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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五章 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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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好,经过这件事证明歹徒不是我们的歌迷。我们就依社长的指示,抬头挺胸正大光明的召开记者会,畅所欲言,呼吁大家协助警方逮捕真凶。我绝不原谅这种以伤害他人为乐的变态凶手"聪说到一半,忽然拉住烈的手。"烈,你看!什么?"摄影棚里的每一间休息室都有装一台电视机,之前他们为了看插播新闻,所以从刚才就一直开着。新闻报完之后,就开始重播濑良明日香主演的电视剧。现在正演到明日香和演她父亲的男演员在对话。

"那有什么好看,我不是跟你说我和她早就断了不是!你看新闻快报!快报?"烈这才注意到荧幕上方的一排跑马字幕。

"女星濑良明日香小姐今天收到一个不明包裹,在拆开时邮包突然爆炸爆炸!?紧急送医治疗后,院方表示濑良小姐可能必须住院三周根据研判,歹徒可能和鸿上玛利亚小姐灼伤事件是同一个新大陆!"一时之间震惊,愤怒,未知的恐惧一起涌上来,烈只觉得自己全身发冷。

"他到底想"只不过二天,还不到48小时的时间里,先是鸿上玛利亚,再来是他们本人,接下来是轮到濑良明日香--------

"烈!聪!"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是我北泉!请开门!怎么了?社长你?!"上前开门的聪发出一声惊呼,把烈拉回现实。

南原扶着北泉的肩,右脚一拐一拐的拐进来,白色的套装也已经是惨不忍睹。

"社长你从楼梯上摔下来吗?要不要先坐下?才不是,哀哟!痛死我了。是有人从背后故意推我。推你!?谁会谁晓得。太突然了,我根本没来得及去注意这些。唉哟幸好我反应快,没有整个人滚下来,只有扭到脚踝。可恶我的PRADA高跟鞋报销了"原本五寸的鞋跟如今是歪在一边晃了。看着南原表情扭曲的扶着鞋子,烈忽然发现她背上有东西。

"呿!先用瞬间胶粘粘看。南原小姐你背上啥?"烈紧张的扯下斜贴在她背上的纸片。那是一张电脑印的纸卡。上面只有三个字-------"新大陆"!"总之,在凶手被捕以前,一定要特别小心注意,知道了吗。尤其是绝对不能落单,就算在摄影棚里活动也要二个人以上同行。所有吃的东西都要经过我检查才能吃,即使是认识的人请的东西也一律不准碰。顺便知会家里的人,所有的邮包,快递一概拒收,以免收不不明爆裂物。"南原一路上不厌其烦的一再重覆叮咛,直到车子开到医院门口才自己下车去看夜间门诊。倒真是难为她了,忍着脚痛一直陪他们到录影结束,结果脚踝已经肿得像包子那么大,根本就塞不回那只用瞬间胶勉强修复的高跟鞋里。

"我先送聪回家,然后再送烈回去住的地方。"在TRASH的三个人里,只有烈是单身一个人住,聪和母亲住在涩谷,而陆太则是和父母以及一个小弟弟住在横滨。

"烈,你不觉得奇怪吗?"车子的轻微晃动让烈原本已经快要进入梦乡,被聪一叫,有些不悦的微微张开眼睛。

"什么啦?我是指有关歹徒的手法。鸿上小姐是除草剂,濑良明日香更是用了爆裂物为什么独独对我们手下留情,只用了泻药呢?而且南原社长不是艺人却也受害,你说是不是很奇怪?会不会是认错人了?歹徒处心积虑不惜大老远追到湘南海边下泻药,他一定是详细收集了所有相关资料,我不以为那会是误认。要说到误认,社长也并没有长得像哪位女星啊?"的确是不寻常,聪抚着唇认真思索。"整个事件太奇怪了。找不出共通点若纯粹是以伤害名人为乐,下手又太轻了,难道是和我们6个人都有怨隙的人不要想了啦!想破头也想不通的啦!"烈拿起放在膝上的外套蒙住头,把椅背放到最低。

"烈不在乎凶手是谁吗?怎么会不在乎!让我知道非打他个半死不可!那你可得比警察早一步找到他才打得到喔。"聪倚着车窗好心的提醒他,然后车内便又再度陷入沉默。

累了一天明明很想睡,可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聪在涩谷下车之后,烈也不再强迫自己入睡,掏出一支烟正要点上时,又想到打火机忘在西冈家的事。

"喂!"烈移坐到驾驶座后方,拜托北泉说:"不好意思,可不可以先绕到富谷去?"后视镜映出北泉讶异的表情。"富谷?你还要去看牙医啊?我昨天把东西忘在那里了。可是社长有交代不可以绕去别处,一定要直接回家是很重要的东西,拜托啦,5分钟就好了。"看烈双手合什求他,北泉只好把车子开下涩谷大桥右转上驹泽大道。不一会儿,东大教育系本部就在眼前了,平常烈都在富谷的十字路口下车,可是北泉今天坚持要送他到诊所门口,以防万一。

"我要是超过5分钟没出来的话,你就先回去好了。那怎么行!社长交代烈!我会在这里一直等到你出来!"不理会背后不断传来的叫唤,烈从一楼停车场的后方直接穿过去。诊所和西冈家距离大约20公尺左右。

转转门把,发现大门是锁上的,可是三部进口高级轿车都整齐停放在停车场,从门外瞄到客厅的灯是亮着的,他就算不在家也应该只是到附近买东西吧?伸出手按下门铃后,立刻想到可能会是各务来开门,心里就开始不爽。(怕他不成!)想到自己可是名正言顺,没啥好怕的。

对讲机没有人应,却直接从里面传来门把转动的声音,门倏的打开。

"哦?"--------果然是祸不单行。

"是你啊,敏彦不在哦。要不要进来等?"各务身上穿着一件明显过大的睡袍,好心的让出路来。

烈闷头踢掉脚上的鞋子,咚咚咚的蹬进客厅。可恶!开门的竟然不是西冈,而那狗杂种又一副当家女主人的跩样-------更可悲的是自己居然还煞有介事的偷瞄了一下那狗杂种脖子上没有留下吻痕,我这是在干嘛啊!倦在沙发上的葛蕾听到脚步声,只抬头瞄了一眼这个不速之客,便不再理他。烈不甘示弱的用力瞪回去示威,才走上二楼的寝室。环顾室内,边柜上没有他要找的东西,又走下楼。

"喝咖啡?红茶?还是绿茶?"各务自厨房里传出声音。

"打火机。好奇特的饮料?我的打火机呢?DUNHILL的。昨晚忘在这里。"各务将手撑在壁柜上,故意夸张的挑起秀美的眉,一脸看白痴似的不屑。

"你小学是哪里毕业的?老师没有教你如何说一句文法完整的问句吗?我昨天晚上忘在这里的DUNHILL打火机在哪里!谁晓得?咖啡要加糖跟奶精吗?去死啦!"餐桌,电话旁边,还有西冈平时放车钥匙的行子里都找过了,就是找不到他的打火机。烈忽然想到搞不好打火机根本没有忘在西冈家,而是自己把它放在昨天穿的那件皮衣口袋里了。---------说的也是,昨晚抽烟的时候好像是用西冈的打火机点的?

一时之间不由得心虚脸红起来,早知道先打电话来问就好了,自己现在这副德行,活像是故意找藉口来检查各务滚了没有似的。

"咦要回去啦?敏彦应该快回来了,你不再等一会儿吗?他要是知道你不等他就走了会很伤心耶。"烈臭着一张脸,默默接下他递过来的杯子。

"你不会在里面下毒吧?真没礼貌。我可是已经反省过了。"各务拨着濡湿的黑发,对他优雅的笑笑。烈看他一副笑里藏刀的贱样,真是想吐!"昨天我太失态了,想我何必跟一个玩具计较呢。"烈闻言青筋暴现。"你再说一次!谁是玩具!难道不是吗?有空就带去洗洗澡,偶尔抱着一起睡-------玩具不都是这么玩的吗?"烈被他说的一时哑口无言,各务见状嗤笑一声,继续落井下石。

"也许你还不清楚,我就老实告诉你吧,像你这种货色在这里来来去去一点都不稀奇也不知道你是排第几百号去了。只要长得稍微可爱一点,会撒撒娇,敏彦他是来者不拒的,真是坏习惯。"烈像是被人泼了一大盆冷水,从头凉到脚,脸色发青,看着他的反应,各务兴味十足的伸出食指,在他僵硬的脸颊轻轻抚摸。

"像你这种路边随便捡都捡不完的玩具,他根本不当一回事,你还真以为他只有你一个啊,我的大明星?"瞬间全身的血液直冲脑门,烈愤而拿起手上的热咖啡往他脸上泼去。"好烫!"各务痛苦的捂住被高温灼烫的脸,忿而抬头瞪着手中还紧握着空杯,气得全身发抖,口中不住喘息的烈。"你这戏子!"各务怒不可遏,举起手来就要反击,忽然有人从背后将他制住。

"东彦,我不准你打他,你太过份了。"只见西冈扣住他的双腕,出声制止。

"是啊,我是说的太夸张了,是没有几百个,差不多只有50个‘‘而已’’!你这个骗子!"烈举起手上的杯子往西冈砸去,WEDGWOOD的高级瓷杯撞到门板摔得粉碎。葛蕾见烈对主人做出攻击性的举动,露出利齿,对他用力的吠叫起来。

"你你这个见人就上的猪你去和那些玩具玩死在床上算了!"丢下被骂得狗血淋头,一脸错愕的西冈,烈头也不回的离开这个曾经是他最爱的地方。

"该死的小liumang!最讨厌这种乳臭未干的社会蛀虫!一不开心就暴力相向,一点理性都没有!骄傲自大,好好跟他讲道理又听不进去,说不过人家就来硬的。那种低等动物贫乏的脑细胞只塞满了食欲,性欲和暴力而已!!你嘴上说讨厌,倒还研究的很透彻嘛。"各务边擦着头发从浴室走出来,嘴上不停咒骂。西冈的口气似乎含着那么一点讽刺,送上一杯刚冲好的ESPRESSO。各务接下杯子,停顿了一下,把原本要说的话又吞了回去,啜了一口ESPRESSO,摸摸刚才被热咖啡泼到的颈边。

"有点刺刺的。只是轻微的烫伤。我早就提醒过你不要故意招惹他,你是自作自受。哼!我说的可都是事实。"各务将湿毛巾丢到一边,从酒柜里拿出一瓶威士忌倒了一杯,口中念念有词,一口喝干。

"你到底看上那个小liumang哪一点?你**人的标准什么时候降到那么低?他在日本是蛮红的,可是,你要知道,他只有高中毕业耶!你跟他不会无话可说吗?我从来就不曾以学历和职业来选择对象。"西冈略嫌慵懒的伸展修长的双腿,从烟盒取出一支细长雪茄点上,顿时整个室内都弥漫着咖啡和雪茄的香味。

"只要喜欢,我无所谓对方是医生,是律师,还是高级翻译。他天生就具有令人无法抗拒的魅力,这与后天的职业无关。哈!你几时开始迂尊降贵,当起褓姆来了!"各务不觉提高音量,仰首又干了一杯威士忌。"居然为了讨好他,做了一整桌他爱吃的菜,帮他放洗澡水,还像只鹦鹉似的他说一你就不敢说二。-----------连他在餐桌上边吃饭边抽烟你都由着他。严格要求玩具遵守你的生活规范不是你的基本信条吗!我还记得以前在餐桌上不过是拿出打火机,连烟都还没点上,就己经被你骂得半死。"听他忿忿不平的翻旧帐,西冈忍不住轻笑。

"我从来就没有把烈儿当成玩具,过去不会,将来也不会。"各务不悦的皱皱眉。"你认真的?倾我一生。"西冈偏过头看他。

"我想你是因为我爱上那样的小男生,心里不平衡吧?"不喜欢烈儿是你的自由,我不会强迫你一定要和他和睦相处,不过"大手一伸,轻轻握住各务细瘦的颈子。

"你要是敢再说些不该说的话刺激他你知道我会怎么做。"束在颈上的五指微微使力,各务毛骨悚然,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西冈只是轻轻一笑。

"敏彦你------"他那温和亲切的笑容,更让各务觉得头皮发麻。

葛蕾从二楼走下来,乖顺的趴伏在主人的脚边。西冈适时松开手,各务这才大口喘着气倒回沙发上。其实西冈并没有真的用力扼住他的呼吸,不过已经教各务全身僵硬,无法动弹。倒是西冈神情自若,仿佛刚才的事根本不曾发生似的,轻轻抚摸葛蕾天鹅绒般滑顺的长毛。

"你不问我为什么回日本?你不想知道原因吗?没兴趣。"各务忍不住嘲笑自己的健忘。伸出白晰的脚滑过将头枕在主人腿上的葛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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