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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风萧瑟,枯叶纷飞,怀中抱着的佳人始终注视穆杰,让其心中一暖。三人行至僻静处,仍旧未离开枫叶林,方怡紧紧地搂住对方,生怕他离开。许久不见,含情脉脉地望着心上人,方怡沉吟道:“穆哥哥,没想到会在这个时候遇到你,可是这里太危险了,我……”
打断对方的话,脚下步伐如同生出羽翼,夹风而疾速前行,穆杰低首柔声道:“怡妹,我原以为今生再也没办法看到你了,可是此刻咱们还能相遇,那就是老天爷的安排。老天爷定不会这么快就拆散咱俩的,我们一定能逢凶化吉。”
“不,这里真的是太危险了,穆哥哥,你快走!他们是冲我来的,与你无关,千万别拖累了你。”思虑再三,方怡没有时间与其叙说相思离别之苦,却执意要让穆杰先离开此地,穆杰摇摇头,直言回绝:“要死就一起死,我怎能独自逃脱?”
虚弱的病体微微颤抖,轻叹了口气,方怡很是无奈。看着怀中人沉思,穆杰便问了句:“怡妹,江湖传言你进宫行刺,这究竟是怎么回事?”抬首与对方四目相对,见他眼神中充满了关怀,方怡柔声道:“你信么?”
微微一笑,穆杰直言道:“无论如何,我只信你一人。不知这些时日你经历了什么事情,我能强烈地感觉得到,你有极其深厚的内力,身手定是变得不凡。”顿了顿,穆杰见俏佳人无言沉默,便只好讪笑道:“等你想说的时候,再把这些事情告诉我,现在先离开这等险地。”
周遭官兵纷纷聚集,而密林各地则到处都是将士,穆杰毫无畏惧,一路横冲直撞,遇阻拦者,格杀勿论。穆杰持赤焰刀势不可挡,周遭官兵自从听其报了名号,便不愿轻易招惹这位武林盟主。
怎奈密林宽广无垠,就连穆杰饶了半个时辰,也不知其出口于何处。方怡望着各个角落皆是枫叶林,一时间也无法辨别来路。就在此时,赵无极已然朝天发出数支响箭,枫叶林外的官兵见此信号,当即冲进枫叶林支援。
赶来的官兵尽皆手持火铳,刚进林中,便与穆杰打了个照面。见穆杰神色匆匆,为首将官喝止道:“前面的站住,不然我等就开枪啦!”穆杰无视这等威胁之言,继续往前冲杀,官兵们见状,没等将领发号施令,便直接开火朝其射击。
身形来回晃动,使那些子弹无法触及到自己半分,官兵们见穆杰愈发靠近,着急地集中火力,朝其进行猛烈攻击。纵使这般,穆杰仅轻身一跃,便避开了包围圈。云影始终紧跟在穆杰身后,待穆杰的身影奔离后,随后亦有一道白影晃过,向远处疾驰离开。
好不容易逃脱围剿,穆杰却有些累倦,怀中抱着心上人,右手还要持刀杀敌,脚下步伐还丝毫没有懈怠。喘着粗气,早已是汗流浃背,额头上也尽是细密的汗珠。方怡见状,用袖口轻柔地擦拭对方的脸颊,温言劝道:“穆哥哥,你抱着我太久啦,把我放下来休息罢。”
摇摇头,穆杰强忍着浑身酸痛,讪笑道:“没事,先等跑出密林再说罢。”知晓穆杰生性执拗,当下方怡又说了句:“在你怀里待了半个时辰,我也想坐会儿。”穆杰会意,便颔首将其扶至附近青石板坐好。
缓慢走近,清楚地瞧见穆杰身后已然中枪,正自涔涔冒血。云影大惊失色,奇道:“穆大侠,你受伤了。”怔怔地望着穆杰苍白的脸色,方怡很是关切,着急地说道:“穆哥哥,你中枪了怎么不说啊,快坐下来休息。伤口不能再耽搁,必须先把子弹取出来。”
勉强地装作镇定,冷汗不住地显现出来,眼前也略微晃出一片白茫茫的重影,穆杰微笑:“没什么大碍,就当作被咬了几口。”皱眉深思,想着身边的人纷纷因己而亡,此刻心爱之人也因保护自己,而受此枪伤。
思虑了半晌,眼眶流转着泪珠,方怡心想:“那么多人都因我而死,穆哥哥更不能待在我身边。”念及于此,顿时板着脸,方怡冷冰冰的模样令人心奇,此刻狠心道:“你走罢,当初是你抛弃我的,今日凭什么要同你离开。”
万万没想到方怡会说出这番话来,摇头不认同此言,穆杰不知为何对方会突然变得这般冷淡,立刻解释道:“怡妹,当初的确是我之过错,这些时日,我日夜都在思念你,朝夕皆是在自责中度过的。”
“我也一直在想你。”心头如是而想,但方怡抿着嘴,尽力装作狠心的模样,而眼眶中的泪珠仍旧是在不住地打转。扭过头,不去看心上人,生怕一时间难以忍住内心深处的情感。穆杰见状,心知对方是执意要赶走自己,叹了口气,默默想着:“怡妹定是怕我有何不测,这才假装如此。这样也好,与其一齐到处乱转,不如我先去探路,先找到出口,再回来寻她,共同离开这里。”
笃定主意,穆杰沉吟道:“怡妹,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回京城了。你……你多加保重罢,咱们有缘再见。”说罢,听得方怡冷冷地说了句:“慢走,不送。”怔了怔,穆杰也只好叹了口气,旋即转身离去。
眼角的泪珠悄然滑落,方怡望着心上人渐行渐远的背影,不由得有些后悔。云影第一次瞧见师傅流泪,黯然道:“师傅,你哭了。”听见小徒弟言语,连忙抬手擦拭泪迹,方怡勉强微笑:“谁说的,为师怎会哭,是风太大,吹迷了眼。”
继续望着穆杰的身影,感到痛心欲绝,方怡暗自想着:“穆哥哥,对不起,我从未记恨过你。”无奈地叹了口气,朝着小徒弟也说道,“云影,你如果要离开,无须顾及为师的安危。只要今后不祸乱江湖,且担负起振兴六空门的重任,那为师也是能心安的。”
跪地磕头,云影绝无离开师傅左右的念头,当下有些伤感:“师傅,无论如何,云影都不离开。”点点头,方怡很是欣慰,微笑道:“那好罢,希望咱们能尽快离开这里。”说罢,两人便继续起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