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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川一见秦萱儿少女怀春,满目欣喜的样子,哪里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把顾宝笙送出去了,若是顾宝笙死了,那她便能顺理成章的取代顾宝笙的身份,嫁给楚洵了啊!
“不行!”王川立马否定她的痴心妄想,“楚世子何等人中龙凤,怎会认不出自己的心上人?
再说,萱儿小姐您是要嫁到西戎的人了,您若是不见了,岂不是让整个萧山王府都给您陪葬了吗?”
王川此刻是肠子都悔青了,早知道这秦萱儿如此不顾大局,如此任性妄为,他根本就不该这样信任她,让她随意出入自己的院子,让自己为她做主。
原本是好心,看着这孩子从小娇生惯养的,不能吃苦,怕府里人见萧琛不喜欢她,不护着她,个个都奴大欺主,欺负了她去。
谁知,她竟会偷听了自己同下属的谈话,把歪心思打到顾宝笙的身上了。
说来,还是都怪他,做什么好奇顾宝笙和秦池身上有血迹,八九问了话呢!
这下,可是把八九和秦萱儿害惨了!
秦萱儿尚且不知自己并非是萧琛的亲妹妹,见王川如此着急,反倒对他不悦起来。
“川叔叔,您从小是看着萱儿长大的,您也是知道哥哥对萱儿向来疼惜至极的。
哥哥尚且说,萱儿嫁过去,不过是权宜之计。
如今萱儿有了更好的脱身办法,难道说哥哥还能为了一个外人反倒逼着自己亲妹妹出嫁的道理吗?”
王川“哎呀”重叹一声,负手踱步,不知如何解释。
这秦萱儿自幼是娘胎里带出的心疾,他自幼看着长大,也把她当成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对待了,如今若是她接受不了这事儿,活生生气死了,他也委实于心不忍啊!
秦萱儿知道王川一向对自己十分宽容,性子又软,禁不住求。
她便百般祈求,千般可怜的含泪道:“川叔,萱儿也不想这样的。
可是您知道的,萱儿生来带病,人人都说萱儿活不过及笄之年。
萱儿眼下好不容易有了喜欢的人,并不奢求与他白头偕老,只要能与他在一起相守一刻,萱儿死了也愿意了。
这府里如今哥哥不管萱儿了,姑姑也被哥哥送走了,府里人人都捧高踩低,给萱儿脸色看,您是知道的。
难道说,您还想让萱儿过这样的日子过上一辈子吗?”
“可是顾三姑娘她……”
“她不会有事的。”秦萱儿连忙道:“陛下不过是让人问几句话。”
“那萱儿小姐您……的意思是?”
“萱儿的意思是……萱儿与顾三小姐,身份互换即可。”
“身份互换?”王川大吃一惊。
秦萱儿咬唇道:“萱儿知道,萱儿身份比她高出不少。
这一换,定然不划算,是以真金换了铜钱,可是萱儿并不后悔。
那西戎大王是将死之人,哥哥不会狠心将萱儿嫁过去的。
同理,这顾三姑娘换了我,也一定不会嫁给西戎大王。
西戎皇子中,萱儿听闻,那九皇子和八皇子都是人中龙凤。
就算顾三小姐醒来,得知她的世子妃之位换成了皇子妃之位,想来,也并不会生气的……
川叔叔,您便答应萱儿吧!”
说着,秦萱儿便直挺挺的面朝王川跪了下来。
“您这是做什么?!”王川连忙想将她扶起来。
秦萱儿却摇头不肯,大哭道:“川叔叔,若今日您不答应萱儿的请求,萱儿便跪死在这里。
他日您见到姑姑,便如实说,萱儿是怎么死的吧!”
王川眉头拧成一团,双手交叠在一处,慌得两手都是汗水。
对于从小被秦萱儿掉换身份的顾宝笙,王川心里是有愧的,可是对于从小不知道自己身份,被掉换过来的秦萱儿,王川也是有愧的。
且这愧疚中还多掺杂了一份父亲对女儿的疼惜爱护,还有梅疏影和他一同护着秦萱儿长大的深厚情意。
一旦身份被揭穿,那顾宝笙有楚世子护着,有萧世子护着,还有她的亲生父亲,萧山王,也就是西戎睿王护着。
可是秦萱儿呢?
除了他和梅疏影,没有人会管她的!
人向来易于同情弱者,尤其秦萱儿比起顾宝笙来说,还是弱者中的弱者。
王川怎能不怜惜?
再说,这样一换,对于顾宝笙来说,也的确是有好处的。
她本睿王亲女,迟早认祖归宗。
到时候睿王得知真相,一则他为顾宝笙挑选的女婿,定有龙凤之章,早已补偿顾宝笙多时。
二则,睿王也会少怪罪些这无辜的秦萱儿。
三则既然不怪秦萱儿,那秦萱儿的婚事便能有着落,不至于身份被揭穿落得无人敢娶,无人能娶的地步。
秦萱儿跪在他的脚下,哭得泣不成声,眼底却是带了十足的不满。
她一向体弱,跪了这么久,这叔叔竟还是如此狠心绝情,实在太让她失望了!
秦萱儿心生一计,嘴里弱弱的叫了一声,“川叔叔……”
整个人登时倒在了地上。
“姑娘!”
两旁的飞花丝雨忙将她抱在怀里,掐了掐她的人中。
王川一见她面白如纸,心如慈父,哪里还能忍心不答应?
“萱儿小姐!”
王川忙跪下来,赶忙道:“奴婢答应您就是了9请您赶紧到床上歇息吧!”
秦萱儿眼眸半睁,泪水盈眶,感动道:“川叔叔,萱儿谢谢您了。
此生,定然不忘您与姑姑的大恩大德的。”
王川神色复杂的看了秦萱儿一会儿,重重道了个“哎”字。
*
萱草阁
秦萱儿等王川一走,便扶着飞花丝雨的手站起来,面色红润,神清气爽,哪里有一点儿病态的样子?
不错,有的病是真的,可是有的病,的确是她装的。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若是医女几下把她的病全给治好了。
她若不这样缠绵病榻,那父王和哥哥,恐怕就只顾着自己的事儿,不会管她了。
因此,这些年来的汤药,她总是喝一半儿,倒一半儿,好在,除了身边儿的两个丫头,并无人知道。
丝雨端来药碗,十分高兴的为她祝贺道:“恭喜小姐,从今往后,顺风顺水,称心如意!”
秦萱儿微微一笑,将那药端过来一饮而尽。
她是要为楚洵开枝散叶的,以后的药,自然是再不能这样三天两头的倒掉了。
秦萱儿手捏着一颗蜜饯,放进嘴里,慢慢的品味着。
她也的确算是苦尽甘来了!
“那姑娘……洗衣房等着的那位?”
秦萱儿微微皱眉。
说实在的,她实在不太喜欢那个女人,毕竟,听说那女人曾经也是喜欢过楚洵的。
可眼下,只有那人才了解顾宝笙的生活习性,她也只好勉为其难道:“把人带过来吧。”
丝雨下去了。
不多时,萱草阁中,便站了一个身姿窈窕,穿着简朴,头被青布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
等那块青布被揭开,一张容颜娇媚,浓艳明丽,却略有些憔悴的脸便露了出来。
她盈盈跪在地上,恭敬道:“臣女高迎秋拜见萱儿姑娘!”
“起来吧。”秦萱儿不疾不徐,颇有气势的在上首问道:“听说,你与顾宝笙是同父异母的亲姐妹。
前几日,你竟自报家门,要投靠与我,反倒与你亲妹妹反目成仇。
你与她是亲生姐妹,与我却是素不相识。”
秦萱儿温柔一笑道:“那你倒是说说……我凭什么要相信你啊?”
高迎秋匍匐在下首,眼中早已是黑沉沉的一片恨意。
她咬牙切齿道:“因为……我恨她。”
“为何而恨?”
“迎秋落到这个地步,都是被顾宝笙那贱人所害的!”
既然是要投诚,让秦萱儿为自己出头,高迎秋自然不吝惜添油加醋的往顾宝笙身上泼脏水。
从在山寨被人算计,不得不嫁给秦沐之,到她和秦沐之一同被楚洵赶出顾府去,再到这云州,她流产,秦沐之兵败。
桩桩件件,都是顾宝笙的罪过。
若是顾宝笙不那么心狠手辣,即便她高迎秋与楚洵做不成夫妻,那也是能做秦沐之的正妃,以后当母凭子贵,当南齐太后的事儿啊!
“可是顾宝笙……她毁了臣女的一切,臣女如何能不恨呀!”
高迎秋跪在地上,满面泪痕,悲痛道:“臣女因孩儿胎死腹中,从此之后都不能怀上孩子了,此生都无法再做母亲了。
而臣女的母亲,被她赶出顾府,如今颠沛流离,更是不知身在何处,是否花落人亡!
臣女只求跟在萱儿姑娘身边,能为臣女自己和孩儿报仇,只求能找到臣女的母亲。
除此之外,别无他求!求萱儿姑娘,成全迎秋吧!”
坐在上首的秦萱儿听完高迎秋的话,也是十分惊讶。
她在府中收到的信息有限,唯一这高迎秋喜欢楚洵的事情,都还是当时在齐府贺寿的时候,有贵女为了讨好她而说的。
眼下看来,这高迎秋果然是与顾宝笙水火不容啊!
这是好事,她得了个有力助手,总是该表示一二的。
秦萱儿一听,立马面露怜悯,走过去将高迎秋扶起来,眉头紧蹙道:“我从前只当她是个好的,却也不曾料到,她还有做过这等心狠手辣,不留情面之事。
你好歹也是她的姐姐,就算姐妹共侍一夫,她提挈提挈你,也是理所当然。
结果,她竟是如此善妒之人,实在是不配为人啊!”
秦萱儿从丝雨手中接过手帕,亲手慢慢给高迎秋擦拭干净眼泪。
“你放心,我秦萱儿向来是心善之人,你既然真心投靠与我,我定然也是坦坦荡荡的心来待你。
为你和你的孩儿报仇,找到你的母亲,那是早晚的事儿,眼下,你便放心住在萧山王府就是了。”
高迎秋忙感激不尽的连声道谢。
她知道眼前这个与顾宝笙有几分相似的女孩儿未必有她看到这样简单。
不过,只要能让顾宝笙不好过,那她便舒心了。
秦萱儿又套了高迎秋几句话,高迎秋又十分完美的回答,两人你来我往几个回合之后。
秦萱儿总算是勉强放下心来了。
只有高迎秋,听秦萱儿问话,总是试探顾宝笙习惯的事儿,心思一下子便活泛开来。
她知道秦萱儿是要去和亲的,而秦萱儿和顾宝笙原本就轮廓相似,若是身份互换,在装扮和妆容上改上几分……也未必会有人认得出来啊!
秦萱儿自己自诩身份高贵,自然是不肯直说的。
这话,自然是要她来开口,高迎秋便又是盈盈一拜,诚恳道:“萱儿姑娘,眼下,迎秋觉得,有个极好的机会,可以让那顾宝笙付出代价!”
“哦,是什么?你说来听听?”
等高迎秋一说完,秦萱儿便皱眉道:“你说的这个的确是个好办法,可是……我虽心悦楚世子,到底楚世子眼下也和顾三姑娘郎情妾意。
我去拆散人家,也不大好吧?”
高迎秋笑道:“萱儿姑娘多虑了。
论身份地位,论才华美貌,天底下,哪里能找得到第二个比得过萱儿姑娘您的?
便是宫中的公主殿下,比起您来,那也是远远不及的。
再者,迎秋知道一个关于顾宝笙的秘密。
这个秘密有人得知,就算是顾宝笙想嫁,陛下也不会允许的。”
秦萱儿见她自信满满,也忍不住有了几分好奇。
“什么秘密?”
高迎秋娇媚一笑,红唇轻吐道:“顾宝笙——根本不能生!
可她……却骗楚世子说她身体无恙!”
秦萱儿一激动,手里的茶水都洒了出来。
*
白石院
小竹子带着顾宝笙慢吞吞的往侧门走。
走了一段儿,不见顾宝笙跟上来,小竹子回头笑道:“顾三姑娘可是累了?
来人,把轿子抬上来,让顾三姑娘进去坐着。”
话落,便有人抬了一顶石青色的轿子停在她的身旁。
不是请她坐进去,而是,周围一帮人眼神凶狠,逼着她进去。
少女眼波流转,清艳如画,她温声道:“宝笙不累,可以再走!无需乘轿。”
小竹子笑了笑:“顾三姑娘,可不巧,奴婢方才将这选的牌子搁在了从前的齐家,忘了拿过来了。
您知道的,齐家离这儿,这路可不短。
您若是不坐轿子,一会子或是累了,或是那乱臣贼子过来将您掳走了,这……奴婢可不好跟萧世子和楚世子交代呀!
咱们做奴婢的不容易,顾三姑娘一向心善,想来,也不会不体谅的,对吧?顾三姑娘?”
顾宝笙身旁只带了圆月和半夏两个丫鬟,而小竹子等人又并未察觉有高手的气息,因而,只当是楚洵和萧琛放心将人交给他了。
但顾宝笙知道,他方才的话,不是在恳求,而是以帝王贴身大总管的身份在命令她。
如果她不上那顶轿子,小竹子势必还有其他的后招等着她。
转头再见这白石院中,一个小小的太监,眼神都是狠厉无比。
顾宝笙一下反应过来了。
景仁帝的兵,是被困住了,可是景仁帝培养的杀手,却是在小竹子来云州的时候就一同送过来的。
虽然都是些名副其实的太监,但顾宝笙却猛然想起,从前她在书中曾读到过的一种诡异武功,恰是只有身为童子身的太监才能修炼的。
如今,见这方才还面庞白净,个个柔弱如女子的太监,陡然凶神恶煞,气息浑厚起来。
顾宝笙眼底划过一丝担忧。
她知道的,楚洵和萧琛派过来保护她的人不少,且个个都是高手,杀这群太监,不说易如反掌,但也并不会损兵折将就是了。
可若是杀了人之后呢?
景仁帝好不容易培养出来的一批太监高手,就这样全数折损在云州,连小竹子也死在云州。
景仁帝会如何想,如何做?
他不攻打云州,不处置楚洵、萧琛,缺的,敲是一个借口。
如果这些人死在这里,这便给了景仁帝杀楚洵、杀萧琛一个最好的借口。
为了一个妖女,藐视帝王,滥杀无辜,已成疯魔。
这个理由,足够景仁帝下旨了。
或者再远一些,再让她死了,让楚洵和萧琛因此反目,那样一来,景仁帝更是能坐收渔翁之利了。
她知道楚洵和萧琛不笨,并不会这样轻而易举的就上了景仁帝的当。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楚洵视她如命,一朝成魔,她就算是佛,也无法化解他心中的戾气了。
顾宝笙想了一想,突然一笑道:“好,宝笙这便乘轿便是。”
说完,便让半夏圆月掀开轿帘,自己规规矩矩的坐了进去。
小竹子微微一诧,不过转念想到这姑娘素来还算是有个玲珑心的,这样懂事儿,也省的他在这儿跟人打杀起来。
不过……玲珑心也是白生了。
小竹子走在轿子一旁,有些惋惜——再聪明,终究也是红颜薄命!
只等这顾三姑娘说出顾崔两家证据的地儿来,世上哪里还有真正的顾宝笙?
有的,那也是秦萱儿装的冒牌货了!
顾宝笙坐在轿子中,双手叠放在膝盖之上,她不敢乱动,只四下查看起这轿子来,手轻轻往这轿子的座位一摸,竟有些中空的样子。
顾宝笙霎时就了然了。
正在此时,鼻尖传来一阵百合花的香味,让人忍不住的头晕目眩。
顾宝笙忙用自己袖子的香气掩盖住,又拿出一枚丹药放入口中,这才往后一倒,装作沉沉睡去的样子。
“噔”的一下,轿子停在一树蓝花楹下,一大丛开得正艳,粉红如霞的月季,用那浓密的枝叶,锦绣的花团那轿子挡住。
顾宝笙闭着眼看不到人,只觉得,身旁有小竹子冰片的香味传过来一阵,不知他按了轿子中的哪一处开关,她整个人都往底下沉了下去,仿佛被装进了一个大箱子里,头顶很快便有人盖住了一块新板。
轿子开始飞快往前行驶。
出萧山王府门的时候,顾宝笙还听见有人盘问,小竹子十分不悦回答的声音。
“齐府早已被抄家,现下是杂家和这群小奴婢住的地儿。
陛下让顾三姑娘选封号,杂家这不是来得急,忘了将那东西带上吗?”
“那顾三姑娘现在何处?”
“自然是在你们萧山王府了呀!”顾宝笙仿佛都能想象小竹子竖起兰花指指方向的模样。
“齐府是没根儿的奴婢们住的地方,哪有顾三姑娘这等身份贵重的人能去的道理?
你们若是不信,尽管去芷兰阁看看,那顾三姑娘正在那儿摘栀子花儿呢!”
顾宝笙心下有几分疑惑,但想到那个与她有几分相似的秦萱儿,眉头下意识的皱了起来。
果不其然,等那门口护卫查看后,便是连声对小竹子道:“对不住了,公公,是小的们眼拙,这才以为轿子里有人。
还请公公快些去吧!小的们这就不耽搁公公了!”
小竹子趾高气昂的“哼”了一声,便朝抬轿子的小太监发脾气道:“还不快些赶路?
要是顾三姑娘等急了,楚世子殿下处置下来,是你我能担待得了的吗?”
那抬轿子的小太监似乎也是被这话一吓,连忙飞快的抬着轿子出了门。
等远远的离了萧山王府,小竹子这才轻叹一口气,“哎唷,这才叫什么‘成也萧何,败也萧何’哟!果然是……红颜薄命啊!”
这楚世子有经世之才,龙凤之章,文韬武略样样齐全,要说,顾宝笙的容貌也是配得上的。
可惜啊,顾宝笙留着,实在太不能让陛下放心了。
她能左右楚洵对付太子秦池,还能让楚洵亲手“误杀”了萧德妃,那要是……顾宝笙对他景仁帝不满呢?
那岂不是就是要怂恿楚世子弑君造反了吗?
想到当初在花朝节抽的那一支签,“出入营谋大吉昌,似玉无瑕石裹藏;若得贵人来指引,斯时得宝喜风光。”。
恰是写隋炀帝“大看琼花”后,被人所杀一事。
小竹子叹了口气,也难怪陛下始终记在心里,瞧着这丫头的厉害模样,可不是有朝一日,那刀子得往他身上捅吗?
早晚这丫头都是要死的,早死,也早超生吧!
轿子座位底下,顾宝笙暗暗盘算着如何脱身。
景仁帝如今对她的态度,是势必要杀了,南齐她现在定然是不能再待,听楚洵说,西戎也有他和萧琛的势力,且根基不浅,而她这身份也处处受制于人,倒不如往西戎一去……
景仁帝是南齐帝王,若是到时候要对她一个西戎人下手,既没有正当的理由,又没有合适的方式,一朝计谋不成,反倒会让自己名声跌入谷底。
顾宝笙这样一想,便从手中的竹筒里放出一只小虫来,顺着那缝隙爬了出去。
派来保护顾宝笙的都是高手,虽是不起眼的小虫子,却也是一下子就看到了。
云州城内,道旁都种了花草树木,池塘青草更是常见,初夏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一阵风过,官道的黄沙有些漫漫迷人眼睛。
荷花的清香飘散开来,顺着帘子飘进轿子,小竹子扭了扭屁股,突然道了一声“停”。
“公公,怎么了?”
“杂家要出恭!你们把轿子停到那边儿去,等杂家片刻!”
几人忙将轿子挪到了一株大柳树下,柳树临近池塘,正是行了许多路,天热口渴没水喝的时候,几人都道这云州城山清水秀,这水又干净,必定是无毒的,胆子大的便先喝了一口,大赞一声“甜”。
那几人便也跟着品尝起来。
“六子,你们咋还不过来?”
被叫六子的人有些担忧,“哥,这不好吧,义父可是要咱们好生看着,不许乱走呢!”
“呵!现在这街上都没有人,路上也没有人跟过来,她还能一个人从轿子里出来不成?
就算出来,这四面都是水,她往哪儿逃啊?你就过来吧!”
说着,那高个儿的太监便把人拽过来,一行人痛痛快快的饮起清水休息起来。
他们不曾注意,在他们放心大胆喝水,却时不时往顾宝笙这边看来的时候,眼睛里看到的是一片虚幻之景,并非是实物。
顾宝笙从轿子底下钻出来,见四周没有路,唯有水路通向宁心寺,离此处最远,而这池塘并没有一艘船,她对众人使了个眼色,锦衣卫中的一名功夫最高的女暗卫青葵,便登时让其余人离顾宝笙远远的,她带着顾宝笙往宁心寺先游了过去。
为保顾宝笙衣裳湿了的样子不被人看到,青葵带着顾宝笙一出水,便一路轻功飞到了宁心寺庙,将外衣脱下扔进火盆里烧掉后,而后,又将两人的贴身衣物烘干。
正要走之时,那厢房中的床底下,登时有一只纤细的手将顾宝笙的脚抓住了,“救……救我!”
青葵将那人拖出来一看,俨然是个容颜如玉的小姑娘,虽不及顾宝笙绝色倾城,却自有一股人淡如菊的气质。
青葵刚要审她,忽听有人闯入,又连忙将那小姑娘塞到床底下。
可那小姑娘,却用力将那玉佩扔了出来。
青葵想捡起来时,已经来不及了。
大门一开,一个俊眉修目的青年男子便焦急的走进来。
武功上乘,容貌出挑,有皇家贵重之气。
青葵一惊,那男子早已将玉佩捡起来,对顾宝笙愧疚万分道:“对不起,妹妹,是哥哥来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