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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咸丰困惑巧应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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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台木柴被穆杰引燃,徐徐生起一阵炊烟,穆杰在案板上放好各种酱肉,手起刀落,只听得“咚咚咚”数声重响,牛肉、猪肉、羊肉等十余种的精肉,顿时被穆杰奔雷般的刀法切成一堆肉末。

穆杰熟稔地将这堆肉末放置瓦甑里,旋即拿起浸泡好的糯米细磨成稠浆状,不断倒水揉捏,登时便制出数十颗米球。墩儿忍不住站起身来,向穆杰瞧去。

只见瓦甑内的肉末早已蒸熟,穆杰一手持着长筷,一手用碗端着熟肉末,止不住地向米球内填入肉末。这般一心二用的功底,倒是让墩儿心中油然生起一丝敬意。

不多时,碗内的肉末逐渐用完,米球也是刚好填满肉馅。穆杰再向铁锅里倒油放米球,以炸氽的厨艺手法,使得阵阵油香飘满庖屋。墩儿瞧着糯米般淡白的米球逐渐变得金黄圆滚,不禁喉头“咕噜”一声,咽了咽差点溢出来的馋涎。

穆杰耳聪目明,听得身后动静,呵呵一笑,说道:“就要出锅了,到时候给你尝尝这肉馅米球。”墩儿应了一声,呢喃道:“原来这美味叫做这个名字。”穆杰干笑道:“这肉馅米球非我自创,实乃食谱中所记载,尽管各地皆会做些米球,但是菜名在各地不尽相同。”

墩儿漫不经心地点点头,含糊地回应,美眸却是始终盯着铁锅里的金黄米球。穆杰夹起一颗颗色泽金黄,滚圆饱满的肉馅米球,缓缓将其安放在菜盘之上。

米球口感外脆内软,本是甜腻糯香,加之咸辣多汁的肉馅,米球顿时味道复杂多样起来。墩儿尝了一颗米球,嘴中不断往外喷吐着热气。墩儿支颐注视着米球,不禁叹道:“这等美食,御膳房想必都做不出来。”

穆杰微笑道:“那你也太小觑御厨的本事了,这米球虽说有些工序繁琐,但动起手来倒是不难。”墩儿笑吟吟地说道:“四哥定会喜欢吃这个的,我这就端过去,你就先在此处休息罢。”说罢,便拿起餐盘,准备向大殿走去。

数十颗大小相同的米球摆放在盘中,穆杰满脸疑惑,问道:“难道我不能一同前往么?”墩儿小脸微沉,低声道:“四哥的住所,你怕是进不去的。”穆杰见她有些不太情愿,自然不欲勉强,只好摆摆手,让墩儿一人自行端着菜盘远去。

屋内肉香弥漫,却是熏得穆杰有些难受,只好推开门窗,任由香味四溢。咸丰负手漫步于廊道,忽地依稀闻见香味,正觉得有些稀奇,此处相距御膳房甚远,这肉香若不是御厨所散,怕是宫廷中还有其他美食大家。

咸丰信步循着香味走去,身后侍卫奴婢皆低头跟随,咸丰有心独自一人散心解闷,向他们说道:“朕想一个人四处走走,你们就留在这里待命罢。”

总管太监近身上前,面有忧意,劝道:“皇上,偏殿还有许多赈灾的庖厨在等着,城外兵营的将士们也尚未面见新君。还是先去把这些公务处理完,再行宫廷散步,倒也不会耽误别的事情。”

咸丰冷笑数声,仿若自嘲般说道:“自朕登基之后,朝中诸事皆由朕一手批示。这些日子以来,从未能随意闲逛,朝廷上受百官束缚,怎得眼下还要被你们这些内臣管着么?”

总管太监闻声,冷汗直流,浸湿衣衫,径直跪地磕头,忙解释道:“奴才断然不敢忤逆圣驾,只是皇上龙体干系大清天下。有奴才在一旁伺候着,那也能安心些。”

这数月的光景,咸丰每日审阅批示奏折,当真算是勤勉尽责,不负先帝嘱咐重托。可惜大清内外交困,国库隐有入不敷出之势,铺天盖地的国外条约协议,压得咸丰几乎有些喘不过气。

咸丰觑着脚下的总管太监,望天长叹,忽道:“今日奏折皆已批示,赈灾的庖厨于午后再去接见。兵营的将士们先赏赐奖励一番,待到明早,朕会亲自前往阅兵。”

众侍卫奴婢统统低头缄口,一时间周遭变得寂静万分,咸丰道:“这些琐事,朕都会一并处理好,现在能够让朕独自散步罢。”言语中略带询问,仿佛自己举止还要得旁人答允。

总管太监颤声道:“全凭皇上定夺,奴才万万不敢阻拦。”咸丰无奈地苦笑一声,径直弃下众人,继续闻着浓郁的肉香,漫步向前走去。

庖屋内的穆杰静坐在木椅上,环顾着四周摆设,沏上一杯浓茶,悠然自得地细细品味茶香。咸丰走了没多久,抬首望去,只见庖屋大门已开,油香肉味止不住地在周遭围绕,经久不散。

咸丰大步走进屋内,穆杰内功深厚,听得脚步声,便直接扭头瞧去。只见咸丰正自满脸笑意地向自己走来。穆杰起身招呼道:“四哥,咱俩好久未见,你还好么?”咸丰含糊回道:“还好,穆兄弟不在偏殿用膳,跑来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是嫌弃御膳房做的饭菜不合胃口罢。”

穆杰呵呵一笑,摆摆手,说道:“岂敢胡乱品评御厨的功底,只是墩儿姑娘有事相求,因此我就来这里帮忙。”咸丰顾盼各处,丝毫不见皇妹身影,奇道:“那妮子去哪儿了?”

穆杰将墩儿相求之事尽皆说出,咸丰听得不免有些动容,叹道:“看来是这些时日疏忽她,没想到还心念我的胃口。”穆杰道:“这一年的工夫,宫中想必变了许多,四哥公务繁忙,自然是无心顾虑其他。”

咸丰缓缓说道:“许多公文放于桌前,倒也是茶未思饭无想。御厨做出的珍馐美馔,不免尝起来寡然无味。”穆杰怔了怔,瞧着咸丰一言不发,忽地微笑道:“这样罢,我来做碗甜汤,给四哥开胃解馋。”

穆杰不待对方述说,直接就是开始动手做菜。顺手拣起冬瓜与干贝,煮沸锅中清水,旋即将佐料倒入,再把备好碎粒状的冬瓜与浸泡过的干贝,统统放在锅内温火烹饪。

咸丰见这做菜步骤毫无难度,食材也是稀松平常,虽说干贝对于普通百姓而言,几乎很少能够品尝得到。可是身在帝王家的咸丰,自幼就尝过干贝煮汤,如今已是习以为常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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