,向她挥了挥手,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
“啊呜!”夏儿摇摇头,帽子下面的小脸有点着急。他指指杰雷,又指指自己的脸,继续向冰玉奋力表达自己的意思,“噗啊哒噗啊噗噗噗噗……”
冰玉皱了下眉,轻轻收回他挥舞的小手。
小保姆马上站出来,“小少爷是说,斯格顿先生和他很像,眼睛很像,鼻子也像……”
话突然中断了!
她看看冰玉,又看看沙发中的贵客,然后再看看夏儿小少爷……愣了三秒,忽然脸色大变,像意识到了什么,马上哆哆嗦嗦地退到了一边再不敢坑声。
杰雷没有说话,歪歪脑袋,带着几分日爱昧的微笑看了冰玉一眼。
冰玉的脸彻底变了。
其他人依然沉默着。
古家以前的佣人都知道夏儿是杰雷的孩子,大家心照不宣而以。但保姆是新来的,她不清楚古家以前的事,更不知杰雷与冰玉的关系。
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就这样被捅破了纸窗。
冰玉不敢看杰雷,抱着小夏儿,心里一时紧张无措。
“嗯?”夏儿看了看妈咪,又看看周围的人。
若说,成熟最明显的改变是什么,那一定是学会了很好的隐藏自己。
冰玉很快镇定地在一边坐了下来,温和地告诉儿子,“宝贝,不要大惊小怪,世界上的人那么多,总会有几个因为巧合长得像的。”
夏儿眨眨大眼睛,又皱眉看了眼杰雷。
“客人来了,怎么不先通知我呢?”冰玉似若无其事地问诚叔。
诚叔老脸上几分为难,刚想说话,对面的杰雷就出声了,“姐姐,是我的意思。我本打算坐坐就走,后来看到了夏儿……他很可爱。”他耸耸肩,坐在沙发里悠然自得地喝着佣人倒的茶,那么的从容。像昨晚一样礼貌又客气地与冰玉相对着,好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现。
论扮猪吃老虎,这人绝对是行家。
冰玉再明白不过,便没再说什么,接过下人递来的奶瓶给夏儿喂起牛奶来。
秘书小姐看了眼沙发中不动声色的主人,向前一步严肃道,“古小姐,夏儿小少爷很聪明,但同龄的婴幼儿很多都会说话了。我想,我们也许可以找世界上最好的医生帮他看看,是不是哪里有障碍……”她顿了顿,严肃的脸上露出几分公式化的微笑,“而且,小少爷好像也很喜欢主人,你看,是不是该让小少爷跟我们回英国……看看医生。”
一段话说得客气而精明,但又带着逼迫感。
说是看医生,但意思很明显,想替主人将宝宝要回去。作为英国历史最为悠久的贵族,斯格顿家的血脉怎可以流露出去?!
冰玉脸色变了变,担心的终于来了。她没有看杰雷不知对方的表情,但他没有出声。
半晌,她红唇一扬,笑道,“这位小姐,你主人都没说话,你未免太失礼了吧。哪里没有医生,你觉得我古家找不到医生吗?你不知道古氏是医疗企业吗?再说我不觉得我儿子哪里有问题……”
“古小姐,你要知道,凭古家……”秘书小姐刚说话,一块积木从对面飞过来,砸在她脸上!
夏儿宝贝在冰玉怀中喝着牛奶,大大的眼睛鄙夷地撇着那个外国阿姨。
我有障碍,你才有障碍!
母子连心,或许小奶娃也听明白了对方不善的意图。
秘书捂着微痛的额头,震惊地看着小奶娃。冰玉会心地教导儿子。“宝贝,不可以这么没礼貌,打人是不对的。”
夏儿又一块积木扔过去。
“宝贝,虽然阿姨只是一个外人,想法很天真,又没礼貌,但你还是不可以打她啊。”
又一块积木扔过去。
“宝贝,你再扔,阿姨就要哭了……”
杰雷,“……”
诚叔,“……”
夏儿撇了眼那个憋红了脸的秘书阿姨,收手了,继续欢畅地喝着牛奶。
(事后听到这一幕的凤罹镜鼓了两声掌,“不错,没有辜负干爹的教导。”)
作为当事人,杰雷过程中一直都未说话,这令人很难看出他的想法与心思。
半晌,他看着对面的母子,语气认真地对身后的秘书道,“杰西卡,你太失礼了,向我姐姐道歉。”
秘书杰西卡憋着一口气,只好照做。
“姐姐,是我管教无方。”他放下交叠着的修长的腿,那张不论何时都挂着无所谓微笑的脸,意外地几分愧疚自责,“但你放心,杰西卡或许是太敏感而以。我发誓她刚刚的话绝不代表我的意思。夏儿那么可爱,怎么可能会……是我的秘书失言了,我再次代表她向你和夏儿赔不是,请你原谅。”
他看向她的目光,带着水一样的柔和美丽,看不到任何属于商业霸主的强势!
面对这张脸,无论对方真假与否,都发不火来。
何况,他是杰雷,她最爱的人。
冰玉也没有说话,尽量让自己看上去脸不变色。
“姐姐……”杰雷眸光沉了沉。
看着他有点受伤的脸庞,冰玉想起当年她将刀刺向他心脏时,他绝望的眼光。
心里突然一阵绞痛。
她终是不忍,“没……没事了,你不用在意。”
“是吗?那多谢姐姐的不计较了。”
他马上笑了,像当年古家那个三少爷一样,那样的风华俊美!
仿佛一切都回到了昨天,冰玉有一瞬间的动容。
前面,杰雷正交代着秘书。
“杰西卡,你们先回去,我要和姐姐好好聊聊。况且有了……侄子,我理当好好看看他才是。”
“可是,那几家公司的考究方案?”
“你和约拿商量看看吧,其他的等明天再说。”
“……是。”
杰西卡不会置疑他任何决策,便与几个随从离开了古家。
冰玉对杰雷还是有警惕心的,见他没有走,试探地道,“那,你吃个饭再……”
‘走’字未出口,对面的男人便爽快接道,“好啊,姐姐家的厨子挺好的,昨天的晚餐做得不错。”
他不会是想蹭饭吧?冰玉一时无语。
如果说这个男人心思如狐狸,那他无疑是把‘狡猾’二字演绎得淋漓尽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