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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堂离讶然,她自己就是北堂离,自然是喜欢自己的。
但见夏侯宸眸中戾气浓郁,北堂离还是温声道:“并非是你想的那样……我……”
“嚓”的一声,一道白光突然从夏侯宸左手飞出。
“噗”,一阵血雾便散在了门口。
北堂离侧目望去,瞳孔猛然一缩——与她交接消息的人早已双目圆睁,倒地身亡。
虽然北堂离很快便回神过来,状若害怕,但夏侯宸何等目光犀利,早将北堂离那细微的变化收入眼底。
因此,那捏着北堂离的右手也愈发用力,甚至直接将她两只手合拢压在了头顶上方。
“这就是你说的‘并非是你想的那样’,嗯?”
北堂离眼含悲痛的看着他,正想出声解释,她就是北堂离。
但夏侯宸却半点儿机会都不给她,便以吻封缄,吻得狠厉,无情,浓烈,热切,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吃拆入腹一般。
正当北堂离以为夏侯宸会继续吻下去的时候,他突然停下,将身子撑在北堂离上方,那俊雅绮丽的容颜一边用左手把玩着她的发梢,一边面露嘲讽道:“你既然这么喜欢北堂离……以为我远不如她。
若我不让你亲眼看着她众叛亲离,落魄潦倒,匍匐我脚下,跪地求饶,岂不是太可惜了?”
“事情……”
“嗒”的一下,夏侯宸便点了北堂离肩头穴道,让她口不能言,身不能动。
他俯身狠狠的咬了下她的唇角,从唇边慢慢吻到她的耳后,声音冷漠道:“你要记得,你是我夏侯宸的女人,很快,也会是这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从今日起,你便跟我回侯府,好好儿待着……乖乖做我的女人……这便足够了。”
北堂离一怔,这是要囚禁她?
还未冲开穴道,拉住夏侯宸的手,夏侯宸已翻身下床,坐回了轮椅上,理了理自己凌乱的白衣前襟。
他唇色嫣红,轻轻抚着北堂离的脸,将棉被掀了上来,盖住她那一片原本如玉如瓷,却红痕累累的肌肤。
而后,才意味深长的缓缓说道:“别怕,我的腿很快就会恢复如初。睿王府、靖南王府、南齐,都该化为灰烬,只有你与我,才能长相厮守,坐观这大好河山。你跟我……不会吃亏的。”
北堂离枉然的张了张嘴,泪水从眼角无声滑落下去,润湿了锦绣枕头上绣的大朵艳丽牡丹。
她想拉着夏侯宸,告诉他,他是顾延琛,她是北堂离,她爱的从头到尾就只有一个他,没有旁人。
她更想告诉他,这些人都是自己人,其中有他的亲妹妹,亲妹夫……怎么能同他们自相残杀呢?!
可她穴道被点,无法言语,无法动作,眼中的祈求落在夏侯宸眼中的意思,便也成了替北堂离求情。
“别哭了……”夏侯宸低头吻着她眼角的泪水,泪水有些淡淡的咸,淡淡的涩,他温声说道:“我听闻,若要得到一个女人的心,必得先得到她的身……雪姬,你心心念念的想要回去,该是还未对我上心吧?”
他温柔的将她凌乱的发丝拂在一旁,含笑道:“你放心,我双腿痊愈的时候,定然比北堂离找到你的时候早。”
言外之意,便是不久后便要娶她过门,洞房花烛了。
北堂离眸中满是苦涩,除了顾延琛,她原本就没想过这辈子还会跟其他男子在一起,可用这样的方式在一起,牺牲的代价实在太大了。
夏侯宸见她眸光悲痛,一张脸登时阴云密布,一双手恨不得杀尽天下人,尤其想杀了那北堂离,才能消气。
而眼下,这房内,除了他和“明雪姬”再无旁人,因而,他眸色一沉,便又是欺身上前。
等夏侯宸出来时,天色向晚,早有一轮惨淡的弯月挂在细长的柳梢头了。
墨枫见夏侯宸衣衫不整,唇角带血出来,忙上前道:“主子,您还未用晚饭,可要……”
“不必了。”夏侯宸心情显然很好,眉宇间都带了如春风般的温和,他淡淡道:“本世子不饿,让人做些夫人爱吃的送入房内,让翟嬷嬷来伺候。”
墨枫神色一凛,忙朝夏侯宸的下半身看去。
主子口中那声夫人,难道……真的是事成了?
先前明雪姬懂事听话,她自己愿意服侍主子,那自然再好不过,可方才,他在楼下听着主子的意思,明雪姬心系北堂离,那可是丝毫不愿委身主子啊。
要知道,这双断腿虽能短暂行走些时候,但毕竟伤得太重,一时半会儿痊愈不了,若是主子方才,因为情事激动,因非要强迫明雪姬而不小心伤了这腿。
——得不偿失事小,前功尽弃事大啊!
夏侯宸看出墨枫的意思,淡淡一笑道:“本世子知晓分寸,就这两日的功夫,本世子还等得起。备好马车,等夫人用过晚饭歇息会儿,便上路吧。”
墨枫忙低头应是,吩咐人将翟嬷嬷唤过来伺候了。
屋内
北堂离目光空洞的躺在床上,如失魂魄,怎么喂米粥,都不张嘴,怎么叫她名,都不答应。
翟嬷嬷下垂的嘴角一抿,长叹一口气道:“夫人这是何苦来哉?世子殿下是您未来的夫君,这等荣华富贵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
何况世子殿下眼中心中,只您一人,便是有些事失了分寸,您就不能念在世子殿下对您的好处上,宽容一二吗?
要知道,九殿下监国第一日便不上朝,还是睿王殿下亲自进宫处理政务的。那样心口不一,胸无大志,只知道吃喝玩乐的男子,哪里比得上世子殿下?夫人您可要睁大眼睛瞧清楚,看看谁才是良人啊。”
北堂离痛苦的闭了闭眼睛,她不是不知道顾延琛的好,可是要她眼睁睁的看着他杀尽天下人,那些还都是他的亲朋好友,她怎么能置之不理?
翟嬷嬷正劝着,“吱呀”一声,门便被缓缓的推开了。
轱辘轱辘的轮椅声不紧不慢的靠近她,随之而来的,还有一具鲜血都冒着热气的尸体被扔在了地上。
北堂离侧目望过去,便见一名身材矮小,貌不出众的男子平躺在地上,眉心一点红,手脚尽断。
这人——正是前来接应消息的另一位暗探。
可连她一面都未见到,便气绝身亡,死状凄惨。
北堂离面含悲痛,无声的张了张嘴祈求:“不要再杀人了。”
这些都是她忠心耿耿的下属,不是坏人啊!
夏侯宸含笑,将轮椅缓缓的推至她床边,接过翟嬷嬷手中的玉碗,修长精致的手慢慢舀起一勺软糯香滑的红豆米粥喂到北堂离唇边,温柔道:“想让我不杀他们?”
北堂离眨了眨眼睛,一滴泪水滑落下来。
“好啊。”夏侯宸很轻松的答应下来,笑容温和道:“你好好吃饭,乖乖听话。我自然什么都答应你。”
她要这天下,他都给,谁让——她就是他的天下呢?
他将玉碗一放,身一起,手一捞,北堂离便坐在了他怀里。
夏侯宸缓缓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语气温柔道:“别哭了,心中悲苦时用饭,最是伤身。你若是再哭,我便将门口还剩下的那十个探子——全都杀掉!”
那盈盈的眸子狠狠的一闭,再睁眼时,眼中的凄凉痛苦都尽数消散。
“这才对啊。”夏侯含笑,将玉碗端过来,一勺一勺的喂起北堂离来。
*
睿王府
凉风习习,弯月淡淡,略显苍白的清辉在青石板转上铺了一层薄薄的银霜。
楚洵正陪着顾宝笙在池塘边散步。
顾宝笙因心中记挂北堂离,一日不见其人,便一日食不下咽。
“楚洵……”少女站在一株高大垂柳下,眸露不安道:“阿离姐姐不会出什么事吧?”
已经快一天一夜都没有收到北堂离的消息了。
就连北堂离的暗探,也消失不见了好几个。
楚洵一面轻拍着少女纤细瘦弱的脊背,一面轻声安慰道:“你先别急,凛四已经下去查看了。应该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的。”
两人正说着,猛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血腥气从墙头飘过来。
两人齐齐回头,顾宝笙还未看清那人受了什么伤,眼睛就被楚洵蒙上了。
“楚洵!”少女伸手想扒下楚洵的手。
楚洵却紧紧捂住她的眼睛,朝凛四打了个手势。
待凛四将人带下去后,楚洵这才松开他蒙在顾宝笙眼睛上的手。
“楚洵……刚才受伤的人是谁?他又怎么了?你快说呀!”少女清雅如雪的面上满是焦急。
楚洵皱了皱眉,将人抱在怀里,缓缓说道:“来人是北堂离的暗探……去春风得意楼探听消息的暗探一共有五十个。
夏侯宸杀了一大半……剩下回来的,不是断手,便是断脚,且大多行至半路便断了气。方才那人,能撑到现在,实属不易。凛四已经让人带他下去疗伤了。至于治愈……”
“是被哥哥打伤的么?”顾宝笙的声音带了些微微的颤意。
楚洵沉吟不语,表示默认。
顾宝笙却忍不嘴了眼眶,让人有一线希望,却偏偏让他在够到目的地的时候死去……
这样残忍狠厉的手法,哪里是她印象中那个心地仁厚,待人和善的哥哥做出来的?
顾宝笙眼中泪水不争气的涌了出来,抓着楚洵肩头的衣裳忙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哥哥,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样?阿离姐姐,是不是也受了伤?他们到底能不能顺利回来?到底能不能和好如初?这到底……又是怎么一回事?”
楚洵任由小妻子在他怀中哭泣,质问,却久久一声不吭,待她心情稍稍平静后,这才将她抱在怀里,缓缓说出他的猜测。
“夏侯宸双腿尽残,你哥哥从前却是一双好腿……笙笙,你有没有想过,真正的夏侯宸到底在哪儿,你哥哥又是如何取代他身份的?”
顾宝笙的哭泣声早已止住,这事情,她从前也想过的,然而给自己的答案,也十分明确。
那便是,她的哥哥,杀了真正的夏侯宸,然后自断双腿,取代身份。
可是,仍有不对的地方,那面容,又是谁来更改的呢?
除非……顾宝笙突然愕然睁大了眼眸。
难道说……
楚洵点头,“不错,宣平侯府,夏侯家的大长老一直陪在夏侯宸身边,定然有他的手笔在其中。真正的夏侯宸虽已死,可你哥哥,却成为他争夺天下和夏侯一族的筹码。
双腿、容貌、记忆,恐怕早被那夏侯一族的大长老动过手脚,是以,你哥哥才会性喜杀戮,性情暴躁。”
“那阿离姐姐岂不是很危险?”
要知道,西戎能压制宣平侯府的,就只有九皇子府,还有睿王府、靖南王府。
而这些府邸都是北堂离一派,夏侯大长老,定会花上十倍百倍乃至千倍的心思。
楚洵点了点头,又安慰道:“但笙笙,你也切勿太过心急。凛四方才早已传音入密与我道,你哥哥已将北堂离带回京城侯府看管。
再者,你哥哥当夏侯宸之时,对旁的女子一向避如蛇蝎,却对北堂离情有独钟,焉知他对从前一点记忆也无?”
夏侯宸不记得顾眠笙,不记得顾怀曾,不记得崔元夕,不记得一切都没关系,他只要记得他爱到心底的北堂离,而北堂离又能与他时时刻刻亲近,许多药,好下得多,许多事,也好办得多。
顾宝笙点了点头,便道:“既如此,那宣平侯的帖子便赶紧接下来吧。”
她想尽快去宣平侯府,亲自探一探情况,哪怕只见见哥哥和北堂离,知道他们身体康健也好啊。
宣平侯府
如水般柔和清澈的月光洒在窗格子上,映着屋中也有浅浅淡淡的光。
北堂离枕在夏侯宸的臂弯里,睁着一双妩媚潋滟的眼睛呆呆的看着他。
夏侯宸性子中的暴戾,愈发严重了。
从先前看到他的温柔浅笑,到眼下彻底的冷酷无情,转变太快,她仿佛看到了两个人。
尤其,今日夏侯宸带她从骊河一带回宣平侯府的路上,稍有不合他心意的人,便是一柄飞刀,或是一道飞镖,或是一掌劲风结果了人的性命。
根本不论好坏,不辨是非,只冷若冰霜的杀了那些他看不顺眼的人,如此,这跟杀人大魔头有什么区别?
这变化是从什么时候起,她又该如何阻止呢?
北堂离静静的,一点不落,一丝不错的回想着。
猛地,她眼前一亮,抓住了线索。
是了,今晚回府后,夏侯宸曾经沐浴过。
因为夏侯宸沐浴的时候,就在这间房内,那浴桶中汤药的味道,她闻得很清楚,正是那日她从骊河落水后,到那画舫上时,夏侯宸所用的沐浴中药。
似乎那种药的药效奇佳,夏侯宸的一双断腿,不过几日,便又是好了不少。
只是,于她而言,这药实在不好,她泡过一次,便不能施展内力功夫,直到眼下,内力才恢复了七八成。
若是危急时刻,她趁机作乱,将夏侯宸抓回睿王府或者九皇子府,让鬼医前来诊治……这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但她内力散成这样,哪里能打过功夫突飞猛进的夏侯宸呢?
若是继续任由夏侯宸泡这样的汤药,他一旦成魔……这世上,便再没有阻止他滥杀无辜的人了。
正是夜深时分,窗外草丛中的蛐蛐轻轻的叫唤了几声。
北堂离一听,登时听出那蛐蛐声传达的意思——笙笙三日后来侯府。
她微微抬眼,见夏侯宸呼吸平稳的熟睡着,忙传音入密告诉窗外那人,“夏侯宸治腿之药能乱人心性,让人成魔”。
很快,那蛐蛐声便渐渐远去了。
北堂离被夏侯宸折腾了一天不说,这一天还又哭泣不停,又心思沉重的,很快便沉沉睡了过去。
只是,待她熟睡过去后,夏侯宸那双灿若星辰的眸子却倏然睁开,眸中的戾气飞快积聚,仿若暗黑大海的漩涡,要将人吸入其中,吞没一切。
“墨枫。”
“在。”
夏侯宸传音入密道:“三日后,好好接待睿王府的小郡主。”
“是。”
他的夫人这样在乎她,就让那小郡主留在这里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