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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这价钱都还没谈呢,就说要把店给您,是不是...?”
出门后,郑先耀犹犹豫豫得提了这么一嘴,苏酥和吴良之间毕竟是老熟人,而且看两人刚才嬉笑怒骂时百无禁忌的样子明显关系匪浅,他这么说就有点小人进谗言的意思了,生怕吴良一个不喜就给他安上个喜欢挑拨离间,此人不堪重用的帽子。
吴良一听,反而对满脸小心的郑先耀高看了一眼,话不中听,道理却明,比旁边懵懵懂懂只长了一根直肠子的牛大壮强上了许多。
与人做生意,本就应当始终揣着这样的一份小心才对。
吴良不说话的样子,让郑先耀心里一阵发毛,只能认为自己说错了话的他赶紧开口补救道:“当然,我不是说苏老板不靠谱,只是...只是...单纯的想让您多考虑一下...”
吴良却笑着安抚道:“不用害怕。这样吧,接下来和苏酥商讨细节的事,就由你来办,等合同准备好了交给我签字就行。”
郑先耀先是一愣,随后面露狂喜,止不住得连连弯腰点头,“好勒,老板您放心,一切交给我来办,定不会出丝毫差错!”
吴良随口应付着,如果郑先耀像自己一样曾和苏酥相处过几年,清楚苏酥的性格和出身家世,也根本不会担心这件事上会有什么差错。在九十年代,能随手拿出几十万块钱给孩子自主创业的家庭,能普通吗?尤其是像苏酥这样的,明知道是拿钱打水漂,却不闻不问不心疼,彻底放开手脚只为让自家闺女多积累些社会经验的父母,更加不会是普通人。
等郑先耀这股激动莫名的劲儿过去了,吴良才补充性得嘱咐道:“不过你也别看人家大方,就想多占便宜,价钱该是多少就是多少,不能恶意压价。”
以吴良对苏酥的了解,只要哄得高兴,她是真能做出来一分钱不要就白送店铺的事,大概家里有矿的人,就能可以这么任性吧。
牛大壮本身对这个没有太大的兴趣,在相处的半年时间里,他早已经不自觉地将吴良视作了主心骨,觉得只要有吴良在,自己只需要安心听话就行。
回程路上,换成牛大壮坐在了驾驶位上,打着方向盘行走在城市间五味陈杂。
这辆车,已经成了牛大壮的一块心病。
说不喜欢吧,可当他驾驶着切诺基于车流中往来穿梭时,那种从未享受过的优越感却让牛大壮深浸其中且不愿自拔。只是这一不小心就超出预算整整一倍的价格,又让他惴惴不安,尽管之前吴良保证过,可牛大壮还是怕自家老爹知道后会一怒之下就打断自己的腿。
家里的那堆破烂,真像吴老师说得那么值钱吗?牛大壮对古董收藏一窍不通,此心难安啊...
再次回到树掩花丛的小区楼下时,天边太阳已经将要落山,郑先耀主动伺候着老板从一侧下车,将路上随手购买的几大包东西提出后备箱,吴良伸手接过,随口嘱咐道:“好不容易来趟省城,你们也趁机会到处逛逛,有什么事记得给我打电话,别惹祸。”
郑先耀弯腰应话,想陪着一同上楼却被吴良伸手拦下,靠在车门上的牛大壮则有些心不在焉。等吴良有点不放心的再次追问时,牛大壮才惴惴开口道:“哥,这车...要不您给想办法退回去吧?最起码换辆便宜点的也行。”
吴良闻言不禁失笑,这个牛老头,真是将穷养儿政策实行到了极致,守着家里的金山银山,一心想着自己挣面儿讲排场,却让唯一的儿子都不敢花钱。
“放心吧,没事,你爹肯定喜欢这车。”
牛大壮将信将疑,吴良知道他脑子轴,有时候不太容易绕得过弯儿来,只能换上一套说辞开解道:“你要是实在放心不下,回去就说是我让你买的,必要时候还可以充当咱们公司的公车,这总行了吧?”
听到这句话,牛大壮脸上才终于露出一丝真切的笑容,心中大石彻底落下。伸手将一门心思想继续拍马屁的郑先耀拉回到自己身边,牛大壮冲吴良挥挥手告别,高高兴兴得开车走了。
吴良转身上楼,楼梯间悬挂的照明灯还是像昨天那样,一层亮,一层不亮,光线黯淡,空间逼仄。吴良小心得迈着步子,身边无人之时,他又不自觉的在脑中默默梳理着一天所得。
和苏酥故友重逢,可喜,高姌晴的小算计,不可姑息,反而在江大门口遇到的那群公子哥,吴良花费心思最重,哪些人可以拉拢结交,哪些人应当敬而远之,渐渐在吴良心中汇成了一张人名列表,左右排开,泾渭分明。
圣人云:“吾日三省吾身。”
或许是在竹阳县小院望月静坐时开始,或者是以重生第一夜的满心迷茫惊惧为开端,吴良就养成了这个习惯,每日自省,但求有所得。
谁让我吴良运气这么不好,拼了大半辈子好不容易才积累下万贯家财,到该享福的时候了,却被老天爷一巴掌又给拍回了解放之前,还没有重生自带金手指。再不努力,吴良真怕自己越活越回去,还不如前世过得从容自在。
看人家小说里都拿重生穿越当好事,偿夙愿补亏欠,美满团圆。可纸上得来终觉浅,真换到了自己头上,吴良才明白根本不是那么一回事,让一切从头再来何止需要勇气,为了抓住那些稍纵即逝的一线机遇,只能和在这无光逼仄的楼梯间里登高爬楼一样,步步为营,如履薄冰。
一边想着心事,吴良一边转钥匙推开大门,温暖灯光和勾人垂涎的饭菜香同时扑面而来。
右侧厨房门半向拉开,徐芬女士十分罕见得套着一件围裙在灶前颠锅舞勺,听见声音,她笑着回头向吴良招呼道:“儿子,回来了!赶紧洗手去,叫你爸过来吃饭。”
“我爸回来了?”
吴良怔怔得走进客厅,电视打开,播放着熟悉的“...欢迎收看新闻联播节目,首先向您介绍这次节目的主要内容...”
一位坐在正对沙发上的中年男子抬起头,和之前的多少年一样,看了吴良一眼,然后没什么表情得微微点头。
吴良顿时眼眶一红,努动着嘴,却喊不出半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