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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见武馆门口,一个高大的身影被一群大汉簇拥着走了进来,卜杰和铁头两人一见点子来了,互相挤挤眼睛,一起从厅中奔出,到了高大身影近处,立刻双膝跪地,嚎啕大哭起来。
高大身影眉头一皱,正要开口说话,身旁大汉大声斥责道:“什么人敢在此撒野!”说罢一拳向卜杰面门击来,卜杰眼见拳头飞来,不闪不避,反而低头含胸,加速前冲,竟一把抱住了高大人影的大腿,接着口中大呼:“干爹救我、干爹为我做主!”
此时铁头也跪倒在卜杰旁边,口呼:“干爹救命!”
高大人影听到两人叫自己干爹,似乎有些惊讶,又低头凝神看了两人几眼,最后把目光集中的卜杰身上,问道:“你是……卜杰?”卜杰见厉虎认出自己,喜极而涕的叫道:“小子正是卜杰,干爹要为我们做主呀。”高大人影神色稍缓,低声道:“先起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随我来。”
卜杰和铁头一听此话,一骨碌从地上爬起,一左一右乖巧无比的跟着厉虎进了客厅。厉虎往大厅中央的椅子上一坐,自有下人送上毛巾和清茶,挥手叫二人坐在下首,喝了口茶水,顿了一顿后,缓缓说道:“胡老大的事情我听说了,据说你们当时也在场,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倒是说来听听。”
卜杰一听,当即绘声绘色、添油加醋的把当日码头发生的事情详详细细的讲了一遍,只略去了流星一节,讲到胡老大身首异处,抹一把眼泪;讲到黄霸天强凶霸道,表情激动,又是一阵咬牙切齿。
厉虎静静听完卜杰的讲述,一张长方脸上面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许久后,沉声说道:“修仙者?那也没有多少了不起。胡老大败在急于求成,若是比拼真正实力,未必会输在黄霸天手里。”顿了一顿,点点头,又继续说道:“你们两个小小年纪,敢去给胡老大收尸,先不论胆色,就论这份孝心,也已颇足嘉许了。”
卜杰和铁头听了,两人赧然而笑,表情倒都有些不好意思起来。厉虎一摆手,淡淡说道:“当下胡老大已经归天,斧头帮被黄霸天吞并,以短刀会现如今的声势,如今的冀州城怕是没有你们的立足之地了,接下来你们有何打算?”
卜杰尚未回答,铁头抢着说道:“我们就认厉老大为干爹,干爹让我们去砍谁,我们就去砍谁。”厉虎听到此话,沉默半晌,缓缓说道:“本来看在胡老大的情分上,收留你们也不算什么,但人生在世,都是要靠本事吃饭,厉某虽在这钦州城里有些虚名,手下也不收无能之辈,你们有些什么本领,拿出来看看吧。”
厉虎话音刚落,卜杰已经一拳向铁头胸口击去,铁头一掌架开,当下两人拳来脚往,拉开架势,呼呼带风,直从大厅打到前院练武场上,只见一个招式行云流水、拳拳潇洒好看,一个招式势大力沉、掌掌古拙雄奇,两人便如对打了千百遍般,对对方的招式都是烂熟于心,攻守配合的天衣无缝,见两人年纪不大,却都有如此不凡的武功,练武场上围观的年轻弟子都情不自禁的叫起好来。
直过了一顿饭功夫,两人仍是拳脚生风,脸不红、气不喘,一旁的黄袍大汉,也不由得露出赞许的神色。又过了一会儿,厉虎终于点点头,说道:“停一下,你们先歇歇。”说罢将黄袍大汉叫了过去,低声说了些什么,只见黄袍大汉微微一笑,转身向卜杰二人走去。
黄袍大汉走到卜杰面前,说道:“你们有两个选择,一个是随便出一人,能接的下我一击就算过关;一个是随我学一套拳法,这套拳法我只教一遍,如果一遍就能够学会,也算过关。”
卜杰和铁头对视一眼,又转头从上到下的把黄袍大汉细细打量了一番,心中估计这人实力比之短刀会那黑脸大汉恐怕犹有过之,若是全力一击,硬碰硬,能不能接的下来,恐怕只有一半的把握。
略一思量,卜杰计上心头:“能不能我先试试学拳,如果不能过关,再接你一击,接的下的话,也算过关?”黄袍大汉一笑,转身到厉虎身前耳语了几句,抬头向卜杰朗声说道:“来吧。”
练武场上围了个半圈,众人目光齐刷刷的投向黄袍大汉,只见他拉开架势,缓缓从起手式开始一招一招的打出一套拳法,只见其虎步龙行,动作静如处子、动如脱兔,招式中有种含而不发的感觉,力量打出七分,自身还留有三分,充满绵绵不绝的味道。
卜杰凝神观看,果然不出所料,这套拳法就是刚才黄袍大汉向新弟子传授的那套,黄袍大汉开始动作缓慢,几招后动作突然加快,卜杰心中一急,就在这时,卜杰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一个白色光球,只见光球以一定的速度突然急速旋转了起来。
卜杰只感觉眉心处传来一阵剧痛,恍惚之间眼中黄袍大汉的动作似乎被放慢了十多倍,一招一式清晰无比的展示在眼前,顾不上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卜杰连忙抓住时机来记忆招式,约莫二十余息,黄袍大汉一套拳法打完,卜杰兀自愣愣待在原地,似乎入魔了一般,众人见他失魂落魄、痴痴呆呆的样子,不由得都暗暗好笑,铁头更是眉头紧皱,走过去使劲拍了一把卜杰的肩膀,低声说道:“天才,该你了。”
卜杰一惊,从某种精神高度集中的状态中苏醒过来,先望了一眼周围观望的人群,再向黄袍大汉一拱手,说道:“小子不才,请教头指教。”
说罢缓缓打出一套拳法,只见他从起手式开始,无论姿势、法度,便如研习了这套拳法多年一般,竟无丝毫错误,且对比黄袍大汉的风格,似乎另有一般潇洒不羁的味道,周围的人群鸦雀无声,黄袍大汉更是看的眼中发亮。
转眼间一套拳法打完,人群爆发出震天的喝彩声,铁头激动的握着黄袍大汉的手问道:“可算过关?”黄袍大汉微笑着点点头。两人大喜之下,过去向厉虎跪倒磕头,口称:“拜谢干爹!”
厉虎的脸上仍是面无表情,只点头道:“不错,小小年纪就有这般武功造诣,以后跟着厉某,定不会薄待你们。”说完召来黄袍大汉简单交代了几句,就起身往门口走去。
卜杰和铁头一起目送厉虎出门而去,不由得心下嘀咕,这新老板来去匆匆、行踪诡秘,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这时黄袍大汉过来招呼二人,将周围的武馆弟子一一介绍给他们,并叮嘱二人先在武馆歇息一晚,明天再行安排差事。
正事已了,卜杰心中一块石头落了地,眼见铁头正在练武场上兴高采烈的与一些年轻弟子切磋打斗,一阵疲乏无力、昏昏欲睡的感觉袭上心头,他心中明白,刚才那白色光球急速旋转的十余息功夫,几乎耗尽了他所有的精神之力。
这东西到底是什么,怎么会寄生到自己体内,一种对未知事物的恐惧袭上心头,越想越是害怕起来。他无心与主动过来结交他的人攀谈,向周围的人拱拱手后,三步并作两步的找到黄袍大汉给他安排的卧房,进去后倒头就睡,这一觉直从上午睡到黄昏时分,这才神完气足的醒过来。
卜杰来到旁边铁头的房间,将自己的情况讲了一遍,铁头先是故作神秘的上下打量他两眼,然后一脸坏笑的道:“小撸怡情、大撸伤身,年轻人还是要注意身体啊。”
“啪”的一声,卜杰在铁头的光头上狠敲一记,正色道:“正经点儿,快帮老子想想办法。”铁头双手护着头,正色道:“这东西有没有什么企图不好说,但它现在肯定是帮你,说不定这真就是富二代说的仙缘,你小子走狗屎运了。”
卜杰低头思量,缓缓说道:“仙你个头,先搞清楚这东西的底细吧,不然心里总是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