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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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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聂惊云惊慌失措地回到自己的房间,躺着准备睡个好觉时,其实内心是十分不舒服的。

要不是老头子,本公子早就得手了。

哎!遗憾遗憾!

聂惊云自言自语,失望至极。

他用被子将自己完全遮盖,希望以此来掩盖所有的遗憾。

忽然,他退去被子,坐立起来,因他发现窗外似乎有声音在呼唤他。

这声音空灵,摄人心魂。

当聂惊云仔细听时,四周又是一片寂静。

莫不成今日在洛府惹到哪个孤魂野鬼?

哎!睡吧睡吧!

第二日,清晨,聂惊云起得极早。他洗漱完毕,径直来到厨房,看着正在做早点的张妈,恳求她做了很多好吃的。

张妈做了杏仁粥和蒸饼,聂惊云分别闻了闻,然后放在提篮里,满意地朝着洛颜住的那间房屋走去。

来到房门前,他直接就想冲进去,不曾想两名护卫早已经挡在他的身前。

“狗奴才,你们干嘛?”聂惊云怒了,从来没有人敢如此对他。

“请少主原谅,这是城主的命令。”其中一名护卫道。

“我看你们是想找死。”聂惊云一只手提着提篮,另外一只手举起向说话的那名护卫打去。

“住手!”聂洪武从远处走来,一脸的严肃认真。

聂惊云举在半空的手只好收回来,讪讪道:“爹,早。”

“想进去?”

“嗯嗯嗯!”聂惊云连连点头。

“进去也可以,不过,你得发挥你对女孩子的那些甜言蜜语,好好安慰她,让她留在聂府,爹已经着手严查凶手了,会给她一个交代的。”

聂洪武的语气变得温和很多。

聂惊云这个臭小子,平日里,哄得那么多女孩子围得他团团转,也许他真有办法。

“爹,昨晚上要不是你在关键时候捣乱,你的所有顾虑都早已解决了。”聂惊云见父亲语气温和,甚至有些许恳求,不免大胆起来。

聂洪武一听,果然又变脸了,怒道:“臭小子,我警告你,不许你对她动歪心思,否则,你不会再见到她。”

“不动就不动嘛,那么凶干嘛?”

聂惊云鄙视老头子一眼,推门而入。

聂洪武实在是对自己这个儿子无可奈何了。

洛颜还在睡觉。

昨晚她一直没睡着,她一直躺着,想动,却不能动,想睡,一闭上眼就看见满地的死尸,鲜血。

她的父亲,他的哥哥,他的老管家,她的母亲,一时间统统涌进她的脑海,冲她声嘶力竭地喊冤。

所以,她不敢闭眼;所以,她只能默默流泪;所以,她的眼泪汪汪划过脸颊。

直到,鸡啼声响起,她才静静睡去。

但是,她还是做梦了。

她看见,满天繁星点点,凉风习习的夜晚,父亲教他弹琴,哥哥讲故事给她听,母亲帮她梳理漂亮的长发……

她笑了,笑得很甜很甜……

然后,她忽然间看见了一张脸,这是张男人的脸,白皙,清秀,一目双瞳,还有那淡淡的嘴唇。

她知道这张脸,这张脸属于一个人,一个叫聂惊云的人的脸。

她忽然明白,梦早已醒来。

“你想干嘛?”

昨晚的聂惊云实在是太可怕了,现在的她还心有余悸。

“别怕,我不会再动你了,”聂惊云指着桌子上的早点,“吃吧!张妈的手艺挺好的。”

“不吃,谁知道有没有毒啊?”洛颜坐在床上,扭头不看桌上的早点。

“毒?我聂惊云有那么阴险吗?”聂惊云叹了口气,认真道,“洛颜,我觉得你对我们聂家有很大的成见,我们真不是坏人。”

“不是坏人?你爹屠了我全家,难不成还是好人?”

“屠你全家的另有其人,你冤枉我爹了?”聂惊云一脸无辜。

洛颜冷哼一声,道“在整个明海城,除了你爹,谁敢动我洛家?”

洛家在江湖上举足轻重,洛仁轩在江湖上一直享有义薄云天的名声,一般人是动不了洛家的。这或许也是聂洪武担心的一点,他从来不在意别人的闲言碎语,别人对他或赞美,或诋毁,他毫不在意。

但此事,他决不背这个黑锅,那是几十条人命,他一定查个水落石出。所以,此刻的聂家,早已经派出很多顶尖高手,游走在江湖各处,包括近来出入明海城的江湖人,商旅行人都在聂家的掌控之中。

这一切,洛颜并不知道。

洛颜接着道:“我一定要杀掉聂洪武这个人面兽心的家伙。”

“何必呢?你是我最爱的人,我爹是我最亲的人,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夹在中间很难做哎!”

聂惊云实在是无辜啊!深爱的不能爱!世间最悲哀的事情莫过于此了。

“算了吧!我洛颜可不想跟你们有何关连,也高攀不起你聂少主。”

她下了床,走到桌面,抬起桌上的杏仁粥。

“这就对了嘛!跟谁过不去,也不要跟自己肚子过不去,快吃,不够我再叫张妈做。”聂惊云看着洛颜抬起杏仁粥,顿时松了口气,她总算是想通了。

但是,他不是洛颜,他绝不会想到洛颜端起杏仁粥并不是想吃,而是直接将其扔掉。

顿时,漂亮的瓷碗碎成几半,洛颜捡起最锋利的一块抵在自己脖子前。

“洛颜,你干嘛?快住手。”

“放我走,我不想呆在这里?”

“好,我放你走。”聂惊云打开门,他很小心,担心洛颜会一时想不开。

洛颜出了门,可门外已经出现了一队士兵,他们站在门前,手持长枪,最前面站着的是聂洪武夫妇。

哼哼!洛颜冷哼两声,道:“终于还是要杀我了吗?来呀!”

洛颜冲进院子,怒视着院中的每一个人。

聂洪武怒视着聂惊云,聂惊云耸了耸肩,表示自己也是无辜的。

“洛姑娘,你冷静点。”聂洪武道。

“我很冷静,今天只会有两种结果,一,我自杀或是被你们的乱枪刺死,二,我离开聂家。”洛颜依旧冷对着所有人。

“好,老夫让你离开。”

洛颜皱了皱眉,显然不明白聂洪武会这么干脆,放自己离开。

或许,他有阴谋。

洛颜看着聂洪武道:“我离开,不日一定会找你报仇,放虎归山的道理你难道不懂?”

“懂!老夫从很多年前就懂这个道理,所以纵横疆场多年,死在老夫手下亡魂无数,不过,”聂洪武继续道,“洛姑娘,身正不怕影子歪,老夫不信老天会如此无眼。”

“很好,你就等着吧!不会太久的。”

洛颜话完,转身离开,头也不回。

“爹,真的让她走啦?”聂惊云失望至极。

“不然呢?你不是说她是你媳妇儿吗?你连自己的媳妇儿都留不住,好意思怪你爹?”

大门外,阿牛与马车已经在等待着聂惊云,因为上课的时辰马上就要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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