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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岩古镇。
阴雨绵绵的午后,潮湿的空气带走了小镇的精气神,连路上的行人仿佛都消失了。城南的一家酒肆里,酒保阿四正在清扫着地面。
突然他身子一歪,撞翻了桌子上的酒盏,青色的碎片落得满地都是,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阿四“哎呦”一声,立刻俯下身收拾,“见鬼,老板又要让我赔钱了。”
这时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传来了一声不满的哼唧,带着没睡醒的朦胧和饮酒过度的嘶哑,“喂,你就不能轻一点,又搅了小爷的美梦,小心我踹你。”
说话的是一个书生模样的醉鬼,他一边摇椅晃地从墙角的藤椅上坐起,一边轻轻地揉了揉疼痛欲裂的脑袋。
“鬼书生,你看看都什么时辰了?隔三差五就在小店喝个宿醉,又赖在这儿不走,老板又骂我了”,阿四撇了一眼这个大大咧咧的醉鬼,小声抱怨道。
这个鬼书生名叫孤辰,在小镇上已是声名鹊起的人物了,虽然外表清秀英俊,就像是饱读诗书的秀才,但是怎奈脾气古怪桀骜,上一刻还温文尔雅,下一刻就能把酒肆里高声叫骂的混混流氓揍个半死。
而且他还有一手铁钩银划的好字,富豪们对他的一幅作品往往千金难求,但他自己却不屑出手,兜里每天就只有几文散碎银两,城里酒肆的账基本赊了个遍,却没人敢问他要。
孤辰昨夜睡得很不好,不过他似乎已经习惯了。每晚一斤烧刀子灌下去,但闭上眼还是会出现相同的噩梦。
梦境中。
漫天的火光把黑夜中偌大的庭院照的愈发恐怖,阴森的气氛仿佛可怕的怪兽,张口吞噬着生命。
四周是乱纷纷的人影,喝骂着,哭喊着,惨叫着。一群身着黑袍的人挥舞着手中的弯刀,肆意屠杀着手无寸铁的妇孺、家丁,喷溅的鲜血仿佛把天边的月亮都染成了红色。
这时,站在二层露台的一个穿着镶有金丝边黑斗篷,面带黑面具的男人,冷酷地举起手中的黑色令牌,声音不带一丝感情地说到,“一个不留”。
说罢,凌厉的目光猛的向孤辰的方向看来,黑色面具中空洞的双眼仿佛来自地狱一般,让孤辰感觉自己掉进了寒冷的冰窟……
心情很差的孤辰正准备再骂阿四两句,雨中突然窜出一条人影,是一个身高七尺的大汉,他一脸焦急的喊到,“大哥,你怎么在这儿,赶紧跟我回去,老头子不行了!”
浑浑噩噩的孤辰像是被电到了般一个激灵,“什么!那还愣着干嘛,走啊!阿四,账挂上,明天还你。”
孤辰咆哮着飞身就冲入了瓢泼的大雨中,转眼就看不到了踪影。偌大的酒馆空空荡荡,剩下个手里攥着抹布的阿四,呆呆地望着密集的雨点,张开嘴,却没发出声音,只有门口的风铃叮叮当当地响着。
城北的一座古老的院子。
路老爷子神色痛苦的躺在床上,床边服侍多年的两个仆人早已是泪流满面。
“师傅,你怎么样!”喊声未落,孤辰从门口冲了进来,看到枯瘦的老人已经病的不成人形,他徐徐跪倒在地。
听到来人的声音,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脸上挤出了一丝笑容,“小辰回来了”。
孤辰哪能想到,自己只是半个月没有回家,师傅竟成了这般模样,若再迟片刻,恐怕是天人永隔。
“师傅,都怪徒儿顽劣,连您病重都不知道啊”,孤辰流着泪,死死攥住老人的手,声音颤抖着说,“您一定会好起来的,对不对”。
老人吃力的摇摇头,气若游丝,断断续续地喃喃到,“这次,怕是不行了,师傅照顾了你十五年,终究是…力不从心了”。
老人说完,颤巍巍的抬起自己的手,从枕下拿出一本古卷,又费劲地向仆人小乙指了指墙角的柜子,小乙心领神会地从柜中拿出了一个古朴的黑色盒子。
师傅示意孤辰接下,又费劲地嘱咐到,“小辰,这本古卷,是我偶然所得,记载了王朝建立至今一千年以来的秘史,你一定要仔细研读。还有,我从小教你的书法笔法,吐纳之道,你要每天坚持。”
师傅顿了顿声音,“这个盒子,是你的东西,但是你的身世,必须你自己去解开,我终究是,等不到你能独挡一面的那一天了……”
突然老人剧烈的咳嗽起来,呼吸也愈发急促,“替我照顾好孝,去云霄城,还有,你姓,洛……”老人双目一瞪,头歪了下来。
“师傅,师傅!”孤辰眼睛通红,撕心裂肺地吼着,青筋暴起的双手椅着老人单薄的身躯。
而身后那个叫孝的汉子,眼泪也是不要命的狂奔着,虽然没有说话,但只听“嘭”的一声,手中的青瓷茶盏已被捏成碎片,任凭鲜血在手心汩汩的流着……
三天后,老人被安葬,处理好后事的孤辰遣散了所有的家丁,一脸疲惫的坐在从小练功的庭院里,呆呆地望着天空出神。
这时孝走了过来,带着一丝哭腔问道,“大哥,师傅去了,我们以后怎么办?”
孤辰看了看手中的古卷,想起了师父临终的话,沉默了片刻,突然目光坚定地说,“哥要去云霄城闯一闯,查清楚我的身世。”
“哦,可云霄城离这里两千多里,我们怎么去啊?”,孝傻傻的问。
孤辰略一沉吟,说到,“孝,你马上去城门,看有没有去云霄城的商队。”孝嗯了一声,转身向门外跑去。
看到孝的身影已经消失,孤辰这才打开了师傅留下的包裹,一柄银白细长的剑露了出来。
“奇怪,师傅从来没有教过我剑法啊。”孤辰狐疑的把宝剑抽出来,仔细的看了看,又用手颠了颠。
宝剑大约长三尺,但是却比寻常剑器要细,重量很轻,剑鞘上刻有古怪的花纹。不知怎的,孤辰觉得这柄剑第一眼看上去就非常熟悉,仿佛和自己血脉相通一般。
他小心翼翼的拔出宝剑,想要一看究竟,但是宝剑刚一出鞘,就迸发出一丝深入骨髓的寒意,银色的剑身将阳光反射的格外刺眼。
“嘶~”孤辰倒吸一口凉气,赶忙将宝剑收了起来,“好可怕的剑”,他嘀咕到。
正当孤辰要将剑装进包袱,准备继续等待时,突然一声脆响,一个挂坠从包中掉在地上。
孤辰小心翼翼地将挂坠捡起,拍掉上面的尘土,好奇地端详起来。
挂坠是纯金打造的,形状是一条威武的飞龙,翱翔云端,身带彩云,爪踏烈日。
“这又是什么?”孤辰再次疑惑了。
突然门外传来了重重的脚步声,孤辰将急忙挂坠挂在脖子上,站起身来。
“大哥,就剩一个商队没有走了,你赶快去看看吧。”孝气喘吁吁的跑进来喊到。
孤辰拿起自己的包袱,向孝吩咐道,“背上行李,锁上大门,我们走吧。”
他不舍的环顾了一眼古宅,葱郁的树荫掩映着明晃晃的太阳,斑驳的阳光洒在院中那口大理石堆砌的古井上,一切还是那么的安静,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快点吧,那商队快出发了。”孝催促道。二人这才步履匆匆地向城门走去。
青岩镇的城门口。
一只十余人的商队正在收拾货物准备出发。一行人有大概八、九个镖师,六、七个伙计。
一身戎装的镖师们都在检查着随身的武器,系紧了束腰。有的还给自己的葫芦里装满了当地产的水酒。
而伙计们则是手忙脚乱的将二十个巨大的箱子,连同路上要吃的干粮和淡水装在大车上,又给拉车的马匹喂足料草。
除此之外,还有一辆带着轻纱的小巧马车,紫色的帐幔将车窗都包裹了起来,一看就是女人的车辆。
孤辰眼尖,一下子就看到了正在指挥众人准备的一个中年镖师,于是迎上去,满脸笑意的开口,“敢问大哥,你们可是要到云霄城?”。
那中年镖师抬起头,一脸冷漠地打量了二人一眼,回道,“这位公子有何指教吗?”
“不敢不敢,小生和舍弟也要去云霄城,只是路途遥远,孤身上路太危险,想烦劳诸位带我们一程,不知能否见容?麻烦大哥,川资奉上。”孤辰笑着掏出一只银稞子。
“呦吼,哪儿来的小相公,长的细皮嫩肉的,一看就没干过活”。
不待中年镖师搭话,一个年轻镖师走过来,戏谑的笑到,“这俩人,带上也是累赘,我看还是让小相公另寻贵人吧”。
孝面色一凛,只手就将那年轻镖师提了起来,一脸怒意。孤辰急忙前去劝阻,“孝休得放肆!”,一众镖师也都一脸难看的围了上来。
“住手!”,这时,一个管家样的老人缓缓走来,淡淡地撇了二人一眼,“小姐说了,让他们跟我们一起,就坐最后的马车。”
“福伯,这……”中年镖师一脸难为情的说。
“这什么这!老夫说的话,你没有听到吗?”老人不满地冷哼到。
“是,二位跟我来吧。”中年镖师招呼孤辰二人。
“好嘞”,孤辰依旧笑嘻嘻地应了一声,孝则是重重地将年轻镖师扔在一边,扭起行李,跟了上去。
“行了行了,都别看了,赶紧收拾,准备出发”,中年镖师催促到。
众人这才一哄而散,只留了个年轻镖师,一脸恨意的爬了起来,呲牙咧嘴地揉着自己的屁股,灰头土脸的检查起自己的行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