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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出悠,换来的是一夜大酒。
吴良睁开眼时,已经不是那个连窗户都没有的脏仄宿舍了。被罩,床单,虽然不是崭新的,可也齐齐整整,散发着淡淡的皂角香气。
大爷的,还真是小瞧了这群混蛋。吴良用力揉了揉眉心,一转身从床上爬了起来。
起猛了,吴良顿时头痛欲裂,嘴里像是泡了十年八年的老醋坛子一样,又涩又腥。
这是桂花婶的屋吧?吴良依稀记得,昨天一场酒喝到大半夜,但凡有资格上席的老爷们悉数倒地,自己是被刘桂花搀着才勉强离开了村委小楼。
不愧是有女人当家,旮旯角落都收拾的干干净净,比自己那个猪窝是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吴良慢慢挪了两圈,感觉好点了,才到床头的梳妆台前坐下。
镜子有点花,中间还有一道斜着的裂痕,把吴良的整张脸分隔成了两半。
但吴良依然清楚得看见了,自己十九岁时的年轻脸庞,皮肤白皙,鼻梁高挺,就连眼睛里都是一水的干净,透彻。
真是怎么看…都好看。
吴良没脸没皮得自我陶醉着,就凭着这张脸,前世的他就没少招姑娘喜欢,这辈子自己内外兼修,那还了得?
忽然感觉到有点不对劲,吴良一抬眼,面对的门缝间,有双乌黑乌黑的大眼睛,正好奇得往里瞅着。
“谁…”
不等吴良问出口,房门就被人猛得用力推开,不用看,又是桂花婶,连自家的门都毫不怜惜。
“静静,搁门外瞅啥呢。”冲吴良笑了一下,刘桂花转头就嚷嚷道:“见你吴哥起来了,也不知道去给人打盆水洗洗。快去!”
“唉,知道了,妈。”
小姑娘嘴上应着,步子也在慢慢往外挪着,可眼睛就是不愿意拐弯是怎么回事。
吴良乐了,“我又不走,你回来再看也是一样的。哈哈哈…”
小姑娘可做不到像吴良一样没羞没臊,低着头,羞羞得逃了。
见刘桂花要进屋,吴良就感觉自己这样坐在人卧室里好像有点不太合适,赶忙站起身,边往外走边随口问道:“那就是你闺女?”
“恩,大名李文静。”
一进堂屋,吴良就看到了桌上摆着的一盘大白面包子,肚子顿时咕咕乱响。
打从会喝酒开始,吴良就有一个毛病,第二天醒过来都会像个饿死鬼一样食量暴涨,不吃饱了就觉得身子发虚。
没跟刘桂花客气,吴良一屁股坐到桌前,拿起就吃。三下五除二,整盘包子就被吴良一扫而空。
刘桂花先是被吴良的吃相给惊着了,然后又忍不住笑了出来,“吃那么急干嘛?锅里还有,要不再给你端一盘出来?”
“够了,不吃了。”
吴良满意得拍拍肚皮,胃里塞进这么一大盘萝卜肉的包子,身子顿时就暖了过来。
端起手边的茶碗嘬了一口,吴良笑着说道:“桂花婶,有什么事就说出来呗,和我还藏着掖着啊?”
自打早上一见面,吴良就看出来刘桂花藏着心思呢,只是一直懒得多问。可现在饭也吃了,水也喝了,吴良总不能真把刘桂花一直晾在这里,让她自己干着急。
“那个…”
犹犹豫豫了半天,刘桂花一咬牙,先是从左边裤兜里掏出一厚沓子钱放到桌上,明显就是昨天刚从村委那截胡的一万救助款,然后又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兜,叠到救助款上面。
“这些钱,你都拿着,建学校要用的东西我来联系,你读过书,能耐也大,就负责管账,成不?”
吴良不置可否,伸手先拿起了上面的布兜,还带着明显的体温。
藏那里的东西,也当我面往外掏?吴良瞥了一眼刘桂花胸前,叹了口气,这娘们是真不把我当外人了啊。
吴良一层层得打开布兜,一块,十块,大多都是零零散散的小票,可要是全都加起来,也不是一笔小数目了,尤其是对刘桂花这样的农村妇女而言,可能就是她攒了好几年才置下的全部家当。
看刘桂花那两眼通红的样子,为了琢磨这个事,她似乎一夜没睡。
“婶想清楚了,救助款是我拉着你一起去县城求来的,昨晚上被迫打下的那个赌,婶当然也得和你一起应下。”刘桂花瞅着吴良手里的钱,尽管不舍,却还是故作爽气得说道:”太碎的我也没拿,总共是三千六百块钱,这些就是我能出得份子钱了。”
吴良板着脸,把钱推了过去,“拿回去,不差你这点钱。”
刘桂花当然不要,一边回着话,一边硬往吴良怀里塞,“婶寻思过了,建学校那几间屋,其实根本用不了多少钱。刨去材料费,人工尽量省的话,救助款估摸着最少能剩下三四千,再加上这些,就解决了大半。你脑子活,拿这些当本钱随便琢磨个买卖,一万块钱就凑足了…”
任你几路来,我只一处去。不管刘桂花怎么说,吴良开口就是两个字,不要!
开玩笑,我堂堂吴大老板重生归来,如同身披外挂,一路所往而无不利,要是拿了你刘桂花的钱,那就是糟践我自己。
说到最后,吴良有些烦了,“让你拿,你就拿回去!不就是一万块钱,根本难不住我。”
“不行!”刘桂花犟脾气也上来了,“这钱你要是不拿,婶不安心,婶绝对不能欠你的!”
一听这话,吴良一下子有些上头,“欠也是我欠你的。月前地震的时候,要不是你把我从泥里刨出来,我早就死了。”
听到这段话,刘桂花瞬间愣了一下,吴良趁机就把藏钱的布兜塞到了她的手里,抬腿就往外跑。
“哎呦!”
门一开,吴良就和端盆进屋的小姑娘撞了个满怀,盆里的水也撒了一地。
一把扶住李文静,吴良关心道:“没事吧?”
小姑娘摇摇头,瞅着自己被吴良握住的手,有点羞涩,低着头回道:“没事。吴老师,你这慌慌张张得是要去哪呢?”
一句话,把吴良当场问住了。
十三四岁,正是懂事的年纪,李文静抬眼看看吴良,有向里瞅了瞅亲妈,一下就瞧出了两人脸上的不对劲。
反手握住吴良的手,李文静顺势把吴良又请了回去,也不着急问话,而是先把掉在地上的面盆捡了起来。
当着闺女的面,刘桂花也不好意思和吴良多争,一边揣着钱,一边问道:“静静,不是让你去打水吗,咋这么半天才回来?”
“家里的缸没水了,就去村头打了两桶回来。”
娘俩有一嘴没一嘴的聊着,李文静收拾,拖地,直到把活干完,才走到桌边坐下。抱着椅子背,李文静把小脸凑到吴良跟前,好奇道:“吴老师,听说学校马上就要重建了?”
打从李文静进屋开始,吴良就喜欢上了这个小姑娘,聪明,能干不说,关键是长得还漂亮。虽然因为年龄的缘故,五官还没完全长开,可那副根本掩饰不住的美人胚子,早已可见雏形。
揉了揉小姑娘的脑袋,吴良道:“那么生分干嘛,叫哥就成。”
李文静脑袋一偏,瞅向刘桂花,等到亲妈点头,小姑娘才眯着弯弯的笑眼,甜甜得叫了声,“哥!”
“唉!”吴良笑着应下。
李文静从小没爹,被妈妈独自拉扯长大,说不孤单是假的,能认吴良这么个大学生当哥哥,同样也打心底里高兴。更何况…小姑娘偷瞄着吴良的脸,有些羞涩得想到,他长得还这么好看。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两个外貌者协会资深成员成功认亲之后,吴良按着前世养成的习惯,抬手就从桌上抽了一叠钱,没数就塞到了小姑娘的手里,“给,见面礼!想买啥买啥。”
李文静张口就要收,刘桂花却再也坐不住了,一把把钱夺过来,“瞎胡闹!”转头又冲吴良没好气道:“疼人有这么疼的?她才多大就给那么多钱,更何况,这钱是能随便瞎动的吗?”
吴良撇撇嘴,趁刘桂花不注意贴到小姑娘耳边,小声道:“哥回头偷偷给你。”
李文静顿时笑得更甜了。
“今年多大了?”
“到下个月就十四了。哥,你呢?”
“我?二十了。”
小姑娘顿时一脸的崇拜,“二十就大学生了啊,哥你真厉害!”
……
吴良可劲的逗,小迷妹一门心思的捧,说起来就是没完没了。
刘桂花笑着嘱咐道:“静静,跟你哥在这聊着,妈去拾点菜,中午办点好的给你们吃。”
两人谁也开口应声,瞧着兄妹俩一问一答的**场面,刘桂花眼睛一阵发酸,这大概是她近十几年来最开心的时候了。不愿在小辈面前丢脸,刘桂花匆匆走了。
“哥。”
瞧见吴良一连打了几个哈欠,李文静搂着她哥想往里屋送,“要不你再睡会儿?等我妈回来办好饭,我再叫你。”
还没发家致富,就先过上了饭来张口的资本主义小生活,吴良乐得很。
就在这时,两人听到院外门响,吕良起身打开门,来得不是刘桂花,而是昨晚在村委会见过的赵二龙。
“小吴老师!”一见到吴良,赵二龙伸手就把一个篮子递了过来,痘脸上满是笑,“太谢谢你了!俺听说你不仅重建学校,还要免了俺娃的学费,这是刚从窝里拾出来的新鲜鸡蛋,你收下。不用送…”
赵二龙说完,转身就跑。只剩下吴良一个人在风中凌乱,“老子什么时候说过要免学费了?”
进屋坐下没两分钟,门又响了,这次是村北的刘传喜。同样是急来急去,吴良手里又多了两颗蔫白菜。
然后是李麻子,王寡妇,刘奶奶…总之短短半个多小时的功夫,西关村几乎来了个遍,就连郑广田两兄弟也结伴找上门来,客客气气得留下两掰蒜走了。
“这是什么情况?”
吴良抬眼往远处一瞟,孙癞子正站在树下,一脸的蔫坏。
不用猜,就是他了。吴良说不上有多生气,但账是在心里记下了。
“让你皮!老子回头要是不让你连本带利得吐出来,老子就不姓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