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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生孤苦伶仃,好不容易有人愿意陪他共白首。可我母亲——叶颖的母亲。她为了生下我,难产而死。”叶颖一步一步慢悠悠的,颓废的在屋内走动着。
凌栀愣愣的看着她,深怕她摆在那些个碎片上了脚。
可叶颖躲着他,只要他一靠近她一定会躲过去。白底的鞋还是染了血,开出一朵妖艳的芍药。
凌栀皱着眉说道:“颖儿,不如我们坐着说,可好?”
叶颖摆了摆手,凄凉的笑着:“不了。你听我说完。我父亲,不,叶颖的父亲。他早年丧父,中年丧妻,他再也受不了,他害怕晚年丧子。所以他千不舍万不愿,也只得把我送上无妄山。”
“他仇人多的数都数不过来”叶颖比划着,浑然不故脚底的疼痛“他把我看的十分重,从小到大,自己没几件衣服倒是宠着我给我买了许多。我小时候嘴刁,爱吃银耳羹。他就去给我买,大下雪天的,买回来的羹汤,居然还是热的。你说奇不奇怪。”
“后来,钱不够用了。他就去给那这个王权富贵捉鬼驱妖,哪怕试着做法事,祷告,赞美亡灵的招摇撞骗的事情,他都做。”
凌栀叹了口气,说道:“他很疼你。”
“对。他很疼我。他把我当做宝贝,当做生命的延续”叶颖苦笑着,头扬了起来,完美的脖子如同一只高高昂起头颅的天鹅一般,好贵而又优雅。
“可我,抢了他原本女儿的位置。”
“是我害死了他的女儿是我抢走了那个女孩子原本的幸福!”叶颖崩溃的大哭起来,双手插入头发间,疯狂的抠抓自己的头皮,头发一把一把的往下掉。
凌栀快步上前,一把抓住狂挠不止的手大声的吼道:“可如果你不进入这个身体!那真正的叶颖就不会生下来!那你父亲,他连女儿都不会有。”
“可我……害死了他的妻子,叶颖的母亲……是我,是我的错……”叶颖任由他抓着手腕,眼中满是凄然的神色“都是……怪我……”
“你——!”凌栀被他堵的哑口无言,她若是真的如此执着的钻牛角尖,他也没有别的办法。
凌栀送来了她的手叶颖就像是失去了所有的依靠一样,瘫倒在地上,身上的银色道袍皱成一团,头发凌乱不堪,发冠也不知道去了哪里脚底血染红了雪白的鞋子。
凌栀叹了口气,蹲了下去,双手扶着她的肩膀说道:“颖儿,你听我说。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天族的玄凤大将军,磐涅失败,被天灵儿公主殿下冒着大不韪,把我送来了灵界。论痛苦,你不低我。我母亲,也就是这个身体母亲,倾尽全力生的我。你以为,我如何?我不难受。我不痛苦?!凡人的身体受不住神兽的灵魂,她本来可以不用死。你不如我,你的母亲,是难产而死。而我的,母亲她是因为我!我玄凤,活生生把她榨干。”
凌栀脸色发白,眼眶微红。
叶颖盯着他,眼睛睁的大大的,她从来不知道凌栀的母亲是因为生他而死。她的师尊,对外说着,师母是病入膏肓。
见她诧异如此,凌栀叹了口气说道:“你可知,我母亲为何到最后致死不肯见我父亲,为何你的爷爷,手里拿着我们凌家的神玉?”
叶颖呆呆的摇了摇头,她不知道,爷爷从来不会跟他说这些事。只不过每到月圆之时,爷爷总是拿着那块玉佩,愣愣的出神。
凌栀顿了顿,苦笑道:“要不要听故事。”
无妄山的掌门,向来由凌家人接管,一来是凌家祖上是天族之人,二来凌家的人有着神玉,又是灵力高强之辈。且,一脉单传。
凌枫就是上一届的无妄山的掌门人,凌栀的父亲。
少年鲜衣怒马,折花撒酒浪迹天涯,凌枫在人生最得意的时候,遇见了凌栀的母亲——白苏。
两人一见钟情,私定终身。白苏也是仙门名士,地位尊贵。旁人见了都要恭恭敬敬的喊一声——姑姑。
二人携手同行,一年之中,总有三个月在外,降妖除魔救济天下黎民。一时好评不断,被称作神仙眷侣,仙门夫妻楷模。
直到有一天,凌枫一时不查,被妖兽砍伤。伤势眼中,白苏不敢耽误。可长安离无妄山甚远,要想赶回去实在来不及。天机阁内也没有足够的药材,凌枫伤的很重一直看着白苏的灵力吊着一口气。
无奈之下,白苏去找了陈家的人,也就是当时的家主——陈老爷。
陈老爷当年也是长安城出了名的风流公子,写的一手好字。名字也是充满诗情画意,陈蒲爻。
见凌枫夫妇一身是血的来求救,连忙请进门寻了长安城最好的医师,配合着白苏把凌枫从死神手里抢了回来。
凌枫为人通透,从来不愿意亏欠别人什么,更何况救命之恩应当重重酬谢。也就允诺,陈家嫡子只要他想随时可免除考试,直接拜入自己门下,定然倾心教导。
这就有了后来的陈盈盈拜师随了凌栀,不过这都是后话了。
夫妻俩一来闲来无事,二来凌枫要养伤,也就留在了陈府养伤。住了许些时日。
而就在这段时日里,凌枫发现,原来世界上居然有如此风趣的人。他与陈蒲爻一见如故,两人彻夜促膝长谈。
一开始白苏只道二人感情是真的好,心说这下子不但是救命恩人也是个至交好友,总归是件好事情。
可有一天,白苏发现自己月事推迟了许久,于是自己给自己把了把脉,结果发现自己怀胎已有三月有余。
第一次为人母,多少有些手足无措,拉着陈家的夫人说了许久,二人聊了许多育儿之道。
白苏迫不及待的想要告诉凌枫这个消息,凌家一脉单传,她太想为凌枫开枝散叶,为凌家多生几个孩子。
可此时正是凌枫与陈蒲爻雷打不动,谈论诗词歌赋的时间。一般都是屏退旁人,不让人来打扰的。
白苏咬着指甲纠结一番,心想如此重要的事情凌枫知道定然是很开心,断然不会凶她亦或是说生她的气。
所以她敲了敲门,语气柔和的说道:“阿枫,你在么?”
连敲了几下,也不见得屋内人反应。白苏心里纳闷起来,莫不是二人聊那些诗词书画都痴了,连敲门声音都听不见?
门外愣了一会儿,白苏苦笑道,自己这个喜讯怕是得晚点才能跟他说了。手轻轻的抚摸了小腹,白苏心说:宝宝,你父亲要再等一等才能知道你了。
然后,小心翼翼的提起裙摆,转身离去。还未走出三步,白苏突然听到屋内一声声响。
修仙之人,五目皆强于普通人。更何况是白苏这等人,自然是听到了里面的声音。
“她……走了,走了么?”
“嗯……”
说话人似乎在极力的压抑着什么,那嗓音拖的长长的,酥酥软软的。让白苏一时不敢确信,这是自己枕边人的发出来的。
毕竟不是不知事世的少女,白苏也是为人妻的女人。自然听的懂这声音里压抑着怎样的情绪,推门而入,眼前的场景刺的她双目剧痛。
那扇门就像一层窗户纸一般,捅开了,打开了,一切都破碎了。
凌乱的衣衫,交叠的身影。枕边人居然委身与他人身下承欢,身上大片肌肤裸露在外,红痕点点。头发散乱,满身是汗,水淋淋的仿佛从水里捞出来一样。
不堪入目,不知羞耻,罔顾人伦。
一切不堪的话语都适合眼前这荒诞无稽的场景,白苏用手用力的捂住自己的嘴,牙齿开闭之间,她尝到了血腥味。
泪水从指缝流淌下去,她退后默默的关上门。阻挡住门外的光线,房间又恢复了往常一般,昏暗幽静。
“苏苏……”凌枫快速的穿好衣袍,可再怎么拉扯也没办法彻底的遮盖住那颈部的青紫之色。
白苏向后推了推,手撑着门,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宛如一条濒死的鱼,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稀有的空气。
小腹一阵抽痛,白苏捂着肚子,脸上冷汗直流。
凌枫慌了神,连忙施加了掩盖的咒术,遮了脖颈的青紫之色。一把抱起白苏就往外走。
白苏纵使小腹发出阵阵绞痛,也不想让这个男人再触碰到自己,奋力推搡着。方才才经历过情爱的凌枫,自然也是浑身无力,这一来二去之下,两人皆扑倒外地。
摔在地上的白苏,身下满是赤目的鲜血,凌枫傻了眼。他再怎么不谙世事,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发了疯一样抱起白苏,去寻医师。
可医师一番诊治告诉他,凶多吉少。
凌枫后悔莫及,立马书信一封,带着白苏回到了无妄山。
回去之后的白苏,虽然在千草殿殿主的帮助下,保住了胎儿,可至此性情大变。再也不愿意见凌枫,不愿意触碰他,甚至不愿意与他假装恩爱夫妻。
再后来,肝胆寸断的白苏产下了凌栀,再后来她日渐消瘦,凌栀十岁时撒手人寰,与世长辞。
同年冬日,凌枫自刎于其坟前。凌栀从此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
而灵族人皆传,凌枫夫妇是多么恩爱,连同死亡都不能把他们分开。
嘲讽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