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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励永远也不会忘记2013年10月1日这一天。
他前一晚上匆匆从A大赶赴机场,半夜才到家,他父母去非洲旅游了,家里黑灯瞎火的,他想了想,夜深了,就没有给叶净打电话。
第二日一早醒来,太阳明晃晃照着,是个大晴天,他记得,她喜欢下雨天,可是下雨的话,就不能带她出去玩了,出去也不能尽兴。
晴天多好,他洗漱好,出门朝N大走去。
七拐八弯到了她家那栋楼,又担心她念高三,平时睡不够,放假了要睡懒觉,便在楼下徘徊。
几个小女孩小男孩在院子里玩耍,时不时高声尖叫,他知道她房间是对着院子的,真怕把她吵醒,怕她要不高兴。
突然又是一声吼:“姐,叶净,你心上人来了。”
几个孩子跟着起哄似的哈哈大笑起来,天真无邪的年纪,如此口无遮拦,陈励不禁皱着眉头,有点哭笑不得,不知道她听了会不会生气。
陈励还在吃惊是哪个小屁孩这样大胆,扶了扶眼镜定睛看过去,这不就是小叶玫么,叶净的妹妹,这孩子,又长高了些,嘴唇已经痊愈,是个小美人胚子。
不一会他便听见了拖鞋踢踢踏踏的声音,是她来了。
“那个,你别多心,我妹妹她还小,不懂事。”叶净看似是害羞了,耳根红红的,看他的眼睛闪闪躲躲的,像洋娃娃。
他点了点头,想去拉她的手,又觉得不妥,她都这样大了。
“来了多久了,怎么在外面?”她还穿着睡裙,走在他的前面,一双腿又细又长又白又直,他只觉得喉头发紧,说不出一句话来。
进门之前她回头看他,奇怪道:“嗯?怎么不说话呢?”
他笑了笑,深吸一口气,淡淡道:“刚到的,还有点早,怕你在睡觉,就没吵你。”
她笑起来,眉眼弯弯,小不点长大了,是个十足的小美人,女大十八变,一点都不假,他不愿意别人再看她,闪身进了屋,直直走至阳台上看院子里叶玫她们玩耍。
“其实早醒了,哪有高三生有命贪睡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道。
他回头看了看站在客厅里的她,是真漂亮啊,他愣了愣神,寒暄问:“叔叔阿姨不在家?”
她笑:“早出去了,晨跑。”
院子里孩子们的笑闹声一阵一阵传来,他觉得昨日还在实验室忙活,今日就得见这烟火人间,还有她,真是惘若隔世,惘若梦里。
“是不是要出去,要出去的话,我去换衣服。”她的声音从虚空中传来,像神灵一般摆弄着他的思绪。
“出去吧。”他说。
其实十月一日的天气,早上就开始热了,也没有什么地方好去,他先带她去街上吃了早餐,又带她去他家里。
这回是真的太匆忙了,开学就开始忙,他总觉得还早呢,等哪天空了再到街上去,正正经经给她挑个生日礼物,结果整个月从头忙到尾,中间也偶有一两个小时空闲,在街上晃了晃,总觉得任何东西都配不上十八岁的她。
所以,他这回是空着手回来的,她应该很失望吧,他想。
“没有提前准备礼物,十八岁意义非凡,你想要什么,要不然我们上街看看。”他将她领到他房间。
她笑了笑:“你还记得我生日啊。”
他忙道:“当然,否则才一周假,我回来做什么。”
她愣了愣,笑:“是啊,否则,回来做什么,你那么忙,既然回来了,就已经很好了,我已经满意了,没脸要礼物。”
他也愣住了,听她的语气,是有些生气了,他忙道:“我说错话了,小净在这里,家在这里,自然是要回来的,你就当我在实验室呆太久,傻了吧。”
她斜眼看了看他,抿唇不说话。
他觉得浑身难受,真不能这样单独与她待着,忙问她要不要看电影。
她把玩着他的小台灯,突然回头看他:“大早上的看电影,没有气氛吧,要看就下午去。”
他连忙点了点头:“也是,要不然我骑车带你四处逛逛。”
她看着台灯发愣,开关吧嗒吧嗒响着,是她按的。
“也好,只是,恐怕要热翻天的。”
他起身去阳台看自行车,还好没问题,连忙去找抹布擦干净。
“去N大吧,这时候郁郁葱葱都是树,没那么晒。”她提议。
他们便骑着车在N大四处晃着,热恋的情侣,晨读的男生女生,晨跑的学生还有教授……
在大学里就是好,世间百态,在这里都是静好的,如果她能考上A大多好,他一定像从前一样,将她宠上天,只是,万一她要和人恋爱的话,他可怎么办呢。
转来转去,也没什么可看的,因为是幼年时候就熟悉透了的地方。
就在这时,她突然伸出双手来,环住他的腰,还把头靠在了他背上。
他一下子紧张起来,又怕分心要害她摔跤,所以只敢双眼盯着路面,好好骑车。
这孩子,真要命。
骑了许久,他汗流浃背,她突然提议说,要不然推着走吧,你热坏了。他如蒙特赦,骑出去百来米,停下车来。
“陈励,你说,我可不可以谈恋爱呢。”她与他并排走着,突然抬头来看他。
他吓了一跳,不假思索问:“和谁?”
她正经道:“和你啊。”说完踢了踢路上的一个小石子,“开玩笑的,你别当真。”
他想了想,没敢回话,两个人又继续走了一段路。
他在想,她跟他谈恋爱的话,会不会害了她,她是高三生,容不得半点分心。
可又一想,不成啊,她若跟别人谈恋爱,岂不是愈发让人揪心。
他去年回来就隐隐约约感觉到她情窦初开了,因为她时不时脸红,时不时回避他,一双眼睛亮晶晶的,看他的时候就像养着一汪水,柔情蜜意的。
他回想着,裤兜里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他连忙掏出来接了。
是高中同学约他下午踢球,他不好意思地回道:“下午约了人看电影,恐怕不能到场。”
那边沉稳地回过来:“电影什么时候不能看啊,还是踢球吧,咱们这么久没有一起玩了,不知道配合还默契不。”
陈励皱眉道:“她今天过生日,我答应了的……”
“哦,过生日啊,叶净吗?带来看我们踢球啊,结束了你们再自由活动呗。”
他并没有开免提,但对方声音大,叶净离他又近,想是全听见了,她扯了扯他的袖子,道:“我想去。”
他看她眼巴巴看着自己的一双秀目,就是说不出个不字来。
“那好,下午几点?”
“杨宏的意思是,要踢就要热辣辣地踢一场,约在一点钟,踢完球去KTV喝酒去。”
他答应着挂了电话,看了看时间,快十点了,连忙骑上车带了她到了菜市场,随意买了点菜,到家鼓捣一阵,做出三菜一汤来。
十二点已经吃完饭了,他们在沙发上坐着眯了一会,倒是奇怪,吃饱了反而胡思乱想不起来了,迷迷糊糊间被她摇醒,他连忙看手机,只有十分钟了。
睡了这么久,他明明觉得并没有睡熟呀。
他连忙换衣服带她出门。
到了足球场,该到的都到了,随意分了人,踢了踢腿,热了会身,球赛就开始了。
大约踢了二十几分钟,突然不见了她,他急急忙忙到处找,就见她与几个女生抱了矿泉水从外面进来。
他一颗心落了地,踏实了,愈发卖力起来。
因为踢的是友谊赛,体力好的全程都参加了,他平时都在实验室里,缺乏锻炼,身体已经不如以前了,但想到下场的话还要坐在她身边,那种蠢蠢欲动的感觉更难熬,所以他硬是咬牙坚持了,快结束时他还进了球,她的欢呼声远远传来,不管在哪里,在做什么,他总能快准狠地捕捉到她的声音身影。
他看了看,发现她已经没有坐着了,而是站在跑道上,大太阳底下。
她应该很热吧。
结束的时候他慢悠悠朝她走去。
她抱了两瓶水,汗流浃背站着,白T恤粘在身上,凹·凸有致的玲珑身体……
他一下子懵了,看着她愣了良久,这孩子,也太标致了。
她递水给他,他慌忙接过来,饮了大半瓶,还是觉得喉头发紧饥·渴难耐,身体里有个欲望蓬勃欲出,他急了,连忙将剩下的水浇在了头上。
她诧异地看了看他,皱眉道:“要感冒的,你怎么这样。”
他答:“就让我感一场冒吧。”
他的同学魏蔚学的是摄影,适时抬着相机过来要给他们拍照。
两个人起初别别扭扭的,到按下快门的一瞬间,他突然觉得,豁出去又何妨,便去搂她,真是亲密如热恋的情人。
接下来他又与班上的同学合了影,一帮人风风火火杀向附近的QG去唱歌。
因为说好了球赛输的一方买单,他们险胜,所以也不用担心钱包鼓不鼓,不过电影恐怕不能跟她看了,还是有点遗憾。
来的人有点多,况且他们去得有点晚,又没有提前定房间,只剩了个大包厢,三十来号人挤进去,真有点气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