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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试那段时间，每个人都过得紧张而又平静，进考场时还是手心冒汗，出来时却是一脸的轻松。
毕竟头上悬着的那把剑落下来了，刺没刺中再说。
考完以后，各自回宿舍收拾东西，人数经清点以后，再登上大巴车回校。
林婉依旧挨着张素云坐，只是对方如今的状态和来时却不一样，神情恹恹，一副对万事万物都没有兴趣的样子。
她俩坐在最后一排，周围没人，保密性比较好。
林婉戳了戳她，“素云，你身体不舒服吗？”
张素云淡淡开口，“我没事。”
“你家里是出了什么事吗？”林婉继续追问。
紧盯着她神色的林婉发现，张素云听见这话时睫毛微闪，嘴唇翕动，似乎想说点什么。
但到最后，张素云什么都没说，“没有。就算有，也跟你没关系。”说完她便闭上了双眼，不肯再交谈。
真是奇怪，明明考前她还神采奕奕，怎么考完后整个人都萎了。
不过林婉现在也没有心思去猜测，两天的考试，无论是从体力还是心理上，都给她带来了不小压力。其他人也是如此，因此车子开动后，哪怕乡间道路崎岖不平，车内颠簸，然车上的乘客依旧睡得香甜。
汽车在在小学门口停下，少年们从车上陆续下来，经过修整，精神已经好多了。
刘老师说了出分数、发放录取通知书和毕业证的时间，就让大家各自回家。
同学们拍掌庆贺，欢呼着离开。
虽然这个时期的大学生很受尊敬，也都想当大学生，但大家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大学是那么好考上的吗？尤其是在农村，能念个大专就不错了。
所以，这些人没有抱着再上学的念头，在他们看来初中毕业便意味着可以找师傅学手艺，接活攒钱娶媳妇。
毕业，是自由，是幸福。怎能让人不兴奋？
林婉倒是没有那种解放的快感，心情十分平静。她不慌不忙的从校门离开。
“林婉。”
她回头看过去，是刘乘风在喊他。
“有事吗？”
刘乘风背着手，“你觉得你能考上高中不？”
林婉摇了下头，“我不知道。”
刘乘风面色微变，缓了缓他继续道：“考不上高中也没关系，你可以去读卫校，毕业了能分配到县里的医院去。”
嗯？
林婉很是意外，没想到刘乘风居然会为她打算想得这么远。
她微微笑了下，“你知道的，我以前学习不是很积极，也就是快毕业了才醒悟。临时抱佛脚，还不知道有没有效呢。”
“谢谢你。”
不管这次成绩如何，她都不会去县上的中学念书。这个暑假，她那亲生父亲就会因为年过四十膝下无子不得不回大石村接她和哥哥回市里享福。
享福，呵。
不过是从一个狼窝转移到另一个虎穴罢了。
前世，当她得知自己不是秦光宗的女儿，生父竟然是海市首富之女时，高兴坏了。当时她被迫辍学，被所谓的未婚夫暴打，犹如生活在地狱一般，太想离开了。
而林保国的出现，仿佛带她脱身苦海的天使。
可后面十几年的相处，她逐渐看清林保国的真面目，那是一个自私凉薄的伪君子。
这一次，她不会再对林保国抱有期待。上辈子他利用她，这辈子还不知道谁利用谁呢？
不用上学后，王大花分派给林婉的活又增加了不少，不但要负责做饭洗衣喂猪喂鹅，还得下田挣工分。
多干活也无所谓，她正好借此锻炼身体，可做了还要挨骂，这是什么道理？
每日从早上睁眼开始就有人责骂你，嫌弃你手脚慢、吃得多、干活偷懒、骂你妖娆不捡点……
谁受得了啊！
可她不像周秀秀周斌姐弟那样，还能有个探望亲戚的借口离开，从出生到现在，她生活的圈子就是大石村就是秦家这几口人。
连个往外跑的理由都没有。
但似乎老天爷也心疼她每日被这般作践，有些看不下去了，特意安排了人来解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