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巫马亦颛和巫马亦焱两兄弟看到裕凡那脆弱的模样,眼中都止不住心疼。更心疼她那满头白发,她之前还是个少女模样,之前还是从容不迫的安静模样,如今却仿佛一瞬间苍老了,双眼染上了悲伤和眼泪,那纯粹干净的心灵也变得极度脆弱。
而将她变成这么样的人,让她忽略身上的痛,只在乎着心里的痛。
让她忽略了身边的一切,眼中只看得见一个人。那些禁卫军伤的伤残的残,到了最后已经没有人敢拦住她。可是皇帝却不能就此罢休,他下令命人去拿弓箭,不管怎样他都要留下那妖孽的命,给他的逸儿陪葬。
巫马一族的家主时刻留意着皇帝那边的动静,他见裕凡那头白发便知道她用了那会耗尽阳寿的秘术。可她那模样,眼中根本就看不到他们的存在,更别说能听见他的话。
巫马家主对着自己的族人说了几句,然后自己率先地跑到裕凡面前,但却小心的停在裕凡的五步之外,就怕挡住了她眼中的“那个人”,他跪伏在地恳求她:“请您回去吧,跟着我们走,我们定不会让您受到伤害。”
裕凡看着萧逸,萧逸也说:“跟他们回去吧,裕凡。”
以前幻想过的一起浪迹天涯,或隐归山林都让它随着今夜的雨流去吧。
裕凡这才低头用那黑红的眼睛,幽幽的盯着巫马家主看。
他们身后的禁卫军已经从城中调来了弓箭,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巫马家主再次沉声恳求道:“少主,逝者已逝,但您还能他的魂魄啊,若是再逗留不走,您连他的魂魄都看不到了呀,你看道家那个型尚,那可是出了名的法力高深。真要打起来,难道你真要耗尽自己的阳寿吗?”
裕凡是被人抬着走的,不过那时候她已经没有意识,不知道路途再如何颠簸,过程如何辛苦。
只知道她醒来的时候,是在一间林中的小木屋里,她躺在一张简陋的木床上,想要坐起来时才想起自己的后背受了一箭,小腹也被长矛刺伤过。就是被后背那箭刺中后,她便晕倒在地了。
不全是因为伤,是因为体内的灵力耗尽到了一定程度。
而这些裕凡都不在意,她急忙忙地在自己身上翻找着那支金簪,白色的长发乱散了一片,她最后急了,在房间着急地喊起了萧逸的名字。
“快出来!你到在哪!”裕凡唤了几次都不见萧逸出现的身影,她那双全是黑墨的眼闪过几丝红光,那头凌乱的白发无风自动,就在她想要动用灵力将萧逸的魂魄招来时,小木屋的门被打开了。
阳光随着被打开的门倾泄进来,外面正好阳光明媚。那身着白色衣裳的人影进来后,见裕凡如此模急撩撩跑到了她面前,说:“姑姑!姑姑您现在还不能乱用灵力,我爹说了,您这样是会耗尽您的阳寿的,您看看您成了什么模样,头发眉毛全白了,那双眼睛有黑得吓人,随便跑出去别人都会说您是妖怪……”
巫马亦焱见裕凡一言不发的盯着他看,那双黑幽幽的眼神看不出喜怒,却让他猛地想起他爹交代他的话,连忙住了嘴。
又见裕凡没有什么表情,巫马亦焱有些忐忑的说:“姑姑,您刚刚在找什么?”
裕凡在看见他之后,就知道自己已经远离了那个连百姓都知道她是“妖孽”的城镇,只是他的尸首,会被怎样安置?她说:“萧逸他去哪里了?我身上的金簪,不见了……”
“姑姑,姑姑您不要哭,金簪被我爹拿去了,他说有个更好的东西可以让您的那谁住进去。”巫马亦焱看着她一脸悲凄,又着急了,那天晚上她在雨中哭的那么伤心,他看着都心疼。
“你爹是谁?他为什么知道萧逸在金簪里?你爹此刻在哪里?”裕凡的声音瞬间变得冷硬。
巫马亦焱向来是个嘴笨的,他见裕凡要生气了,便什么都说出来了。他说:“我爹乃是巫马家的家主,他此刻在山林外不远处的小镇上,爹爹知道金簪上面有阵法,便猜测您将那个死去的二皇子的鬼魂收在其中。只是爹爹见那支金簪表面也焦黑,怕委屈了那位二皇子,便让人回去拿那块通心玉……哦,将姑姑安置在此,是因为现在全大陆都是姑姑的通缉令,如今都在传鈤国的太子被您所害,不管是谁只要捉到你就能封官加爵,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他的尸首怎么样了?我睡了很久吗?”不过一夜的时间,以至于全大陆都是她的通缉令吗?
巫马亦焱仔细观察她的脸色,迟疑地说:“……三天。”
现在北燕皇城都陷入了丧失太子的悲痛中,听闻皇后还因为伤心到病倒了,皇帝虽然怒气冲天杀了那个失手的刺客都不解气,但下了通缉令后还尚有理智的开始命人准备萧逸的葬礼。
萧皇后却不依,她仍然不敢相信她的儿子竟然会就这样丢失了性命,所以不肯让皇帝将萧逸给葬了,嚷嚷地喊着要用灵药试试,觉得还能将他救活。
因此萧逸的葬事便一直拖到现在。
裕凡听闻后就要下床去,可动作之间胸膛处却传来一阵撕裂的痛。她一手捂住心口处,眼神轻飘飘地看向巫马亦焱。
巫马亦焱会错意,摆着手说:“姑姑别误会,您身上的衣裳不是我换的,是一个叫白千苒的姑娘帮你换的,她说与你是旧识。”
“她现在在哪?”裕凡虽然并没有问谁是帮自己换的衣裳,但得知白千苒也跟来了这里,便也心思活泛了起来。
在巫马亦焱离开之后,裕凡褪去身上的里衣看着自己胸前的伤口,之前与萧逸行房的时候,萧逸曾问她那是什么伤口,也曾怜惜的亲吻她。
她不敢如实告诉他,只说是她身上的印记,好在那伤口周围蔓延出许些黑色条纹来,他竟也信了。
如今她伤口处的条纹不消反增,条纹不断的往外延伸已经占据了她大半个胸膛。这些条纹意味着什么,裕凡隐隐约约猜到了些。
裕凡刚穿起衣服没多久,就白千苒风情万种的倚在门边,她说:“好好的身材被你这双妖怪一样的眼睛给毁了,你别看我,那眼睛看着比我们妖怪还更可怕……”
白千苒一脸害怕的别过脸,模样有些惺惺作态。裕凡不知道她在那里看了多久,只道:“你去帮我将他带回来好不好?”
“他?哦,你相好的鬼魂?我为什么要帮你呀?我带你们逃出北燕,已经报了你之前对我的恩情,两两相抵我已经不欠你什么了。”白千苒依旧依在门边,表情淡漠的说着。
“在南雁山脉上,我助你逃过一劫,又带你进了皇宫,认真算起来也算是帮了你两次。你不过是带我逃出来而已,勉强算还了一次的人情……”裕凡慢条斯理的说着,眼睛却一直盯着白千苒。
白千苒浑身一僵,随后哈哈一笑说:“我跟你开玩笑而已,你算这么认真干什么,哈哈,你真不幽默。”
裕凡一脸平静的看着他,不说话。
白千苒笑不下去了,只能说:“你刚刚叫我帮你找他的魂魄是不是?没问题,小事一桩,我帮你把那个金簪偷回来?”
“不,我要你偷的是他的身体。”裕凡的声音,再次让准备转身离去的白千苒一僵,因为不敢相信连声音都变得尖锐起来:“你说什么?一个死人的身体你要来做什么?而且皇宫里面现在有那个道家型尚在那里,我怎么敢再出现在那里,我是妖,而他是捉妖的。”
“你不想去看萧晋吗?听说他最近已经清醒过来,身体正在逐渐恢复,不久就可以继任太子之位代替萧逸。”若是等到他大哥清醒后,他们再离开,估计皇帝就不会这般阻拦了吧。
可是一切都回不去了,萧逸你身体也已经死透,他的灵魂虽然可以陪伴自己,但总有不同。她想要萧逸的身体,不会过是想要他也葬在站在巫山谷中,那里环境优美不会太冷和太热,等某一天自己阳寿终了的时候,就能与他葬在一起了。
白千苒虽然对她要求很无语,但最终还是答应了。白千苒跟裕凡都没想到,那会是她们最后一次见面。
裕凡安静的在小木屋中呆了三天,其实这三天是她下不了床,她平生第一次发起了高烧,在昏昏沉沉之中做了无数的梦。其他的裕凡醒来后已经记不清,但有一个梦是她醒来后仍然记得梦里的悲伤。
那梦里的人如同她一般有着一双全黑的眼睛,她站在一个灰暗的世界里,站在一座桥上遥遥的看着远处,她不知道站了多少个年月,裕凡觉得过了很久很久,但她却是一动不动的站在那里。
后来灰色的人影出现在她身边,问她:“霓谷,还是回去吧,你已经在这里等了很久了,这一世怕是遇不到了。”
“反正回去也无事,不如在这站着,这里风景好看一些。”
裕凡看了看周围,只有灰蒙蒙的一片,桥下冒出来的雾气更让人看不清五步以外的路,哪里有什么好看的风景?
那个灰色人影见劝不住她,不过一会儿便走了。然后裕凡看着那个跟她有着一样黑目的女子,带着周身的惆怅站到雾起雾散,像个望夫石一样一动不动,不知今昔是何夕。
那场面莫名地让裕凡觉得很悲伤,醒来后记得最清楚的就是那个满身惆怅又无可奈何的背影。
她在等谁?那里又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不见有人路过?她为什么站在那里干等,不会走到桥的另外一边去找吗?
但这种梦中带来的惆怅,没多久就被后来发生的事情给打散了。
巫马亦焱带着巫马亦颛跑进小木屋的时候,裕凡是刚清醒没多久,她两日钱发起了高烧,是因为她身上伤口引起的。在巫马亦焱笨拙的照顾下,倒是退了烧,如今见他们神情焦急着找来,定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姑姑,姑姑您快去看看啊,我爹不知被何人暗算,已经昏迷不醒半天时间了,外面的是庸医都看不出什么原因……”巫马亦焱一着急什么话都会说出来,甚至不怎么经大脑。
但巫马亦颛就不一样了,他说:“姑姑如此模样,不宜在外行走,家主正在被送来的路上,亦颛过来是看看姑姑醒来没有。”其实他担忧的是,裕凡如此状态,还能不能动用灵力为家主救治?
家主的病来得太过突然,外面的大夫都看不出什么原因,估计不是姑姑那支金簪里面的东西所为,就是中了什么妖术。
太邪门了,那个小镇上的人都有些怪异,他不知道当初家主为什么一定要选这个地方。
“他昏迷了,那他身上的那支金簪呢,萧逸呢?”裕凡已经有三天没有看到萧逸,又听闻拿着那支金簪的巫马言蔚无故昏迷,早已着急地下了床。
她赤脚跑到了外面,那头白发在春风中飘荡,那双黑目在山间竹林四周寻找,神情急迫。
巫马言蔚是被人抬过来的,过来时脸色苍白嘴唇无色,一副不寻常的病态。
巫山谷的谷主巫马言关刚刚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就见裕凡急匆匆的跑了过来,对着他昏迷不醒的大哥就是一番乱翻乱动。巫马言关睁大眼睛的看着裕凡,最后呐呐地问了句:“少主可是在找这个?”
说着从自己怀里面掏出一支金簪,不正是可以让萧逸在其内休养的金簪吗?
裕凡一把抢过,对着金簪看了看,嘴里唤着萧逸的名字,可是许久都不见他出现,裕凡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也顾不得自己身上的灵力还未恢复,对着金簪掐了个诀,却不见成效。
巫马言关见此,一脸欲言又止,他们原本不知道这金簪有何特别,但后来他大哥对他们说起后便知金簪并不是普通的金簪,上面有个阵法能收纳鬼魂。可是……
“少主要找的人,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