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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才给十公主请安。”魏光安下马给她行礼。虞子蓠亦在马上欠身回了礼,弄得魏光安十分惶恐。“十公主,奴才来传皇上的话。皇上说,在蕙香馆旁边已经给您收拾出了住处,请您回宫去住。皇上又说,考虑到您从塞外刚回,需要探望养父母,恩准您先在虞府住上三日,三日后派人去接您回宫。”虞子蓠不答话,但又不好当时说出不想进宫去住的话,眼下有三日回家的时间,她可以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倘若自己真的不是父母的亲生孩子而是皇女,再要强硬住在家里也不可能。因此她微微点了点头,道了声知道了便要拨马回虞家。魏光安拦住她,为难道:“公主,还是坐车子回去吧。”虞子蓠知道他是让自己不要再抛头露面的意思,她笑答道:“他们不是没见过我骑马的样子,骑马坐车都还是我这个人。”说罢便拿上包袱掣马出队伍,一队侍卫急忙跟着过去。魏光安看着她纵马而去的身影,叹了口气。
虞子蓠从没独自离家这么长时间,一时归心似箭,急急往虞府赶去。近虞府时,有认得她的人,都急急跪下来,虞子蓠只望着虞家大门过去,并不注意一边的人。她风尘仆仆停马虞府门前,守门的家奴看见,高兴叫起来:“三小姐回来啦!”但是刚叫出口随即想到甚么似的,惶惶恐恐向到门边的虞子蓠扑通一下跪下说道:“小人给公主请安!”虞子蓠一愣,对他道:“别乱叫!快起来带我去见老爷夫人。”那家奴听虞子蓠说话仍是以前一样随意活泼,心里也放松了些,登时爬起来说道:“是!”
“老爷夫人身体可好?”虞子蓠边进府边问。“好,都好。”家奴答得拘谨,要在以前,虞子蓠问一句,他们都要答上十句八句才完。虞子蓠听了不高兴,正要斥责他时,虞铨夫妇并虞赫夫妻已经出来迎接。“父亲母亲!”虞子蓠兴冲冲上去正要行家礼,谁知他们竟向虞子蓠下跪要行国礼。虞子蓠眼泪一下涌上来,当即向家人跪倒,杜氏忙道:“使不得使不得。”虞子蓠也不说话,一下委屈得大哭起来。杜氏见她哭得伤心,想要马上去安慰,但又碍于她现在的身份,跪着关切问道:“怎么啦?”虞子蓠几个月没见家人,日夜思念父母兄嫂,快马加鞭赶回来,却不想见到一家人都生分起来,觉得委屈难受便哭起来。听到杜夫人关切的声音,她一下跪走过去扑到夫人怀里,抱着夫人大哭。杜夫人在家也日夜挂心女儿,看见她回来瘦了大圈,心里心疼,此刻也忍不住悲戚哭泣。虞铨虞赫默然不语,高云霭亦垂泪不止。虞子蓠哭了一会,说道:“女儿在塞外时刻想念二老,一进城便赶着回家。却不想才几个月,大家都与我生分了,话也不跟我多说,爹娘兄嫂还这么折煞子蓠。女儿好不伤心……”说着又哭起来。杜氏见她仍是以女儿自称,说话也跟以前没甚么不同,便也不把她当做公主来看。虞铨对家人道:“都起来到厅上去说话吧。”诸人才起身上厅。
虞子蓠不欲一回家便提甚么身世的事,在厅上只说些塞外的见闻,只字不说册封的事。杜氏见了女儿又高兴又伤感,心事全在脸上。虞铨起初不知女儿知道身世后是甚么反应,现下见到她对家里人还和以前一样,便也不把她当公主仍旧当做女儿看。“芳音哪里去啦?怎么不见她?”虞子蓠四下看看说道。杜夫人微笑道:“我和你爹……我和老爷做主,把芳音配给了柳歌。不过他们仍在府里头住着。她刚才出去买些东西,现在还没回来。”虞子蓠大惊,随即笑道:“好事儿哪,澄寂呢?”虞子蓠又向高云霭问。高云霭忙起身来答:“出去玩了,我现在让人叫他回来。”虞子蓠连忙摇头道:“别叫他,让他去玩吧,等回来我再看他。”“是。”高云霭答完复回位坐下。虞子蓠见除了父亲虞铨,其他人对自己都拘谨得很,心中怅然,一家人又随意讲了些不要紧的话才各自散去。
虞子蓠在家书里并未提及自己手掌受伤之事,杜夫人见她手上缠着纱布,心疼不安,但又不好当着诸人的面直接问,毕竟她现在顶着个公主的身份。待诸人从客厅散去后,杜夫人对虞铨道:“你瞧见没?二丫头的手伤了,我看她一直没用那只手摸东西,想是伤得很重。”“你去问问不就清楚了?”虞铨道。杜氏摇了摇头,有些为难道:“她现在是公主了,我还能像以前那么对她么?”虞铨看着夫人叹了口气,说道:“丫头进门到现在,哪里不把你当妈看了?她离家几个月,必是想家得很,你去看看她。”杜氏亦叹了口气:“要是没人说出这件事该多好啊!我养了她十几年,爱她胜过妙语,现在……我怎么舍得……”杜夫人眼泪滚了下来。虞铨安慰她道:“丫头不是没良心的人,你看她回来时兴冲冲的样子,她把咱们当父母看,把赫儿当兄长看。现在咱们知道她受了伤,如果不闻不问,她该多难过?你快去看看她,跟她说说话,别生分。”“你同我一起去吧,她也是你养大的。”虞铨道:“刚才厅上人多,姑娘不好问她身世的事,一会你去看她时她必然要问的。我虽是父亲,但有些话不好在女儿面前说,你做妈的跟她贴心,说甚么都方便。你去吧,把婉妃的事也告诉她,那毕竟是她生母,到了这个份上,咱们不能不劝。”杜氏心想虞铨说得也对,说到这种事姑娘必会十分难过,他做父亲的在场确实不大合适。杜氏因问道:“曾毅抱她出宫这事,要告诉她吗?”虞铨想了想,摇了摇头:“她崇敬她先生,这事不要告诉她了。就说是一个不相识的人抱她来的。”杜夫人点点头,先到厨房去让人做几样她平时喜欢吃的糕点。
虞子蓠正在房里为家里人待她的态度惆怅不已,忽闻院里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向这边过来。她到窗口一看,正见芳音雨燕两人急急赶过来。“芳音!雨燕!”她隔窗高兴地喊起来。芳音雨燕听见,齐答应道“小姐!”两人更加快脚步转进房来,虞子蓠迎上去抓着她们的手,竟跟见到亲人一样激动。雨燕反应得快,就要给虞子蓠行礼,虞子蓠早防着,登时嗔道:“你们要是也跟我生分,我便再也不见你们了。”芳音含泪笑着给虞子蓠道了三个万福道:“给小姐请安。”雨燕见状也称虞子蓠“小姐”,道了万福。虞子蓠将芳音拉到一边,仔细打量一通。她将头发盘起,修了眉毛,左鬓上插着一朵徐花,俨然一个新妇模样。虞子蓠笑道:“好啊,做了新媳妇了。”芳音竟有些不好意思,雨燕插上话道:“还有一件好事小姐不知道,芳音怀胎了。”“真的?”芳音腼腆地点了点头。虞子蓠一下将她揽在怀里,含泪道:“芳音也要做妈了,真好。”芳音结婚怀孕的事让虞子蓠更觉得自己这一去几个月真恍如几年那么长,只这点时间就变了这么多事。“你不会要离开虞家吧?”虞子蓠急着问芳音。芳音笑答:“老爷夫人小姐待芳音都跟亲人似的,除非虞家不要芳音了,否则芳音决不离开。”“那就好。”她说着又转向雨燕说道:“改明儿我央求娘也给雨燕说一门好亲事。”雨燕正不知怎么答时,芳音抢答道:“您放心,夫人上心着这事呢。”雨燕听了不好意思低下头去。虞子蓠没想到最后还是她们两个跟自己最随意,顿时心情大好,拉着两人坐下。她问芳音道:“我听人说怀了胎不是爱吃酸的就是爱吃辣的,你爱吃哪样?”“哪样都爱吃,总是停不下来,吃得现在胖了许多。”芳音笑道。虞子蓠上下又把她打量一番,点点头道:“果然圆润了些,不过你可不能省吃。要知道你现在一张嘴两个人吃呢。”她想起柳歌熟悉江南道耗子城等地,怕他成亲后还不收敛让芳音吃亏,便想着要跟柳歌好好说说,让他切莫辜负了芳音。虞子蓠正想着,杜夫人带着个丫头进来了。
芳音雨燕连忙起来拜见,杜夫人见虞子蓠此刻脸上有高兴之色,料是芳音雨燕两人跟她说了甚么开心的话。“我让厨娘做了些你爱吃的点心,趁热尝尝。”丫头将点心摆出来,有桂花糕有酥饼,都是她在杭州时最爱吃的东西。虞子蓠因方才吃饭时没甚么胃口只吃了一点,现在正饿着,见了这些最爱吃的点心,登时拿起两个便吃。杜氏给芳音雨燕使了个眼色,两人会意,先退了出去。虞子蓠晓得母亲将她们遣退是有事跟自己说,吃了一块桂花糕一个酥饼便停了下来。杜氏将手帕给她擦了擦嘴,正如她小时候那般照顾她。想到那道册封旨,虞子蓠便觉得目前索然无味,只默默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