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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秉阳一听，这下可坏了。
要是真四处宣扬，若小明想休离孟月姣......不就是在跟皇上和太后作对？
“皇上，臣弟不过是做了该做的事情，不必如此。微臣担心他恃宠而骄，万一出个岔子——”
“怎么，陆爱卿对自己的双生弟弟如此没信心？”皇上看他这副要婉拒的样子，一下子就翻了脸，“你这是在质疑朕和太后吗？！”
“微臣不敢！”知道自己心急说错了话，陆秉阳立刻跪下，“恳请皇上、太后恕罪。”
“皇上何必大动肝火。”太后到底是老姜，沉稳得很，“决定权可在你而不在这位大人身上。”
这话看似平淡，却听得人毛骨悚然。
陆秉阳默默想起六王爷同他彻夜长谈时提到的事情。
“别看太后现在成天端着副‘宅心仁厚’的样子，她做过的残忍之事，但凡是个有肉长之心的人都开不了口。”
那夜他喝了些酒，说话也放肆许多。
陆秉阳之所以会拜入六王爷部下，是因为他察觉六王爷没有篡位之心。这个起来吊儿郎当，什么都不在意的王爷其实才是那个最为心系天下之人。他在暗中养育实力替朝廷剪去凤凰羽丛中的乌黑翎羽，不过是不忍见自家天下一点点被外戚势力和结党贪官一起撕碎罢了。
“陆生，你要晓得，司徒一家的族灭惨案，可与太后有莫大关联。”
他说到这里，眼泪便自然地坠下。
无需任何情感铺垫，只要想起心爱姑娘死于非命，生前还惨遭侮辱，六王爷就无法控制心中永抹不去的伤痛。
“微臣知道。”陆秉阳知道此刻只有酒是解忧汤，他拿起白玉酒壶为对方满上一杯。
“我迟早，会揪出太后华袍下的那群狗杂种。”六王爷拿起酒杯一饮而尽，“就是让我死，我也绝不会放过。”
出身高贵的六王爷是邻国公主所诞，他本可以做一个安乐王爷，一心远离朝堂，只可惜现在做不到了。
“朱泪的踪迹，我一直在查。”陆秉阳凝视着他的愤恨，想要用一些进展令他好受一些，“我已打听到其中隐退的几人下落。”
“没有隐退。”六王爷呵呵笑着，“朱泪只能死。所谓的隐退，就是从人间消失。”
这是太后养了快五十年的暗杀组织，据说每一个成员都是尚在襁褓便被送入秘密的训练场所，每一个朱泪的头顶正上方都有一个月牙般的印记，那是方便军长杀死他们时方便钉入钢针的标记。每一年，都会进行一次，尺度掌握合适，用了一种谁也不知道的秘法，逐步加深印记，直到连头骨上都有痕迹为止。
这就难怪六王爷让他掘坟后都要查看一下头骨上的印记，若没有，那肯定是朱泪假死，找了可怜的替死鬼进了他们的坟窟。
他们的主人是太后，背后撑腰的就是明面上无半点儿官职，却用庞大的财力操纵着朝廷命脉的朱家。
“外戚误国，不得不防，可皇兄却真的信了自家娘舅无害。真是永远都那么糊涂那么天真。”要不是有太后的手段，以当今皇上的才能、谋略、心胸，根本就没法登基。
陆秉阳每一次来六王爷处都十分安静，善于倾听的他得到了很多情报，也晓得自己身上的职责。
陆家什么都没有，也没有依靠到什么大靠山。这天下不可以乱。他不能让自己的母亲过那颠沛的日子，也不可以让家中女眷整日担忧。父亲离世后，陆秉阳就清楚地知道，作为男人的责任，就是要牺牲一切，为了保全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