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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陈老师,叶净,好巧啊,竟然遇到你们。”刘静初先笑起来,叶净看她亲昵地拉了拉文渊的手,她开始向陈励介绍她的男朋友:“陈老师,这是我男朋友,叫文渊,跟你们是一个省的。”
“文同学,你好!”叶净听到陈励声音清冷,边说边轻轻放开了她的手。
叶净还以为他要与文渊握手呢,结果并没有,而是将左手上提着的两袋西瓜,分了一袋递给文渊。
文渊似更尴尬了,手往后缩了缩,道:“啊,不用了,老师。”
“拿着拿着,没事的,是吧,小净,我们闹惯了的,哼,这么大一个西瓜,总不能你们两个独享独食啊……”刘静初说着,眨着眼睛,朝叶净看来。
叶净笑:“唉,静初,你话可真多……”
刘静初转头看文渊:“听到没,你真啰嗦。”
叶净:……
她说的明明是刘静初话多啊,这……
文渊愣了愣,忙用双手接过西瓜,也不看叶净,对着陈励道:“谢谢老师。”
回到家,叶净洗了手,开始对西瓜摩拳擦掌。
陈励去厨房洗了两把小勺子出来,两个人坐下来挖西瓜吃,她吃得瓜汁沥沥拉拉的,陈励抽了纸巾替她擦嘴,叶净轻轻将头低了,脸烧起来。
她想,为什么他可以吃得那样干净好看呢?真愁人,他为什么不喜欢自己呢?真愁人。
他一直这样干净漂亮。
小时候,一到暑假,他就常常给她买西瓜,N城的夏天特别热,动不动三十五六度,他也跟她一起吃,但他全程不需要纸巾,有时候称好了,陈励会让人切好,拿几根竹签子插了,提回家来,西瓜切得有大有小,不管大小,他总是一张脸干干净净的……
他,所有所有,都令她喜欢,令她心动。
她越长大,越只敢仰望,没敢有奢望。
可他……
她不明白。
整整三天,两个人都在一起。
陈励本来说要带她出去玩,可叶净舍不得让他开长途车,况且,她更喜欢在他家里,与他过相安无事菜米油盐的日子,奇怪,都这么多年了,只要自己不发疯,就觉得,一切还可以,仿佛还在小时候,他还是她的陈励哥哥,她还是他的邻家小妹。美其名曰:“这时候出去玩,不管哪里,都是去看人头。”
陈励可能觉得叶净说得有道理,所以也没坚持。
陈励破天荒没有工作,只时刻跟在她身边,有点难缠,像个孝子一般,明明他年纪比她大那么多,这是什么情况?
总不至于是真的爱上她了吧?
叶净笑他幼稚,他说,不喜欢吗?不喜欢这样的我吗?这不就是你想要的吗?
叶净想:这,对,这是我要的。可,我要的是实实在在的你,满心喜欢我,爱我的你,而不是故意哄我,刻意装亲密的你。
叶净恶狠狠看了陈励一眼:“我是想要这样,可你何必一点也不考虑我的感受便戳穿我,我没有自尊心吗?你觉得合适吗?”
陈励一阵错愕:“小净,你是不是,反应有点大?”
是吗?终归还是没有安全感吧。
她也很委屈的,他这样迎合她,好像为了完成任务一般,真情假意全写在脸上,令她觉得特别别扭难受,这不是陈励。
清明节收假,刘静初突然搬回寝室来了,星期三晚上,叶净有院选课,九点才下课,所以没有去上自习,她回寝室的时候,刘静初正在上网。
叶净揶揄她:“怎么,不用陪男朋友上自习?”
刘静初苦笑:“是呀,他们下个月就要答辩,他这几天忙死了,都没空理我。”
叶净想,你若想他,不会跟着去啊,想想又觉得不该这样讲人家,生生闭了嘴。
“叶净,我们才在一起这几天,我就差点和他在一起了,我在他面前,真的是,一点儿也不矜持,叶净,你说,我这样,是不是,太廉价了?其实,我这人还是挺保守的,可在他面前,就……”刘静初低着头红着脸笑。
叶净瞠目结舌,还好刘静初并没有看她,连忙正色道:“那不是还差点的吗,再说了,都是成年人。”
“啊,小净,你也这样想,是吧,成年人,很正常,是吧?唉,就是那天呀,你们,你们给我们西瓜那天,回家后,吃着吃着,我发现,他,唇红齿白的,就,没忍住,亲了他,亲着亲着,就,就,亲到房间去了,差点就出大事了……”
叶净脸一红:“说这些给我听做什么,怪难为情的。”
刘静初微微抬头看了看叶净:“咦,你也是成年人了,那,是不是,你和陈老师呢,你是不是已经失·身了……”
叶净被吓一跳,继续脸红道:“刘静初,你想什么呢,我和他,真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是单相思,OK?一个巴掌也拍不响呀……”
刘静初:“啊,你们,你,还没有把他拿下?都这么久了,你太失败了。”
“是啊,太失败了,该检讨。”叶净没来由觉得心虚,因为清明节假期结束,她突然觉得一切都不可能了,好像首先变卦的是自己,她现在也摸不清自己的心,是怕了他,还是不忍心让他做违心的事,反正她突然觉得,对未来没有期待了,仿佛死心了一样,这感觉很奇怪,说不清道不明。
刘静初怀疑道:“嗯……叶净,你的话也不能全信,我看你们那样子,明明好得分不开,况且,陈老师一向对你好,他无缘无故那么照顾你,说不喜欢,我是不信的。”
叶净不想说她和陈励的那点破事,忙低头问:“你们的事,刘老师,怎么说?”
“我妈?她还不知道呢,清明节我带文渊回去,她开会去了,一个什么民间文学协会的会,其实就是去玩,唉,我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她自己的事还乱七八糟呢。”刘静初喃喃道。
“刘老师那么开明,你怕什么。”叶净道。
“但是,我以前一直,就是,很女汉子,突然带个人回去给她看,怕她受不了。”刘静初说着,自己也轻轻笑起来。
两个人正说着悄悄话,姚瑶和童月开门进来了。
“你们俩说什么呢,看叶净面红耳赤的。”姚瑶诧异。
刘静初赶紧掩饰道:“这,姚瑶,你怎么就回来了,班长大人呢,不用陪他?”
童月什么话也没说,递给叶净一瓶酸奶,又很不好意思地对刘静初道:“不好意思啊,不知道你也在,土豆片,吃不吃?”
刘静初跳起来:“吃吃吃,噢耶,我的最爱。”
姚瑶童月不约而同:“你的最爱不是文渊吗?”
刘静初不理她们,洗了手,打开袋子,咔嚓咔嚓吃起来,还不忘喂给其他三位。
“哎,你们看,我一直觉得叶净有点眼熟,小时候有部电视剧很火,叫《天若有情》,你们看过吗?”刘静初咽了土豆片,继续看电脑。
“展颜和季冬阳的故事?”叶净笑,“就是董洁演的那一部。”
“是的是的,叶净,你和那个,台湾女演员,就是里面那个心理医生,有点像呢,很甜美……”刘静初吃了一块土豆片,“话说,那么老的电视剧,叶净你怎么看过?”
“你不也看过。”叶净伶牙俐齿回嘴。
“我,我那时候小,抢遥控器抢不过我表姐。”刘静初道。
“我是跟家里阿姨一块看的。”叶净解释。
“阿姨,叶净,那个年代,你家就有阿姨了?”刘静初有点吃惊地看着叶净,“从没有听你说过家里的事,不过我知道陈老师家里父母好像都是大学教授呢,你家也不差吧。”
叶净微微尴尬,笑:“不是,我家里条件一般,我说的阿姨,其实是继母。”
刘静初:“继母。”
她的声音有点大,一下子,引得童月和姚瑶都往叶净看来。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
姚瑶:“怪不得你几乎不同我们说起家里的事。”
童月:“怪不得,你都不回家过年……”
叶净看她们如此想,连忙解释:“也不是,我们家里关系其实挺好,我爸爸是大学老师,他和我妈妈离婚后,娶了我阿姨,阿姨是他的学生,他们感情很好,也挺照顾我。”
“这样,唉,叶净,我真觉得你很像很像里面那个心理医生。”刘静初惊叹,“可惜她现在都没有作品了,那时候长得真好啊。”
“我没有那么甜美吧,我爸总嫌弃我长得难看。”叶净皱眉道。
“你是不是像你妈妈?”刘静初突然问。
“大家都这么说。”叶净笑。
“那就是了,估计你爸爸妈妈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爱情,看见你,就想起你妈妈。”刘静初肯定道,“我爸爸也是这样,他总喜欢盯着我看,被我说了,他就解释说,我和我妈妈年轻时候长一个样。”
“你爸爸,有没有再婚?”叶净轻轻问,她不知道童月和姚瑶知不知道刘静初家里的事,所以不好大声喧哗。
“没有,两个人,别扭死了,有时候还一起出去玩……”刘静初翻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