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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竹峰后山距离山顶三百丈处的竹林中,有一竹楼,高不过才两层两丈而已。楼外有一片不大的院子,有竹片搭成的篱笆墙。院子内开辟出两块灵地,各种上极为鲜艳的灵花。
竹楼是青竹峰清修之地,外的灵花也是青竹峰一名仙人在此清修时种下的。此地安静祥和,仙雾漂浮在竹林间,有灵兽出没,时而还有仙鹤飞过。
西门无情在见过西翰仙院院主之后,便被安排至此居住。距离入混虚试炼之地还有数个月,西门无情不打算返回西门府,就在此住下。
入主的第二日,西门青儿和娄湘灵飞来,受西野展源安排,允许她们暂时居住在西门无情身边。
那座竹楼她俩自然不敢想,于是自己出手,得西野展源恩准,在竹楼两侧搭建了简陋的竹屋。
第三日,入定修炼一晚之后的西门青儿娄湘灵恭敬问候之后,便在竹楼前面,施展出法术。
西门无情盘坐于竹楼门口处,静静的看着西门青儿施展青灵剑光斩,看的也仔细。
“叔祖……弟子施展了一遍,还请叔祖指点。”西门青儿手握青光剑,恭拜说道。
“以你的境界……能将此剑术修到如此地步,非常不错。剑斩之力,在于锋,青光剑斩的力量控制,还有些不足……”西门无情难得一次性说这么多话,说的非常详细,不过也非常高深。
境界相差太远,西门无情知道自己所说的非常难以理解,于是右手伸出一划,一股赤红灵光飞出。
待落在竹林中时,灵光变成了青色,形成一青光人,同样手持一把青光剑,在竹林舞动,施展的便就是青灵剑光斩。
与西门青儿刚刚的动作一模一样,所施展出去的剑光都是虚的,并无伤害力。
一套动作下来,西门青儿看的认真,加上西门无情那一番指点,倒是颇有感触。
“多谢叔祖……”西门青儿大喜拜谢道。
“十天之后,你便又要开始擂台切磋先去修炼吧。明日再来……”
西门青儿恭拜,跑到一侧的竹林内自行修炼。
西门无情淡淡的目光看向娄湘灵,道:“你我……师徒一场。娄家有完善的传承,你自行修炼。若在修行上有什么不懂的,我可以指点一二。”
“多谢师尊。”娄湘灵本以为西门无情不会搭理自己,大感意外,拜谢之后立即说出自己修为上的困惑。
尽管西门无情不了解娄家传承,但万法归一,以他现在的境界,足以指点娄湘灵。
指点过后,西门无情还传授两道不属于西门府的法术,基于娄湘灵本身为她选的,非常的贴切。
有了西门无情的指点,娄湘灵西门青儿进步很快,对法术的理解更深了一个层次。
指点了五日,西门无情在竹林门口盘坐了五天五夜,没有挪动过身子。白天看着娄湘灵西门青儿修法,夜晚仰望天空,透过西翰仙院的阵法禁制,透过天空,看到世界之外的星空。
还是那个样子,脸上没有半点表情,非常的冷淡。
到了第六日,竹林终于有其他人靠近。
知晓西门无情的性情,故西野展源下令所有人包括元仙,非经允可,不得入内打扰。
今日来的人不少,总共有五人,在前面侧边引路的是西野展源。中间昂首阔步的是耶律昊元,发自骨子里的高贵。
耶律昊元左手边,便就是孔欣玲,一副满怀期待的样子,盯着竹楼方向。
往后两侧跟着的是耶律青玉和耶律青杰,趁着耶律昊元的势,入竹林见识见识。
“西门至尊,昊元金仙驾临……”还隔着很远西野展源便高喊道。
没有说完,就被耶律昊元打断了,他说道:“西门无情,古人来访。”说完可不顾西门无情答不答应,直接往前走去。
西野展源尴尬的笑了笑,跟了上去。走进之后,西门青儿和娄湘灵跑过来跪拜恭迎三名仙人,恭迎之后起身,退到耶律青玉那一侧,毕恭毕敬的侯着。
继续往前走,到了篱笆墙门口外才停了下来。西门无情目光还是那么的平淡,仿佛一切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没有半点惊讶或者激动。
“西门大哥……”孔欣玲倒是非常的激动,望着西门无情,那痴情的眼神不予言表。
西门无情的记忆中,有孔欣玲记忆,那是几千年前的事,画面转动浮现出那时的场景在脑海中。
纵使如此,西门无情还是那么平淡,他看的太淡了,而且他并非是真正的西门无情。
“好久不见……”西门无情迟钝了好一会,才吐出这四个字。
从他口中说出这四个字,足以让耶律昊元感到惊讶,伸手轻轻推了推孔欣玲,神识传音道:“表妹,或许有戏,快过去,好好跟他聊聊。”
孔欣玲面色红润,略显尴尬,走入院中,慢慢靠近西门无情。
“西门大哥,好久不见……听说你再度出现,欣玲数次想去找你,却总有事耽搁,到现在,才……才来。这些年,你过的好嘛?”
“孔灵公主……很多事我已经淡忘了,我也不知过的好还是不好。”西门无情淡淡的说道,说完之后还扬起头看向天空。
一听此,孔欣玲脸色沉下来,带有自责悲伤之意:“西门大哥还在怪我,当年,当年……”
“当年,各自站的角度不同,观点也就不同。我从未怪过你们,也没有理由怪你们……”
“这就好……”孔欣玲放心下来,再望向西门无情,显得有些小心翼翼,顿了一会,带着期望和担心之意,开口问道:“西门大哥,当年若是我选择跟你走,你会不会……”
“孔灵公主,当年……你的选择是对的。对你,对他……”西门无情这时又低下头,冲着耶律昊元一点头示意,“是正确的选择,你应该懂我之意。”
孔欣玲听完愣愣的看着西门无情,泪水模糊了双眼,强忍住不哭出来:“那……宇文玉呢?”
“她……或许跟你表哥在一起,才是最好的选择。”西门无情大有深意的望了耶律昊元一眼,“我这一生是孤独的,注定是孤独的。或许在将来的某一天,你会明白,你总会明白,你自己的选择是对的。”
“不……那不是我的选择,那是你帮我做出的选择。宇文玉她,她只是不想拖累你,才会和表哥他……倘若当年你能在坚决一点,或许结果就不是这样。当年……”孔欣玲非常激动,顺口将当年往事说了个清楚。
在此之前,见西门无情和孔欣玲要提及往事,耶律昊元大手一挥,往后退走,远离几百丈。这个距离,只要不动用法力,没修炼过听耳法术是听不到西门无情和孔欣玲的交谈。
耶律昊元还以神识释放,隔绝探查,免得那些往事旧事传出去。
当然包括西野展源在内,都很自觉,没有大量敢去探究西门无情的旧事。
远远看得到,孔欣玲激动过后,慢慢平息,哭泣着说话,像是在诉苦。西门无情还是那么平淡冷静,静静的看着孔欣玲,开口很少。
沉寂乐好一会,耶律昊元突然开口,道:“你对你家叔祖知道多少。”
突然这样开口,耶律昊元头也没看过去,可是让西门青儿吓住了,顿了好一会才反应过来。
西门青儿在侧面行礼,然后回答道:“回上仙话,叔祖很早就离开家族,很少回来。就算回来也不曾说起叔祖他的经历,故族中记载很少,只有叔祖早年的一点记载。”
“哦……西门无情年轻时候的事。可否说给本仙听听……”耶律昊元好像来了兴趣,看向西门青儿。
西门青儿当下便是看向隔着竹林的西门无情,愣酌久,在耶律昊元追问担保下,才将西门无情年轻时候的事说了两三件。
西门无情乃西门府当年的绝顶天才,据记载天资堪比西门世家那位老祖宗,也是登仙令上一任的主人。
因九千年前,西门世家势弱,没有仙人。西门无情又太优秀了,承载西门府的希望。担心被丰国其他仙人世家暗杀,这才隐藏了他的身份,故外人不知道西门无情这个人。
“你是说他在七千年前回过西翰天界,回到你们西门府。”
“正是……据族中长辈口口相传,叔祖最后一次回到家族,将登仙令给了那时的族长。并为家族留下数件厉害的道宝,然后离开了。正是凭借那几件道宝,我西门世家才能挺到现在。”
“你们其实知道他去了魔界,对吗?要不然,你父亲怎会带着登仙令前往魔界。”耶律昊元疑惑的眼神,望着西门青儿,不动声势,压的她不敢说谎话。
“此事弟子不知……”
“不知……那就算了。这家伙总是那么神秘,当初我们一行九人,结为金兰,闯荡诸界。他都没有如实告诉我们真实的身份,只是以散修自居。我……当初居然还信了他。唉……”
谈起往事,总是会有一股淡淡的忧伤。不知为何,耶律昊元突然特别想说,居然说起当年的往事。
“当年我们九人,心比天高,自认能通过自己的苦修锻炼,成为高高在上的仙。结拜之后,开始了四处闯荡的修炼生涯。九人,就属你叔祖最强,是他带着我们,不走寻常道,专往凶险之地去,去过各界凶险之地除妖诛魔,去过仙禁之地杀罪人猎妖魔,还去过魔界闯荡。正是魔界之行,让他变了,也不知道为何就变了……在魔界……”