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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如还能说出话，就代表你还不够懵。
郑先耀就这么傻傻得，静静得倚在门边，以至于得力干将马小军的到来都没注意到。
“哥，你来这里干什么？”
“军子？”守在315门口的马小波回过头，脸上一半是意外，一半是想说却又不好说清楚的为难神色，“我来陪彪哥办点事，回头再聊。”
“哦...好的。”
马小军转身正要敲门，却被门缝里露出的那双眼睛吓了一跳，“郑老板，你在这躲着干啥呢？”
郑先耀推开门，一把将马小军拖了进来，迫不及待得开口问道：“你认识门口的那个人？”
“认识，门口那个是我堂哥，进去的是我们竹阳县鼎鼎有名的东城彪哥。”
说话的时候，马小军表情讷讷，透着一股子紧张，就连郑先耀不曾问起的胡云彪，他也主动介绍，就像是在照着稿子背出来的一样，远没有他哥的演技那么自然。幸好郑先耀的心不在焉，才让马小军没有露馅。
“东城彪哥？比起前两天来过的那个吴老二，还要厉害吗？”
“呃...”昨天吴良给他的稿子上没有这一条啊，马小军卡壳了，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郑先耀眼神变了一下，怀疑道：“小军，你跟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吗？”
马小军心里一凉，吴良作完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可怕，万万不敢演砸了，“我说，我说。胡云彪是我们竹阳县里数一数二的大人物，名下有好几间店铺和一家小地产公司。要钱有钱，要人有人！吴老二跟彪哥比起来差了十万八千里都不嫌多...”
马小军后面这段话其实是有些过分的，胡云彪实力确实是要强一些，可也没到能在竹阳县一家独大的地步。在马小军竭心尽力的吹捧下，郑先耀的想法渐渐变了，刚刚接触上的吴老二在他心中地位越来越低，胡云彪，还有隔壁房间里那个神秘年轻人，则成了郑先耀眼中不能错过的贵人。
郑先耀眼神变得柔和，嗓音中也开始掺杂进了一丝亲切，问道：“小军啊，你看，我郑某人平时待你也不错，能介绍我跟他们搭上线吗？”
马小军脸露为难，支支吾吾道：“我...我也就因为我哥的关系，才能和彪哥碰过几次面，人家可能连我是谁都记不住，这我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这时，隔壁315的房门忽然打开，乌泱泱的一大群人同时走了出来，就听见每个人都在说：“吴老板，钱交到你手上我们都放心，一切可就都拜托你了。”
也有人是急性子，在门口迫切得问道：“吴老板，这钱都交了，不知道贵公司什么时候能给答复？”
听到动静，郑先耀第一时间趴到门边，打开一条缝向外看去，走在最后的胡云彪满面春光，正握着吴良的手寒暄道：“吴先生，预祝我们合作愉快！”
吴良淡淡得笑着，并没有因为对方的热情而表现出丝毫波动，“胡老板回去耐心等候消息即可，快则三五天，总部便会传回消息，以你现在这么大的投资金额，竹阳县的市场你是拿定了。”
“那就好，那就好。其实这只是先期投资，如果不够我随时都可以追加资金，贵公司的项目我可是万分看好...”胡云彪借着两人拥抱拜别的间隙，他悄悄对吴良施了个眼神，示意郑先耀正在偷看，“吴老板，那我们明天见。
吴良点点头，客气道：“胡老板，慢走，我就不送了。”
临走前，胡云彪特地看了隔壁一眼，慌得郑先耀赶紧关上了门。等到他反应过来，想要出门和吴良搭话时，315的门又已经关上了。
“算了，就住在隔壁，总有机会的。”
吴良在回屋之后直接躺到床上，放松得伸了个懒腰，为了今天这场戏，他足足忙活了一晚上的时间，既要在短时间里给郑先耀留下足够深刻的印象，又不能太过刻意，实在是不容易。
吴良在脑中又从头过了一遍，觉得计划应该没问题，困意上头，就此睡了过去。
而316那边，郑先耀却一直紧张得守在门前，时刻关注着隔壁的动静。一眨眼三个小时过去了，就在郑先耀站得腿酸脚痛，无以为继的时候，苦等了一个下午的315房门终于缓缓打开。
吴良精神抖擞，快速从门前走过，郑先耀赶忙蹬上皮鞋，一路尾随过去。
县招待所一楼餐厅，零零散散得坐着几桌房客，吴良随便点了两个菜，准备坐等大鱼上钩。可直到一碗米饭见底，他也没等到郑先耀上前搭讪。
吴良装作不经意得回头一瞥，只见身后不远处的郑先耀慌乱低头，根本不敢与自己对视。
“竟然这么怂。”吴良撇撇嘴：“难道是我调子起得太高，把郑先耀吓着了？
吴良想了想，直接站起身来朝郑先耀走去。
哒哒哒。
吴良用手指敲了敲桌子，问道：“你是谁？为什么一直跟着我？”
郑先耀很慌，虽然很想和吴良搭上线，可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眼中的神秘富商竟会主动找上门来。犹豫了半天，郑先耀硬着头皮回答道：“吴先生，你好。我是富士集团的销售经理郑先耀，很高兴能在这里和你碰面。”
吴良面无表情得盯着他，“你知道我是谁？”
“那个...我其实不是很清楚。”郑先耀尴尬得笑了笑，焦急解释道：“不过我和东城的胡云彪有些生意往来，所以今天特地来与您见面。”
听到胡云彪这个名字，吴良装作瞬间恍然的样子，放下戒备，顺势坐到郑先耀旁边，喃喃道：“富士集团？做摇摆机的那个？”
郑先耀点点头，“吴先生听说过我们公司？”
吴良抿着嘴，随口应道：“算是吧，我和你们集团的李总曾有过一面之缘。”
听到这里，郑先耀大喜过望，笑道：“这可就太好了，吴先生，我今天来是想和您聊一聊我们公司新推出的项目，看看我们有没有互相合作的机会...”
吴良一边听着，一边装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可还没等郑先耀说完，桌上的大哥大忽然响了起来。
郑先耀很自觉得闭上了嘴，吴良歉意一笑，拿起手机听了没两句，他猛得站起身来，“什么！仓库出事了？你在那守着，我马上就到！”
挂上电话，吴良拔腿就走，郑先耀想拦却又不好意思拦，听刚才电话里说的意思，吴良明显是碰到了十万火急的大事。
看来只能以后再找机会了...
郑先耀低下头，正失望得想着，有一只手却悄悄递到了他的跟前。
吴良满含歉意道：“郑经理，我今天恐怕是没时间和你多聊了。不如这样，东平大街上有我朋友的一家火锅店，敲明天开业，邀请我去剪彩。你如果没事的话，明天可以去一趟，到时候我们再谈。”
一起一伏，郑先耀脸上的失望瞬间消散一空，大声应道：“好，明天我一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