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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推测,凶手是通过那条石子路将她们运过来的。”凤洛临用清冷的声音说出了她的猜测,在幽静暗夜里,带有几分震慑人心的力量。
侍卫统领听后,不由质疑道:“可那条石子路与此处相隔甚远,如此多尸体不可能在片刻时间里,在一个静水湖中漂行那么远吧!”
凤洛临见周围众人在侍卫统领说完后都点了点头,也不气恼,只是淡然笑道:“那就麻烦大家同我走一趟了。”
不一会儿,众人便移步到了那石子路上。
凤洛临蹲身将手帕按在光滑的石子路上,转头对侍卫统领道:“大人,如今已经几天没下雨了?”
“三天。”侍卫统领有点摸不清头脑,但还是如实回答道。
凤洛临听后继续道:“在夏季高温下暴晒三天,这条石子路应该很干吧!”
“是的。”侍卫统领下意识应道。
“可是,这条石子路却是湿的!”凤洛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拿起那块湿了的帕子,继续缓缓道,“所以,凶手应该是先将这条路用水打湿,让本就光滑的石子变得更加滑,再通过木板之类的东西将她们一路拖过来。”
说着说着,凤洛临将她被细小木屑刺进的手指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凶手着急抛尸,那木板一定没被抛远,找!”明了后的侍卫统领当即下令,众人纷纷散开搜寻起来。
不一会儿,一块一面被娟布裹着的木板便被人拖了出来。
“我阁楼本就偏远,这条路更是偏僻,到了深夜也更是没人经过,凶手才能用经过特殊处理的木板,将侍卫们悄无声息的拖到湖边。”凤洛临看着那块包了一面布的木板,对几位长老认真道。
“到了湖中,便有了一定浮力,凶手便可以将她们轻松牵到别处,混淆视听,最后再将石子路铺平,便很难让人察觉到蛛丝马迹!”
随着凤洛临的声音,整件事情被抽丝剥茧地展现在了众人面前。
“既然事情已经有了眉目,大家便先去休息吧!”大长老眼里升起了一抹赞赏,“洛临,你楼阁已毁,便住在我偏殿吧。”
“大长老,不继续查吗?”二长老有点不解道。
大长老听后,眼里闪过一抹亮光:“先不查了。”
语罢,她便离去了,凤洛临见此连忙跟上。
毕竟她费劲心力也不过是为了能够博得大长老的青眼。
忙碌了半夜,终于再次躺在床上的凤洛临心里松了一口气,这时,她才敢揉揉自己酸痛的腰,心里,突然想到了那个黑衣人。
她伸手取出胸前的那块玉牌,通透的玉质里含着一个“月”字,这让她不由想到了他身上的胎记。
这是她在阁楼的房间里捡到的,想是他留下的。
凤洛临伸手抚上自己小腹,看着朗朗寒月淡淡道:“你究竟是谁?”
可是这时,她手指上的伤口被衣服上的纹饰磨的一疼,将凤洛临的思绪拉了回来。
“不好!”
凤洛临心里一惊,瞬间想起了那个被她废了双眼的男人。
其实先前破案,她之所以因为一个小木屑便胸有成竹,不过是因为她在将那男人转移他处时,看到过那块奇怪的木板。
她本想在打发走众人后,便从那男的口中得知是谁想要害她,可没想到出了这么多事。
现在凤仪教的戒备肯定更加森严,她还是不宜出去为好,凤洛临想到她藏那男的地方后,心里略安。
精神不再紧绷的她瞬间便被困意包裹,闭眼陷入了沉睡。
……
“你当真没破了那女人的身子?”在一个幽暗的假山幽径里,一个低沉的女声含着凶狠地质问着。
一个被人毁了双眼的男人同样怨恨痛苦道:“我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她便毁了我眼睛!”
听后,那蒙面女子心里不由闷了一口气,她做了那么多,竟然还是让她逃掉了。
她看着已然没有利用价值的男人,突然柔声道:“你眼睛还疼吧!我有一瓶药给你。”
“当真?小娘子真是心善。”那男子闻着蒙面女子身上飘散的香味,声音里带有几分陶醉。
那蒙面女子见此,眼里闪过一抹厌恶,但还是轻柔的将一瓶药灌入他喉中。
可一入喉,那男子便觉得全身刺痛难忍,瞬间倒在了地上。
可怜他连痛呼都不曾发出,便化为了一滩腥臭的水。
……
“行刑吧,本宫想要一个人皮灯笼。”
“不要……求你”被梦魇困住的凤洛临又回到了那天,华珞和慕崇龙的笑、被腰斩的剧痛、剥皮的容儿、还有活活将她撕碎的野狗。
“容儿――”
随着一声惊雷在外面炸开,满头大汗的凤洛临倏地从床上坐起,苍白的脸色在闪电下带有几分阴森。
心有余悸的她赶紧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感受到一点暖意:“容儿,娘亲一定会好好保护你的。”
凤洛临带有死气的幽黑瞳孔里闪过一抹戾气,转眼间想到了大长老单独给她说过的话。
“洛临,我先前之所以说不查今日之事,便是想让你私下调查。”当时,她随大长老回来后,大长老屏下众人后,意味深长的看着她,“凶手手段凶残,而如今圣女册封在即,不容出一点差错,我担心她会狗急跳墙。”
“你自小聪慧过人,相信你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
“是”
大长老看着她不卑不亢,淡然处之的样子,心里点了头。
“这是凤娇令,有了这块令牌,你便可以在凤仪教出入自如,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
想着想着,凤洛临伸手碰了碰那被她放在枕下的凤娇令,指尖传来的金属冷意,让她心里觉得莫名安定。
早已没有睡意的她看着泛白的天际,翻身下了床。
大长老吩咐的事,她当然会做,不过,她现在有更重要的事。
按照前世的记忆,摄政王今日应该会按照常例去雅竹轩看人下棋。
虽然她并不知道野心勃勃的摄政王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闲情逸致,但是她敢肯定的是,这个消息一定不会错。
因为前世,她为了助慕崇龙平定摄政王之乱,对他的行踪可谓了若指掌,况且,她杀死他的地点,就是雅竹轩。
想到前世摄政王在临死前废她灵脉的幽寒眼神,她心里不由一紧,手一抖,一块玉牌便从她袖间滑落,掉在地上发出脆响。
被惊醒的凤洛临看着地上的玉牌,连忙捡了起来。
只见她用如玉的指尖细细描绘着那弯月,心里带有一抹难言的意味,但在轻叹一声后,还是将它挂在了脖子上。
收拾完备的凤洛临推开门,清晨独有的清冽冷风扑面而来,她看着昏暗的前路,心里却无退缩之意。
上一世,若摄政王还在,灵脉未废,慕崇龙绝不敢公然与凤仪教作对。
这一世,她抢占先机与摄政王连手,不知他和华珞是否能够应对。
凤洛临的眼里划过一抹瘆人的幽光,在昏暗中带有几分晦暗。
看着脚下的门槛,她义无反顾地抬脚踏出,大风袭来,卷起她黑沉的秀发,与她惨白的脸纠缠在一起,带有几分诡异。
经过假山时,一路没有停留的凤洛临脚步突然一顿,在抬眼打量四方后,她转身走入了幽深的假山曲径。
可越是走近,她心里便升起一抹不详的预感,当她看到地上的一滩血水后,眼里不由暗沉了一下。
这倒是可惜了。
虽然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但还是凤洛临稍稍有点头疼,毕竟断了一条线索。
突然,一丛野蔷薇上刮下的几根细丝吸引了她的注意。
凤洛临慢慢走进,并小心翼翼的将那些细丝全部从倒刺上取下来,眼里带着几分深思。
天色越发明了,凤洛临看了看时辰后,心里一紧:“罢了,先去竹雅轩吧!”
说完,便将那几缕细丝用帕子包好,转身快速离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