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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里只剩主仆两人,芳音因是下人,挨了打也要先给小姐擦药。子蓠趴在床上若有所思:“你记得先生说过他要来京城么?他何时会来呢?”“现在还管先生呢,我看先生是个仙人,来往不定。他当时也只是说说,不定会不会来。”“他要是跟爹说说也许管用。”“说什么?”芳音使劲擦着药油,子蓠皮肤都快冒火。“让爹别管我这么严。”“这还严呢?别家的小姐哪能您这样。”芳音小声嘀咕,子蓠一下坐起来,屁股按在床上,疼得她从床上跳下来。
第二天两人因怕走路姿势不对让舜英看出来,索性一早就跑出去。虞铨本以为昨天挨了一顿打她会收敛些,从衙门回来问家里的下人,下人们都说她和芳音两个早早就出去了到现在还没看到回来。虞铨又气又无可奈何,直后悔小时夫妻两个太过溺爱。
当日是大暑节气,天气闷热。子蓠芳音两个在湖边凉快了一天,小船停在柳树下,风闷闷的催得人直想睡觉。她们外出多是男子装扮,主要为了省去多余麻烦。昨日打的屁股现在还有些疼,她侧身在船中睡下,芳音警惕守在旁边。
等到一觉醒来,日已西斜。余晖金灿灿穿过柳条射入船中,虞子蓠精神十足,将帽子拿来戴上准备回家。
刚到家门外,一卖酸梅汤的小贩敲经过。虞子蓠叫住小贩:“你且住脚,我要买些。”一边又吩咐芳音进去将一个青花瓷小瓮搬来,买了一瓮酸梅汤。
“给舜英盛一盅过去,这天气实在热得人躁。”子蓠边说边往书房走,手里的香扇一直不停。“这瓮好大,剩下的怎么办?”“哥哥嫂嫂那边也送一盅过去,剩下的拿到翰墨斋来。”她说着就转过了墙角往后面的书房去了。
芳音照着她的吩咐给两处都送了酸梅汤过去,剩下好多全端到翰墨斋来。
芳音过来时看到她正站在桌前挥动狼毫,于是将剩下一大盅酸梅汤放在旁边凑过去看。芳音初到虞府时并不识字,跟了子蓠后渐渐懂了许多,能读些简单容易的。“风轻荷气淡,碧色绕兰舟。六月水仙子,绰约尘世游。”芳音笑到,“这不是昨天舜英小姐作的诗么?”子蓠点了点头,问:“都送过了?”“都照吩咐送过了,还剩下这一大盅,要怎么处置?”子蓠望着那一大盅酸梅汤,想着这热天给二老送去解解暑,但想到昨天父亲生气样子又不大愿意。“今天喝不完明日恐怕不能喝了。”芳音说。子蓠将手中之笔搁下,拿起那酸梅汤往父母房间过去。
正碰到杜夫人出房门要往厨房去,看到她手里抱着盅东西过来,问:“手里拿的什么东西呢?”“刚才有小贩从门口经过,买了些酸梅汤。”杜氏便知她是想来向她爹认罪,笑到:“这倒巧了,你爹正想吃些下火东西你就来了,拿进去吧。”虞铨在房里听见,正想叫她不要进来,虞子蓠已经端着东西到门口了。
虞铨没瞧她,子蓠收敛表情上前老实跪下。“是女儿不孝,惹爹生气。”虞铨不说话,神情严肃。“昨日子蓠也挨了罚,从此记住爹的教诲,决不再犯。”虞铨向来知道她这种话不能听,但火气还是不禁下去。这孩子虽不是他亲生,但比两个亲生的都疼,若不是缘分要怎么说呢。子蓠见父亲还是不吭声,识趣地将酸梅汤放在桌上就出去了。
杜氏盛出一碗来:“你这姑娘机灵得很,昨儿犯错今日出去溜达了一天才来请罪,她是算准了你气消了。”虞铨叹了口气:“谁说她不机灵,就怕太机灵。女儿家将来要嫁人,还是老实些好。”“我原也是这么想,但妙语那事出了后我就不这么认为。妙语要有子蓠那种性格也不至让人欺负成这样。”杜夫人说着又难过起来。“妙语那也只能算她的命。”虞铨边说边接过酸梅汤,杜氏:“但愿菩萨保佑,将来让她生个哥儿,膝下也有个伴。”
舜英到这来后,子蓠时常同她玩闹。又因先生不在旁边督促,子蓠渐渐懒散下来,好久没再到书房去。正如杜氏前所说,舜英有人一处说话玩耍,心情舒畅身体也比先前强不知多少。杜夫人见小女现也快满十八,虽说夫妇都舍不得但也到了该嫁的时候,于是私下开始托媒人物色人选。
她请的媒人是这带颇有口碑的,据说这媒人凑成的夫妇都十分和睦,杜氏这才找到她。这位媒人也帮过不少大户人家牵过线,很懂其中道理。杜氏未先跟子蓠提过,想先等这事有眉目再告诉她。
“就咱家小姐这相貌身份,定要好好找个配得上的。”媒人对杜氏说,杜氏频频点头。“身份自然不能低,只是人品也是关键。女人一生命运,就在嫁人身上。我们夫妇自是希望她嫁个疼她的。”“哪个做父母的都是这种心思,咱既有这么高身份,也不愿下就不是?”“那自然是,她在家里我和她爹都娇惯坏了,苦也吃不得。”媒人听多了这话,但凡第一次择婿的恨不得将女儿嫁给个亲王贝勒做嫡福晋,等时间长了女儿眼见成大姑娘时哪还管得了这么许多。当年妙语嫁时杜氏没仔细,总是悔恨不已,这回子蓠婚事她打定主意要好好挑个好女婿。媒人满口答应下来:“只要看见合适的老身马上告诉夫人。”“劳烦劳烦,家世自然要的,人品也要好。”“老身都记着了,夫人无虑。”杜氏这才松了口气,每日只盼媒人那边来好消息,子蓠浑然不觉。
中元节刚过,虞铨收到松鸣鹤的信。信上说他不日将到京城,虞铨知这信明着给自己实是给女儿子蓠的。子蓠知道消息,高兴坏了,在院里来回走了几圈。
舜英见她高兴不已,私下问芳音:“这位松鸣鹤先生是何人?子蓠竟高兴成这样?”芳音笑答:“是小姐的先生,鸣鹤先生真如神人一般,没有他不懂的。”舜英听了很是吃惊:“天下还有这样的人,难怪堂姐懂得许多别人没听过的。”“他也懂得医术,说不准开一剂药让舜英小姐永远断了那病根。”芳音这话本是好意,舜英听了却有些不高兴。她当是自己在这里住了一月让人烦了,芳音也是个没心没肺的,不知舜英的心思,往翰墨斋找子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