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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疯子外号里带个疯字,不代表他真的疯,换做年轻时,他或许还敢硬着头皮跟胡云彪死磕到底,可混到现在这个年纪,又当了这么多年的老大,马疯子早已没了血气上头,拔刀就干的勇气。
认怂,这就是现在留给他的唯一出路,马疯子当着众人的面,心不甘情不愿的坐回原位,一口气涌了上来,憋在胸口,真是要多难受有多难受。
“马疯子,竟然不疯了...”胡云彪心里一边犯着嘀咕,一边示意自己身边的人也坐回去。前一秒还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氛,就因为吴老二的突然反水而瞬间烟消云散。
吴良看向吴老二身后,郑先耀嘴角含笑,正冲着自己点头示好,真没想到这货还能在这时候派上用场。有那么一瞬间,吴良都差点心软了,犹豫自己还要不要按着原本的计划,狠狠地坑郑先耀一把呢?
但也就只是那么一瞬间而已,吴良冲郑先耀招了招手,转身走进里屋。
得了指示的郑先耀满脸喜色,和吴老二耳语几句后,便高高兴兴得跟了上去。一进屋,郑先耀就听到这样一句话。
“摇摆机的生意,以后就不要做了。”
见郑先耀愣在那里,吴良皱了皱眉头,问道:“怎么,不愿意?”
郑先耀为难道:“我能问问为什么吗?毕竟我干这个,也干了不少年头了。”
吴良瞥了他一眼,冷笑道:“还好意思问为什么?我不相信你不知道传销是怎么回事,五百块钱的机器,就敢卖人七八千上万,上线吃下线的无本买卖,这是诈骗!”
圆桌对面,郑先耀脸色一沉,警惕得看着吴良。
“怎么了?”吴良不屑道:“怪我说得太直,想翻脸?”
听到这句话,郑先耀才反应过来,自己现在呆的是谁的地盘。一旦翻脸,不谈吴良的背景势力如何,单单就是门外的胡云彪,就能把他玩弄于股掌之间。
郑先耀突然笑出声来,“哪能啊...吴先生说得没错,是个明白人。可您说现在这个社会,想赚钱可不都得动点脑子。股市里,是庄家吃散户,市场上,是供货方吃销售方,您看,这不都是一样吗?”
面对郑先耀这一番陪着小心的解释,吴良面无表情得盯着他,道:“一样吗?”
在吴良的目光注视下,郑先耀唯唯诺诺,感觉后背的冷汗都流了出来,“这...这...现在市场就是这样的啊,国家也没说咱这是犯法的生意,做买卖有人赚钱,总得有人赔钱。”
拒绝认错,死不悔改,就像吴良之前预想到的那样,郑先耀这种人在传销组织的洗脑教育下,已经没救了。
吴良突然起身,把郑先耀吓了一跳,腾得就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吴先生,咱有话好好说!”
吴良弯下腰,从郑先耀的椅子底下掏出来一个方方正正的老式录音机。放到桌子上,吴良看着郑先耀,道:“刚才的话,已经都录下来了,需要我放给你听听吗?”
郑先耀彻底慌了,就像一只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张牙舞爪得向吴良扑了过来,嘴里大声喊着:“你这是干什么!把磁带给我,给我!”
郑先耀年过四十,身高不过一米六,如何敌得过吴良这样的年轻酗子。闪也不闪,吴良瞅准空档,直接一脚踢在了郑先耀的大腿根上,当场倒地。
郑先耀两手抱着裆部,扎心的疼痛,加上此刻巨大的心理压力下,他脸色早已煞白,绝望得喊道:“吴先生,您这到底是要干嘛啊...就算您报警,把录音交给警察,人也不可能把我关进监狱,国家又没规定传销犯法...”
确实,直到1998年,国家才正式下达了一份《关于禁止传销经营活动的通知》,若是走正规渠道,吴良现阶段还真是拿他没什么办法。但可惜的是,吴良本来也没准备拿寻常手段来对付郑先耀。
吴良蹲下身子,拍拍郑先耀,道:“看你今天是跟吴老二来的,拿了他的钱吧?你说我要是把这个录音放给他听,你会是是个什么下场?”
郑先耀脸色顿时煞白一片,根本看不到半点血色,吴老二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怎会不清楚,表面笑呵呵,肚子里却藏着不知道多少坏水。他本来是准备在竹阳县捞上一票后就立马逃之夭夭,天大地大还真不信吴老二能把他怎么样。
可现在...就因为贪心,想要从吴良这里再赚上一把,自己就沦落到了这般田地。郑先耀沉默了许久后,犹不死心道:“我才刚跟他搭上线,还没签合同,大不了陪他一笔钱就是了。”
吴良点点头,又问道:“那还有马小军呢?你从他那里,可是拿了两万块钱。”
“马小军?原来是他这个王八蛋出卖我!”郑先耀心里暗骂几句,扭头冲吴良说道:“吴先生,您为了这么个没出息的徐混就和我为难,至于吗?我认栽,赔钱!”
“准备赔多少?我可告诉你,马小军是没啥出息,可他哥马小波却是胡云彪的得力心腹,论狠,未必比吴老二差。”
郑先耀一愣,他是真没想到,马小军竟然还会有这层关系。咬咬牙,郑先耀低头道:“您说数。”
吴良瞄了瞄郑先耀从不离手的黑色公文包,问道:“你有多少钱?”
察觉到吴良的心思,郑先耀顿时又激动了起来,“不行!您这是在绝我后路呢,我顶多把从竹阳县赚的钱都交出来,并且保证以后绝不再来!”
吴良笑了,“呦,你还想走呢?算了,我直接把你送到胡云彪那里去,先尝尝三刀六洞,挖眼断手的滋味吧。”
说完,吴良起身就要走,郑先耀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哀求道:“吴先生,吴先生,我认栽!我这包里一共就六七万现金,还有张二十万的存折,都给您,都给您!”
“早这么识相不就得了。”吴良伸手,一把从郑先耀的怀里抢过公文包,道:“钱我收了,但你也别想跑,我会让胡云彪派人看着你。”
“啊?吴先生,钱都给了,您还要干嘛,就高抬贵手,放过我吧。”
“想得倒挺美,钱是还了,可你之前造下的孽也得了清。今晚上安心在这呆着,明天再来找你。”
说完,吴良头也不回得向门外走去。
孤独一人,钱财尽丧,前途未知。
在这从没有经历过如此绝望的时刻里,郑先耀坐在地上,抱着腿,渐渐生出了悔不该当初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